狂亂星雲邊緣的觀測站像枚生鏽的鐵釘,死死鉚在小行星帶的夾縫裡。淡紫色的星塵霧靄順著觀測站的合金管道縫隙往裡鑽,在控製台的藍光裡浮沉成流動的綢緞。林疏桐的白大褂下擺沾著幾點銀灰色的星獸鱗片,那是昨天為雷掣處理爪傷時蹭到的,此刻正隨著她敲擊鍵盤的動作輕輕顫動。
“能量讀數又跳了。”顧清越的聲音裹著觀測站通風係統的嗡鳴傳來,他指尖劃過全息屏上蜿蜒的橙紅色曲線,那線條像條被燙瘋了的蛇,正瘋狂噬咬著安全閾值的紅線。他袖口的銀扣反射著應急燈的綠光,在眼下投出一小片菱形的陰影——這是連續七十二小時沒合眼的證明。
沈星遙突然“嘶”了一聲,指尖剛觸碰到治療艙的金屬邊緣就猛地縮回。葉婉音眼疾手快地按住他的手腕,淡綠色的治愈光暈從兩人交疊的皮膚間漫出來,在空氣中凝成半透明的泡泡。“說了讓你彆碰冷卻管,”她嗔怪著,發尾的藍紫色挑染隨著搖頭的動作掃過沈星遙的手背,“這些星獸血液裡的強酸物質,連你的屏障都能腐蝕。”
觀測站的警報器突然發出刺啦的雜音,像是被人捏住了喉嚨的貓。程敘猛地踹開檢修通道的艙門,金屬義肢在地麵砸出悶響,他額前的碎發被汗水粘在皮膚上,手裡攥著的數據板還在滋滋冒著電火花:“星隕潮提前了!比預測早了七個標準時!”
所有人的動作都頓了半秒。南星往窗外瞥了一眼,瞳孔驟然收縮——原本該是淡紫色的星雲此刻翻滾著焦黑色的浪濤,無數燃燒的隕石正拖著橘紅色的尾焰砸向觀測站,像天神打翻了裝著火炭的簸箕。她及腰的綠發無風自動,額間的星點胎記亮得發燙:“是‘寂滅之火’的波動!燼前輩的力量失控了!”
艾莎突然拍向控製台側麵的應急按鈕,冰晶瞬間順著金屬表麵蔓延,在警報器的喇叭口凍出朵半開的冰花,刺耳的噪音戛然而止。她銀白卷發上沾著的星塵被震落,在燈光下閃爍如碎鑽:“羅伊,左翼防禦交給你。”火焰戰士早已扯開了領口的戰甲扣,古銅色的皮膚上浮現出熔岩狀的紋路,他咧嘴一笑時露出兩排白牙,手裡憑空燃起的火球把他的紅發映得更亮:“早等著呢!”
雷掣的咆哮聲從觀測站底層傳來,伴隨著雷霆炸裂的轟鳴。他藍色皮膚下的血管突突跳動,像藏著無數條發光的小蛇。萊昂操控著機械臂關閉外層防護罩,銀灰色的金屬關節在星光照耀下泛著冷光:“機械軍團已就位,但能量儲備隻夠支撐三次衝擊。”他身後的光屏上,代表星隕潮的紅點密密麻麻,像潑在黑布上的血。
薇薇安突然捂住太陽穴,淺粉色的長發無風自動。她紫水晶般的眼眸裡映出層層疊疊的幻影,聲音發顫:“是幻靈族的求救……他們的棲息地正在被火流吞噬!”話音未落,觀測站猛地一晃,像是被巨人攥在手裡狠狠搖晃,牆角的醫療箱劈裡啪啦摔了一地,玻璃瓶破碎的脆響中混著某種液體蒸發的嘶嘶聲。
林疏桐一把抓住搖晃的控製台,星淵火種在她胸口泛起溫暖的白光,將那些飛濺的玻璃碎片擋在半尺之外。她餘光瞥見顧清越正用身體護住身後的孩子——那是昨天從星獸巢穴裡救出來的幻靈族幼崽,此刻正蜷縮在牆角,透明的小身體抖得像片葉子。“疏散非戰鬥人員到地下掩體,”她的聲音異常平穩,白大褂的衣擺被氣流掀起,“程敘,定位幻靈族棲息地坐標。”
“等等!”沈念安突然舉著數據板衝過來,齊肩短發被風吹得淩亂,金絲眼鏡滑到了鼻尖。她手指點過屏幕上閃爍的法條:“《星際救援公約》第37條,非緊急狀態下不得擅自……”話沒說完就被裴景行拽到身後,他寸頭上還沾著檢修時蹭的油汙,手臂上的舊疤痕在火光下格外清晰:“現在就是緊急狀態,律師小姐。”
林悅笙抱著個金屬箱子從實驗室衝出來,高馬尾甩得像鞭子。箱子裡培育的基因植物正發出幽幽綠光,葉片上的紋路像極了跳動的心電圖。“這是剛培育的‘星苔’,能吸收火焰能量,”她說話時帶點喘,白大褂口袋裡露出半截試管,“但需要有人把它投放到火流源頭。”
陳硯正在給傷員包紮,指節分明的手穩得不像話。蘇言蹊遞過一管泛著銀光的藥劑,麻花辮上彆著的草藥標本隨著動作輕輕晃動:“這是用星獸膽汁提煉的中和劑,能暫時壓製火焰腐蝕。”她身後的架子上,一排排貼著標簽的瓶子在搖晃中碰撞,發出叮叮當當的脆響,像誰在彈奏不成調的曲子。
突然,觀測站的大門被一股巨力撞開,狂風裹挾著火星呼嘯而入。一個身披黑色鬥篷的身影站在門口,兜帽下露出的半張臉蒼白如紙,左眼角有顆朱砂痣。他手裡握著根通體漆黑的長杖,杖頭鑲嵌的黑曜石裡仿佛有漩渦在轉動。“又見麵了,林醫生。”他的聲音像冰珠落進玉盤,清脆卻帶著寒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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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疏桐瞳孔驟縮——那是時溯,本該在時間亂流中消散的星穹議會見習生。他銀灰色的短發裡夾雜著幾縷白絲,左額的沙漏胎記已經變成了灰黑色,像是蒙著層塵埃。“你怎麼會在這裡?”她下意識地握緊拳頭,星淵火種的光芒更盛,在兩人之間織成道無形的牆。
時溯輕笑一聲,抬手掀開鬥篷。他胸口的位置有個拳頭大的洞,裡麵沒有血肉,隻有不斷流轉的星塵,像裝著片微型星雲。“托你們的福,在時間縫隙裡撿回半條命,”他歪頭時,耳後的星紋亮了亮,“不過我不是來敘舊的——燼的火焰失控是因為有人在暗中催化,用的是虛空之眼的殘留能量。”
羅伊的火球“噗”地滅了。他瞪著時溯,紅發垂在額前,遮住了半隻燃燒著怒火的眼睛:“你胡說什麼?燼前輩明明是為了……”
“為了淨化寄生蟲母巢才耗儘能量,對吧?”時溯打斷他,黑曜石杖頭突然射出道紅光,在牆上投射出段影像——畫麵裡,個身披白袍的人影正將某種晶體嵌入燼的後心,那人轉身時,銀白長發上的星飾晃得人睜不開眼,“認識他嗎?星穹議會的辰淵大人。”
觀測站裡瞬間安靜下來,隻有星隕撞擊防護罩的悶響在空蕩蕩的空間裡回蕩。艾莎的冰晶突然炸裂,碎片濺在她的冰晶長裙上,發出細碎的響聲。“這不可能,”她聲音發顫,銀白卷發遮住了大半張臉,“辰淵大人一直在協助我們……”
“協助你們走向毀滅?”時溯的笑聲裡帶著股說不出的悲涼,他抬手按住胸口的星塵漩渦,指縫間漏出的光芒把他的側臉照得忽明忽暗,“他早就和暗影議會達成協議,用寂滅之火焚燒整個狂亂星雲,包括這裡的所有人,以此來‘淨化’宇宙。”
程敘突然爆了句粗口,機械義肢重重砸在控製台上,火花濺到他黝黑的皮膚上。“所以那些星隕根本不是自然現象?”他的聲音因為憤怒而嘶啞,額角的青筋突突直跳,“是那老東西故意引來的?”
“答對了,但沒獎勵。”時溯的笑容突然變得有些詭異,他手裡的黑曜石杖突然裂開道縫,裡麵滲出的黑霧在地麵凝成隻扭曲的手,“而且,他的人已經到了。”
觀測站的通風管道突然發出刺耳的撕裂聲,無數黑影順著裂縫湧出來,落地時發出甲殼摩擦的沙沙聲。為首的那人摘下兜帽,露出張和辰淵有七分相似的臉,隻是眼眸是純粹的墨色,像兩口深不見底的古井。“時溯,你總是這麼愛多管閒事。”他說話時,指尖纏繞的黑霧突然暴漲,瞬間吞噬了半個控製台。
萊昂的機械軍團立刻開火,激光束在黑影中炸開朵朵火花。但那些怪物仿佛沒有實體,被擊中後隻是晃了晃,又重新凝聚成形。“是虛空能量構成的軀體,”洛希爾德的光屏突然亮起,銀白機械軀體上的指示燈急促閃爍,“物理攻擊無效!”
沈星遙突然擋在葉婉音身前,淡金色的治愈光芒在他掌心凝成盾牌。那些黑霧一觸到光芒就發出滋滋的響聲,像被燙到的蛇般縮了回去。“用精神力攻擊!”他大喊著,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,原本溫暖的笑容此刻寫滿了堅毅。
葉婉音立刻抬手,淡綠色的光暈順著沈星遙的手臂蔓延,在兩人頭頂織成張巨大的光網。那些試圖靠近的黑影被光網兜住,掙紮著化為點點星光。“這是……”她驚訝地看著自己的雙手,那些治愈光芒比平時強盛了不止一倍,“我們的力量融合了?”
林疏桐突然拽住顧清越的手腕,星淵火種的光芒順著兩人相握的地方流淌,在空氣中畫出道金色的弧線。“試試這個,”她低聲說,白大褂的袖子滑到肘部,露出小臂上淡青色的血管,“還記得在星淵島時的配合嗎?”
顧清越的眼睛亮了亮,內科醫生特有的溫和氣質瞬間被淩厲取代。他另一隻手按住林疏桐的手背,淡藍色的精神力與金色的火種能量交織,像兩股纏繞的溪流。“當然記得,”他的呼吸拂過林疏桐的耳廓,帶著點薄荷的清涼,“你負責破防,我負責精準打擊。”
金色與藍色交織的能量波瞬間掃過半個觀測站,那些黑影遇到這股力量就像冰雪遇驕陽,紛紛消融成水汽。那個酷似辰淵的男人後退半步,墨色眼眸裡閃過絲驚訝:“星淵火種果然名不虛傳。”他抬手結印,地麵突然裂開道縫,無數藤蔓順著裂縫爬出來,上麵開著血紅色的花朵,散發出甜膩的香氣。
“是蔓影的植物!”星禾驚呼出聲,淺綠色皮膚下的血管突突跳動。她剛想操控那些藤蔓,卻發現它們根本不聽指揮,反而像毒蛇般纏向最近的人。“不對,這些植物被汙染了!”她的聲音帶著哭腔,頭發上的常春藤葉子紛紛枯萎。
時溯突然將黑曜石杖插入地麵,杖頭的裂縫裡湧出大量星塵,在藤蔓周圍織成道無形的牆。“這些是用暗影能量催生的變種,”他咬著牙說,胸口的星塵漩渦旋轉得越來越快,“隻能用同等強度的空間能量壓製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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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敘立刻撲向控製台,機械義肢在鍵盤上翻飛如舞。他額前的碎發被汗水浸透,貼在飽滿的額頭上:“空間跳躍程序啟動!目標——星隕潮中心!”觀測站突然劇烈晃動,窗外的星隕軌跡開始扭曲,像被隻無形的手撥弄的念珠。
那個酷似辰淵的男人突然笑了,墨色眼眸裡映出扭曲的星光:“自尋死路。”他猛地抬手,那些血色藤蔓突然爆炸,腥臭的汁液濺得滿地都是。葉婉音下意識地擋在沈星遙身前,後背被濺到的地方立刻傳來灼燒般的劇痛,她悶哼一聲,冷汗瞬間濕透了白大褂。
“婉音!”沈星遙的聲音都變了調,治愈光芒瘋狂湧入葉婉音的傷口,卻被那股邪異的能量逼了回來。他看著葉婉音後背迅速潰爛的皮膚,眼睛紅得像要滴血,“我殺了你!”
時溯突然拽住沈星遙的後領,將他往後一扯。黑曜石杖頭抵住那個男人的胸口,星塵順著杖身流淌,在兩人之間凝成個不斷旋轉的漩渦:“彆衝動,你的治愈力對暗影能量無效。”他說話時,嘴角溢出縷銀色的血液,滴在黑色的鬥篷上,像綻開了朵詭異的花。
林疏桐突然想起什麼,從白大褂口袋裡掏出個小小的玉瓶,裡麵裝著半瓶淡黃色的液體。“這是陳硯配的‘清瘴液’,”她將玉瓶拋給沈星遙,白大褂的口袋裡還露出半截銀針,“裡麵加了星獸的膽汁和月見草,或許能中和毒性。”
陳硯立刻補充:“月見草能安神解鬱,配合星獸膽汁的寒性,正好克製這種陰邪的腐蝕力!”他說話時,手裡還拿著把手術刀,刀刃上沾著的血珠在燈光下滾動,像顆鮮紅的淚。
沈星遙顫抖著將清瘴液倒在葉婉音的傷口上,滋滋的響聲中,潰爛的皮膚竟然真的開始愈合。葉婉音疼得渾身發抖,卻反手抓住沈星遙的手腕,聲音氣若遊絲:“彆管我……先救其他人……”
觀測站的警報器再次響起,這次的聲音尖銳得像指甲刮過玻璃。程敘的聲音帶著哭腔從控製台傳來:“空間坐標被篡改了!我們正在墜向……”他的話被劇烈的爆炸聲吞沒,觀測站的後半截突然斷裂,帶著無數火花墜入茫茫星雲。
林疏桐被氣浪掀飛,眼看就要撞向牆壁,顧清越突然撲過來抱住她,兩人一起撞在艙門上,發出沉悶的響聲。她能清晰地聞到顧清越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,混合著星塵特有的清冽氣息。“沒事吧?”他的聲音帶著喘息,手忙腳亂地檢查她有沒有受傷,銀扣蹭過她的臉頰,帶來冰涼的觸感。
林疏桐搖搖頭,突然抓住他的衣領,在他唇上狠狠啄了一下。顧清越愣住了,銀灰色的眼眸裡映出她的身影,像落滿了星光。“等出去了,”她的聲音帶著點顫抖,卻異常堅定,“我們好好談談。”
顧清越還沒來得及回應,整個觀測站突然劇烈傾斜。那個酷似辰淵的男人被晃得一個趔趄,時溯抓住機會,黑曜石杖狠狠刺入他的肩膀。墨色的血液噴湧而出,在空中凝成隻尖叫的蝙蝠。“你以為這樣就能贏嗎?”男人的聲音裡充滿了瘋狂,“辰淵大人已經啟動了‘終末淨化’,整個狂亂星雲都會化為灰燼!”
時溯突然笑了,胸口的星塵漩渦旋轉得越來越快,幾乎要將他整個人吞噬。“那正好,”他看著越來越近的星隕潮,銀灰色的短發在狂風中亂舞,“我本來就沒打算活著回去。”他猛地轉身,黑曜石杖重重砸在控製台的紅色按鈕上,“林疏桐,照顧好……”
他的話沒能說完。整個觀測站突然被巨大的火球吞沒,時溯的身影在火光中漸漸變得透明,隻有左額的沙漏胎記亮得像顆新星。林疏桐下意識地閉上眼,顧清越緊緊抱著她,將她的臉按在自己胸口,擋住了那刺目的光芒。
不知過了多久,周圍的溫度漸漸降了下來。林疏桐睜開眼,發現自己正躺在片柔軟的草地上,淡紫色的天空中飄著發光的雲朵。顧清越的手還緊緊抓著她的手腕,銀灰色的眼眸裡寫滿了後怕。“我們……活下來了?”她輕聲問,聲音嘶啞得厲害。
顧清越點點頭,突然將她擁入懷中。他的心跳得像擂鼓,下巴抵在她的發頂,聲音帶著劫後餘生的顫抖:“活下來了。”遠處傳來星獸的嘶吼,夾雜著羅伊爽朗的笑聲和艾莎的嗔怪,像首混亂卻充滿生機的歌謠。
林疏桐抬頭,看見裴景行正扶著沈念安從草地上站起來,女律師的金絲眼鏡已經歪到了一邊,卻難得地沒有抱怨。程敘的機械義肢上還冒著黑煙,卻在興奮地向南星展示著什麼,綠發女孩的臉上綻放出久違的笑容。葉婉音靠在沈星遙懷裡,後背的傷口已經結痂,兩人相視而笑的樣子,像幅溫暖的油畫。
隻有時溯消失的地方,殘留著點點星塵,在空氣中緩緩浮動,像誰撒下的一把碎鑽。林疏桐伸出手,想要抓住那些光點,卻隻撈到一把帶著暖意的風。顧清越握住她的手,在她掌心輕輕畫著圈:“他不會白死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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遠處的星隕潮還在繼續,卻像是被什麼力量引導著,在天空中劃出美麗的弧線,像場盛大的煙火。林疏桐突然想起時溯最後那抹釋然的笑容,心裡某個角落突然軟了下來。她轉頭看向顧清越,發現他也在看著自己,銀灰色的眼眸裡,映著整片星空。
就在這時,大地突然開始震動。遠處的山穀裡傳來陣陣轟鳴聲,像是有什麼巨大的生物正在蘇醒。萊昂的機械臂立刻指向那個方向,紅光閃爍:“檢測到未知能量反應,正在快速靠近。”
羅伊已經握緊了拳頭,火焰在他掌心跳動:“正好,活動活動筋骨。”艾莎的冰晶長裙在風中獵獵作響,銀白卷發下的眼神銳利如刀:“小心點,這次的能量波動很奇怪——那股能量既不是火焰也不是寒冰,倒像是……”她話沒說完,地麵突然裂開道深溝,青綠色的汁液順著裂縫汩汩冒出,帶著股雨後青苔的腥氣。
南星突然捂住額頭,額間的星點胎記燙得驚人:“是‘地脈之靈’!這顆星球的核心意識被驚動了!”她及腰的綠發無風自動,發梢纏繞著細碎的光點,“它在憤怒——因為星隕潮破壞了地表的能量循環!”
話音剛落,溝穀裡突然竄出無數青綠色的藤蔓,上麵長著孩童手掌大小的葉片,邊緣泛著鋒利的鋸齒。這些藤蔓像是有眼睛,直奔人群中最虛弱的葉婉音而去,葉尖閃爍著淬毒般的幽光。
“小心!”沈星遙將葉婉音往身後一拽,淡金色的屏障瞬間展開。藤蔓撞在屏障上發出沉悶的響聲,葉片上的鋸齒刮擦著光壁,發出指甲撓玻璃似的刺耳動靜。他後背的傷口剛結痂,此刻一用力,血漬立刻洇透了襯衫,在淺綠色的草地上落下點點紅梅。
葉婉音心疼地按住他的肩膀,治愈光暈順著指尖流淌:“彆硬撐,讓我來。”她從口袋裡摸出個小小的陶罐,裡麵裝著蘇言蹊給的草藥粉,“這是‘醒神散’,能安撫植物的躁動。”她將藥粉撒向藤蔓,空氣中立刻彌漫開薄荷與艾草混合的清香。
奇妙的是,那些狂暴的藤蔓聞到藥味竟慢慢放緩了攻勢,葉片也從青綠色變成了柔和的翠色。葉婉音眼睛一亮:“有用!它能聽懂草藥的語言!”她蹲下身,指尖輕輕觸碰最近的一根藤蔓,“我們沒有惡意,隻是想平息這場災難。”
藤蔓突然輕輕蹭了蹭她的指尖,像是在回應。林疏桐鬆了口氣,剛想邁步上前,卻被顧清越一把拉住。內科醫生的眼神異常凝重,視線落在遠處起伏的山巒上:“不對勁,地脈之靈的情緒很不穩定,像是在害怕什麼。”
他話音剛落,山坳裡突然傳來震耳欲聾的咆哮。一隻覆蓋著青灰色鱗片的巨獸從霧中現身,頭顱像鱷魚,身軀卻長著百足,每隻腳上都踩著吸盤,爬過的地麵立刻留下濕漉漉的痕跡。它的額頭嵌著塊菱形的晶石,閃爍著不安的紅光。
“是‘岩鱗獸’!”程敘突然大喊,機械義肢在地麵劃出深深的刻痕,“古籍上說這是守護地脈的神獸,怎麼會主動攻擊?”他話音未落,岩鱗獸已經噴出道墨綠色的粘液,直奔人群而來,所過之處,青草瞬間化為焦黑的粉末。
萊昂操控著機械軍團擋在前麵,銀灰色的金屬盾牌瞬間展開,粘液撞在盾麵上發出滋滋的腐蝕聲。“能量護盾還能支撐三分鐘,”他的機械眼紅光閃爍,“需要找到它的弱點!”
薇薇安突然指向岩鱗獸額頭的晶石:“那裡是它的能量核心!但被某種力量汙染了,它在被迫攻擊我們!”淺粉色的長發下,她紫水晶般的眼眸裡映出層層疊疊的幻影,“我能感覺到它的痛苦——像是有根毒刺紮在腦子裡!”
羅伊突然縱身躍起,紅發在風中張揚如火焰。他雙拳凝聚著熊熊烈火,落地時在地麵砸出個燃燒的圓圈:“那就把毒刺拔出來!”火焰順著地麵蔓延,形成道火牆暫時擋住了岩鱗獸的去路,熱浪烤得人皮膚發疼。
艾莎趁機凝聚出冰箭,銀白的箭簇在陽光下泛著冷光:“瞄準晶石的左側!那裡有個缺口!”冰箭破空而去,帶著尖銳的呼嘯聲,卻在即將命中時被岩鱗獸的尾鞭抽飛,凍成了漫天冰晶。
林疏桐突然注意到岩鱗獸移動時,左前足的吸盤總是縮著——像是那裡受過傷。她拽住顧清越的胳膊,白大褂的袖子被風吹得鼓起:“它的左前足!那裡是弱點!”星淵火種在她掌心泛起金光,“我們得想辦法讓它抬起那隻腳!”
顧清越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,從醫療包裡掏出瓶透明的藥劑:“這是‘肌肉鬆弛劑’,能讓星獸暫時麻痹。但需要有人把它注射進傷口裡。”他說話時,指尖在藥劑瓶上輕輕敲打,這是他思考時的習慣。
陳硯突然舉起手術刀:“我去。”他眼角的細紋在陽光下格外清晰,“以前在戰地醫院給大象做過清創,比這大家夥溫順不了多少。”蘇言蹊立刻遞過根加長針頭,麻花辮上的草藥標本輕輕晃動:“我配的‘鎮靜草’提煉液,能讓它安靜十分鐘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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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在這時,岩鱗獸突然發出聲淒厲的嘶吼,額頭的晶石紅光暴漲。它猛地用頭撞向地麵,青綠色的藤蔓突然從四麵八方湧來,像張巨大的網將所有人困在中央。萊昂的機械盾牌發出不堪重負的咯吱聲,眼看就要碎裂。
“我有辦法!”林悅笙突然舉起手裡的金屬箱,高馬尾甩得像麵小旗,“這株‘星苔’能吸收負麵能量!但需要有人把它貼在晶石上!”箱子裡的基因植物正發出幽幽綠光,葉片上的紋路像極了跳動的脈搏。
沈星遙突然將葉婉音護在身後,淡金色的屏障瞬間擴大:“我去!我的屏障能暫時擋住藤蔓!”他後背的血漬又擴大了些,卻笑得異常堅定,“婉音,幫我穩住屏障!”
葉婉音含淚點頭,雙手按在沈星遙的後心,治愈光暈源源不斷地湧入:“小心點,我在這兒等你。”她發尾的藍紫色挑染蹭過沈星遙的脖頸,帶著點微癢的暖意。
就在兩人合力撐開屏障的瞬間,程敘突然啟動了機械義肢的噴射裝置,帶著林悅笙直衝岩鱗獸而去:“抓緊了!”他金屬義肢的關節處噴出藍色的火焰,在藤蔓的縫隙中靈活穿梭,像條遊魚。
岩鱗獸察覺到威脅,猛地甩動尾鞭。程敘在空中一個急轉彎,金屬義肢擦著尾鞭飛過,火花四濺。“就是現在!”他大吼著按下按鈕,機械義肢彈出根針頭,精準地紮進岩鱗獸左前足的傷口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