星霧彌漫的未知星域邊緣,遠航號星艦的警報聲尖銳得像被掐住脖子的哨子,紅得發膩的警示燈把林疏桐的白大褂染成了血痂色。她指尖在操控台上翻飛,指甲縫裡還嵌著昨天修複星艦時蹭到的銀灰色金屬屑,程敘,左舷護盾能量掉到37了!你那破義肢到底能不能穩定空間跳躍?
姐們兒這叫機械義肢,限量版的!程敘把機械臂往控製台狠狠一砸,金屬關節發出齒輪卡殼的吱呀聲,他右臉的刀疤跟著抽搐,上次在狂亂星雲幫你擋星獸時崩了根線路,現在跳起來跟打醉拳似的——要不你讓顧醫生給我做個開顱手術,把芯片直接焊腦子裡?
顧清越正跪在醫療艙前給雷掣包紮,聞言回頭時,金絲眼鏡滑到鼻尖,露出那雙總像蒙著水霧的眼睛。他手裡的止血鉗夾著塊還在滋滋冒電光的碎甲,程敘的臂神經已經和機械體產生排異反應,再強行超頻,下次見到他就得是截肢手術了。雷掣突然嗷地一聲蹦起來,藍色皮膚迸出的電弧燎焦了顧清越的白大褂袖口,小冰塊臉少咒我!這點傷算屁——話沒說完就被羅伊一腳踹回醫療艙,火焰戰士古銅色的胸膛起伏著,紅發像沒關緊的煤氣灶火苗,閉嘴!再亂動把你扔去給艾莎當冰雕素材!
艾莎正站在觀測窗前,銀白卷發上沾著星霧凝結的冰晶。她指尖劃過舷窗,留下蜿蜒的冰痕,星霧裡有生物電信號,頻率和我們在液態金屬星球遇到的液態行者相似,但能量強度是它們的百倍。冰藍色的眼眸突然眯起,冰晶長裙裙擺唰地綻開,左前方三光年,有東西過來了。
南星突然尖叫一聲,及腰綠發被星圖投影的藍光染成翡翠色。她額間的星點胎記突突直跳,手裡的星盤像被燒紅的烙鐵般燙手,是星骸!星隕前輩化成的那顆新星——它在向我們求救!星圖上代表新星的光點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黯淡,周圍的星霧翻湧成墨黑色,像被打翻的硯台。
沈星遙突然捂住胸口,月牙眼瞬間蓄滿水汽。他淺灰色的針織衫前襟被治愈能量灼出個光斑,星霧裡有孩子的哭聲,好多好多...葉婉音攥住他的手腕,兒科醫生的白大褂口袋裡露出半截甘草棒,那是她給小患者準備的。她指尖的淡金色治愈光流突然劇烈波動,不是孩子,是某種精神體在模擬痛苦信號——話音未落,整個星艦突然劇烈傾斜,像是被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。
抓緊了!林疏桐扯過顧清越按在副駕駛座上,星淵火種在她掌心爆發出暖橙色的光,把兩人交握的手照得像浸在蜜裡。星艦外層突然響起冰雹砸鐵皮似的劈啪聲,舷窗外掠過無數半透明的觸手,上麵布滿嬰兒拳頭大的眼睛,正一眨不眨地盯著艙內。
我去你姥姥的!程敘的機械臂突然彈出等離子刀,刀光把他黝黑的臉劈成兩半。他一腳踹開艙門,卻在接觸星霧的瞬間僵住——那些觸手正通過星霧傳遞著畫麵:星隕化為的新星被無數藤蔓纏繞,星骸碎片像剝落的牆皮般簌簌掉落,而藤蔓儘頭站著個穿墨綠旗袍的女人,烏黑的發髻上彆著支白玉簪,指尖纏繞的藤蔓開著血紅色的花。
那是...蘇瑾的ai終端突然發出刺耳的警報,她齊肩短發垂在蒼白的臉上,植物族記載的禁忌血脈,能操控星骸生長的縛星者她突然捂住嘴,終端屏幕上跳出的基因序列與林悅笙研究的星獸基因重合度高達98。
林悅笙正蹲在實驗室裡給基因植物澆水,聞言手裡的噴壺哐當落地。她高馬尾上的紫色發帶滑到頸間,不可能!縛星者不是在三百年前就被星穹議會剿滅了嗎?培養皿裡的基因植物突然瘋狂生長,藤蔓穿透玻璃,在天花板上組成個詭異的符號——那是植物族祭祀時用的圖騰。
小笙小心!葉淩霄撞開實驗室門,他銀灰色的西裝上還沾著ai冷卻液。雙胞胎兄妹對視的瞬間,培養皿突然炸裂,無數種子噴薄而出,在空中凝聚成那個旗袍女人的模樣。她微微一笑,白玉簪折射的光刺得人睜不開眼,星穹議會?那群老東西連自己的星核都快保不住了,還敢提剿滅二字?
你是誰?林疏桐的聲音通過通訊器傳來,帶著星淵火種特有的暖意。旗袍女人的目光穿透屏幕落在她身上,嘴角的梨渦裡像盛著星光,我叫木瑤,來找我姐姐的孩子。她指尖的藤蔓突然指向林疏桐,或者說,來找星淵火種的繼承者。
星艦突然劇烈震顫,所有儀器同時失靈。顧清越突然按住林疏桐的後頸,在她耳邊低語:火種能量在共鳴,她沒有說謊。他的呼吸帶著淡淡的消毒水味,混著星淵火種的暖意,讓林疏桐突然想起在市立醫院的那個雨夜,他也是這樣按住自己顫抖的肩膀。
姐姐的孩子?林疏桐甩開他的手,掌心的光流突然變成刺目的純白。星艦外的觸手突然集體後退,露出被星霧籠罩的新星——星隕的殘骸間,隱約可見塊刻著星穹議會徽章的碎片,上麵殘留著乾涸的血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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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年星穹議會為了奪取星淵火種,把懷有身孕的姐姐扔進了星骸星雲。木瑤的旗袍突然無風自動,墨綠的裙擺上浮現出無數星圖,她用最後力量把孩子送回地球,自己卻被星骸吞噬,化作這顆新星。她突然抬手,白玉簪直指林疏桐的胸口,而你,就是她的血脈。
程敘突然嗤笑出聲,機械臂的等離子刀嗡嗡作響,編故事能不能走點心?疏桐姐的dna我們都測過,明明是...話沒說完就被顧清越打斷,內科權威推了推眼鏡,鏡片反射的光讓人看不清表情,她的y染色體上有段隱性基因,隻有在接觸星骸時才會激活——就像現在。
林疏桐突然感到胸口一陣灼痛,星淵火種的光芒透過白大褂,在艙壁上投射出個從未見過的圖騰——與木瑤旗袍上的圖案一模一樣。她想起父親臨終前塞給自己的那個生鏽的吊墜,當時以為是普通的紀念品,此刻卻在口袋裡發燙,像是要燒穿布料。
想知道你母親最後的樣子嗎?木瑤的藤蔓突然組成道星門,門後是翻滾的星骸星雲。個穿著白大褂的女人正漂浮在星雲中,腹部高高隆起,手裡緊緊攥著塊暖橙色的晶體——那是最初形態的星淵火種。她看到林疏桐的瞬間,突然露出個釋然的微笑,身體像融化的雪般融入星骸。
媽...林疏桐的聲音卡在喉嚨裡,眼淚突然湧了出來。這是她第一次見到母親的樣子,和自己一模一樣的眉眼,連握手術刀時微微彎曲的食指都分毫不差。顧清越突然從身後抱住她,他的心跳透過襯衫傳來,沉穩得像手術時的計時器,疏桐,彆被情緒操控。
放開她!木瑤的藤蔓突然暴起,像毒蛇般纏向駕駛艙。艾莎的冰雪魔法及時凍結了藤蔓,冰晶在陽光下折射出彩虹,你既然知道她是你外甥女,為什麼要用星骸折磨她?火焰戰士羅伊已經站在艾莎身邊,他火紅的戰甲上蒸騰著熱氣,把冰與火的交界線烤得滋滋作響。
木瑤突然大笑起來,笑聲像風吹過竹林的沙沙聲。她抬手扯下白玉簪,簪尖滴落的液體在星霧中化作無數星骸種子,折磨?我是在幫她覺醒!隻有吞噬星隕的力量,她才能對抗星穹議會那些偽君子——當年他們奪走火種,現在又想利用時間回溯技術複活虛空之眼!
你胡說!辰淵的聲音突然響徹星艦,星穹議會仲裁者銀白的長發間綴著星屑,他鎏金長袍的拖尾在地麵掃出星光,議會從未...
從未?木瑤突然甩出卷星圖,上麵清晰記錄著星穹議會在失落星域的秘密基地坐標,那這些是什麼?你們從虛空之眼的殘骸裡提取了時間能量,還綁架了能操控時間的時語者,以為能瞞天過海?她的藤蔓突然指向南星,小姑娘,你父親當年就是因為發現了這個秘密,才被他們偽裝成意外身亡的。
南星突然癱坐在地,綠發遮住了臉。她想起父親臨終前塞給自己的星圖拓本,當時隻當是普通的遺產,此刻才明白那些奇怪的符號原來是基地密碼。裴景行突然按住她的肩膀,刑警的黑色衝鋒衣上沾著星霧的濕氣,彆信她的,我們可以查清楚。他手臂的疤痕在星光下格外清晰,那是當年追查建築事故時留下的。
查?等你們查到,時語者早就被榨乾時間能量了。木瑤的旗袍突然變成純黑色,藤蔓上的紅花全部綻放,散發出甜膩的香氣。星艦內突然響起時鐘倒轉的滴答聲,所有人的動作都開始變慢,隻有林疏桐還能正常活動——星淵火種正發出對抗時間的光芒。
疏桐!顧清越的身體正在變得透明,他掙紮著伸出手,卻在觸碰到林疏桐的瞬間化作無數光點。林疏桐眼睜睜看著他消失,星淵火種的光芒突然變成冰冷的銀白,她聽到自己的聲音在星霧中回蕩,帶著連自己都陌生的寒意:你把他怎麼樣了?
隻是讓他去了時間縫隙。木瑤的白玉簪重新彆回發髻,想救他,就跟我來星骸星雲。記住,帶上星隕的碎片——哦對了,她突然看向程敘,你機械臂裡的星骸碎片,還是當年我姐姐送你父親的禮物呢。
程敘猛地愣住,機械臂的關節突然自動拆解,露出核心處嵌著的星骸碎片,上麵刻著的符號與林疏桐吊墜上的一模一樣。他想起七年前那場建築事故,父親臨終前塞給自己的這個保命符,原來藏著這麼多秘密。
星霧突然劇烈翻湧,木瑤的身影開始模糊。她最後看了眼林疏桐,旗袍的墨綠在星霧中暈染開來,像幅潑墨山水畫,三天後,星骸星雲見。帶上你的人——或者,永遠失去他們。
星艦的震動突然停止,所有儀器恢複正常,但顧清越消失的位置還殘留著淡淡的消毒水味。林疏桐握緊掌心的星淵火種,暖橙色的光流中,顧清越最後那個擔憂的眼神清晰可見。她突然站起身,白大褂的下擺掃過控製台,帶起片金屬碎屑,程敘,定位星骸星雲。
可是...蘇瑾的ai終端突然發出提示音,屏幕上跳出沈念安的通訊請求,《時間技術使用公約》的條款正在滾動播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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沒什麼可是。林疏桐按下通訊鍵,沈念安齊肩短發的臉出現在屏幕上,金絲眼鏡後的眼睛寫滿擔憂。林疏桐突然笑了,星淵火種的光芒在她眼底跳躍,通知所有人,準備去星骸星雲救人。至於公約——她看向窗外正在黯淡的新星,等我們把顧清越帶回來,我親自去議會解釋。
程敘突然吹了聲口哨,機械臂重新組裝完畢,這次上麵的星骸碎片發出了柔和的光。他黑色的臉上露出個燦爛的笑,刀疤像條跳動的蚯蚓,早該這麼乾了!老子的機械臂早就想活動活動了——對了,誰給那旗袍美女的基因序列做個比對?我總覺得她和林醫生的基因...
林悅笙突然舉起培養皿,裡麵的基因植物正開出和木瑤藤蔓上一樣的紅花。她高馬尾上的紫色發帶飄到眼前,遮住了半張臉,比對結果出來了,她和林疏桐的線粒體基因完全一致——她真的是...
是我小姨。林疏桐接過顧清越留在副駕駛座上的鋼筆,筆帽上還沾著他的體溫。她把鋼筆彆在白大褂口袋裡,轉身時星淵火種的光芒在艙壁上投下長長的影子,準備出發。對了,讓艾莎和羅伊把武器充能,我有種預感,這次的麻煩比虛空之眼還大。
星霧中的新星突然閃爍了一下,像是在回應她的話。艙外的觸手已經消失,隻留下淡淡的花香,混合著星骸特有的金屬氣息。林疏桐望著顧清越消失的位置,突然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——那裡還殘留著他最後那個吻的溫度,帶著星霧的微涼和他獨有的消毒水味。
程敘的機械臂突然發出提示音,星圖上代表星骸星雲的位置正發出危險的紅色信號。他咂了咂嘴,把等離子刀收回臂甲,我說,咱們這次是不是又得把命賭上?
林疏桐沒回答,隻是按下了啟動鍵。星艦衝破星霧的瞬間,無數星辰在舷窗外鋪展開來,像打翻了的珠寶盒。她突然想起顧清越常說的那句詩,醉後不知天在水,滿船清夢壓星河,現在想來,或許他早就知道會有這樣一天。
星艦的引擎發出轟鳴,朝著星骸星雲的方向駛去。沒有人注意到,林疏桐白大褂口袋裡的吊墜,正悄悄吸收著星骸碎片的光芒,上麵刻著的符號越來越清晰——那是星穹議會最高等級的徽章,旁邊還有個小小的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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