平衡之橋的能量光暈在星穹下流轉,像一條橫貫兩個宇宙的七彩綢帶。橋體兩側的能量節點正發出嗡鳴,紫藍色的電弧順著橋身的紋路遊走,在虛空裡炸開細碎的光屑。林疏桐站在了望台上,白大褂的下擺被宇宙風掀起,發梢沾著點點星光——那是星淵火種與遺忘之核融合後,在她身上留下的永恒印記。
能量循環穩定在98.7,星軌的投影突然出現在她身側,由星點構成的指尖在虛空中劃過,但鏡像文明的反物質流出現三次異常波動,反疏桐那邊說是熵增預警
林疏桐轉頭時,看見顧清越正從階梯上來。他的白襯衫袖口卷到手肘,露出手腕上那圈銀色絲線印記,此刻正隨著平衡之橋的脈動微微發亮。時語在會議室等你,他聲音裡帶著剛處理完公務的微啞,帶來了織時者的篩選規則詳解,據說是非強製性參考資料
會議室的合金門滑開時,蘇鬱風正把一疊能量晶片拍在桌上。他新染的紅棕色發梢掃過肩甲,嵌著共鳴水晶的皮甲上還沾著星塵——那是昨天協助星禾加固虹光森林時蹭到的。簡直是強盜邏輯!他的拳頭砸在桌麵上,讓杯中的熒光液濺出幾滴,在金屬表麵暈開綠色的漣漪,憑什麼要用文明的生死做選擇題?
時語就坐在會議桌主位,半透明的銀白色身體裡,無數細小的時間線在緩緩流動。這個自稱時空觀測者的存在今天換了副模樣,肩膀處的星軌紋路裡,竟嵌著幾粒來自地球的藍色沙礫。篩選本質是免疫接種,它開口時,周圍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瞬,織時者曾見證過三十七萬個文明因濫用時空技術,最終坍縮成黑洞。
所以就把我們當病毒?程敘突然從陰影裡站起,金屬義肢在地麵拖出刺耳的刮擦聲。他的機械腿關節處還在冒煙,那是昨天對抗時空回響時,被寄生外星人的記憶病毒腐蝕的痕跡。七年前在工地斷腿時我就明白,命運這玩意兒,從來不聽解釋。
門又開了,這次進來的是艾莎和羅伊。冰雪係魔法師的冰晶長裙上凝結著細小的霜花,每走一步就有幾片落在地上,化作淡淡的白霧;火焰戰士的紅發裡還燃著餘燼,古銅色的手臂上纏著繃帶,滲出的血珠落地前就被體溫蒸成了紅霧。鏡像體傳來消息,艾莎的聲音比她操控的冰雪更冷,反向宇宙的時之繭開始收縮,他們的織時者已經開始剪線了。
羅伊把腰間的火焰寶石拍得脆響:那幫冰坨子還說風涼話,說我們遲早要重蹈他們的覆轍。他突然嗤笑一聲,指尖竄起的火苗在掌心轉了個圈,老子偏要讓他們看看,火焰燒起來可比冰塊硬氣多了!
就在這時,裴景行撞開了會議室的門。刑警出身的男人此刻狼狽不堪,黑色衝鋒衣被撕開一道大口子,露出的皮膚上布滿蛛網般的裂痕——那是被絲刃的時空剪刀擦傷的痕跡。絲刃突破了第三道防線,他的呼吸帶著血腥味,手按在腰間的多功能警棍上,影芽用數據鏈暫時困住了他,但撐不過十分鐘。
林疏桐的指尖在會議桌上敲出急促的節奏,白大褂的衣擺掃過桌角的應急燈,讓那抹紅色的光在她臉上明明滅滅。時語,她突然開口,星淵火種在胸口亮起暖金色的光,你說篩選標準是文明麵對絕境時的選擇
時空觀測者的身體裡,時間線突然加速流轉。準確來說,是選擇時展現的文明韌性它的聲音第一次出現波動,織時者數據庫顯示,通過篩選的文明,都曾在滅亡前做出過非最優解的抉擇。
比如?顧清越追問時,手腕上的絲線印記突然劇痛,讓他悶哼一聲。林疏桐伸手去碰那印記時,指尖傳來針刺般的麻感——仿佛有無數細小的絲線,正從顧清越的皮膚裡往外生長。
比如守望文明,時語的身體突然變得透明,露出背後投影的星圖,他們在被織時者判定為不合格後,用自身文明的殘骸培育了星淵火種。這在織時者的算法裡,是效率為零的選擇。
會議室的警報突然尖嘯起來,紅色的警示燈把每個人的臉照得忽明忽暗。星軌的投影開始閃爍,構成它身體的星點像螢火蟲般四散又聚攏:虹光森林出現能量暴動!岩心傳來的最後畫麵顯示,有陌生生命體正在吞噬曆史傷痕!
眾人衝出會議室時,平衡之橋的能量護盾正發出玻璃碎裂般的脆響。遠處的虹光森林像被打翻的調色盤,紫色與綠色的能量流在樹冠間瘋狂衝撞,原本半透明的樹乾此刻變得漆黑如墨。是噬時獸!南星的聲音從通訊器裡傳來,帶著星圖繪製師特有的急促,它們突破了時之繭的外層防禦!
艾莎突然抬手,冰晶在她掌心炸開成無數細小的碎片,順著宇宙風飄向虹光森林。那些碎片在接觸到黑色樹乾的瞬間,爆發出刺眼的藍光,讓蔓延的黑暗暫時停滯。隻能拖延三分鐘,她的銀白卷發上凝結著白霜,這些東西不怕低溫,反而會吸收能量生長。
羅伊已經衝了出去,火焰在他身後拖出長長的光尾。老子倒要看看,是它們的肚子硬,還是老子的火燙!他的吼聲在虛空裡蕩開,古銅色的皮膚上突然浮現出火焰狀的紋路,那是上古火靈傳承被完全激活的征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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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疏桐正要跟上,卻被顧清越拉住。內科醫生的指尖冰涼,手腕上的絲線印記已經蔓延到了手背,像蛛網般覆蓋了半隻手掌。時語隱瞞了關鍵信息,他的聲音壓得很低,隻有兩人能聽見,剛才它提到守望文明時,我的印記產生了共鳴——織時者根本不是在篩選文明,是在培養新的織時者。
遠處突然傳來程敘的怒吼。機械工人的金屬義肢此刻正發出紅光,他單膝跪在地上,用沒受傷的左腿支撐著身體,另一隻手死死按住不斷抽搐的機械臂。該死的!他的咒罵裡混著電流聲,這玩意兒被記憶病毒入侵了!
蘇瑾的身影突然從星艦的陰影裡閃出,她的ai終端在掌心投射出複雜的代碼流。是織時者的後門程序,她的黑框眼鏡反射著代碼的藍光,時語帶來的資料裡藏著激活指令,程敘的義肢是守望文明的技術產物,所以最先被觸發。
就在這時,一個陌生的聲音突然在眾人耳邊響起。那聲音像是無數人在同時低語,又像是從極遠的地方傳來,帶著金屬摩擦般的質感:第七個選擇節點已激活,文明韌性評估開始。
林疏桐轉頭,看見時語的身體正在發生異變。銀白色的半透明軀體上,浮現出與顧清越相似的絲線印記,那些流動的時間線此刻正纏繞成一個繭的形狀。抱歉,時空觀測者的聲音裡第一次出現情緒,像是歎息,又像是解脫,我也是篩選的一部分——當文明開始質疑規則時,真正的考驗才會降臨。
裴景行突然悶哼一聲,身體開始變得透明。他的左手還保持著抓向腰間警棍的姿勢,右手卻捂著胸口,那裡正滲出銀色的液體——那是時空被撕裂的征兆。絲刃...突破了...他的身體正在轉化為靜止的時空雕塑,最後望向林疏桐的眼神裡,帶著刑警特有的銳利,彆信...任何選擇...
影芽突然從數據終端裡跳出來,由光影構成的少女形象此刻變得極不穩定。他在說謊!她的聲音帶著電流的雜音,黑發中的金絲不斷閃爍,絲刃的目標是顧醫生!他想切斷織時者留在平衡之橋的最後一根絲線!
顧清越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。他手腕上的絲線印記突然爆發出強光,讓他不得不閉上眼。林疏桐伸手去擋那光芒時,指尖觸到了他的皮膚——那些銀色的絲線竟像有生命般,順著她的指尖往上爬,在兩人相觸的地方,綻放出金色的星花。
原來如此,時語的身體正在消散,化作無數細小的光點融入虛空,星淵火種是針,校準器是線,你們本就是為了重寫規則而生...
遠處的虹光森林突然爆發出刺目的白光,緊接著是羅伊的怒吼與艾莎的驚呼。林疏桐轉頭時,看見火焰戰士正被無數黑色的觸須纏繞,那些來自噬時獸的肢體在接觸到火焰的瞬間燃燒起來,卻又在灰燼中重生,反而越纏越緊。艾莎的冰雪魔法在噬時獸麵前正在失效,那些冰晶接觸到黑色軀體的瞬間,就化作了水汽。
選擇吧,時語殘留的聲音在虛空中回蕩,是救同伴,還是阻止絲刃剪斷最後一根絲線?根據織時者的算法,你們隻有十七秒的時間。
顧清越突然抓住林疏桐的手腕,他的指尖因用力而泛白,絲線印記已經蔓延到了脖頸。去救他們,他的聲音異常平靜,白襯衫的領口被汗水浸濕,我的印記能暫時困住絲刃,你去虹光森林。
林疏桐正要反駁,卻被他突然拉近。內科醫生的吻帶著星塵的味道,混合著他身上特有的消毒水氣息,落在她的唇上。那一瞬間,星淵火種突然爆發出溫暖的光芒,順著兩人相觸的地方流淌,在虛空中織成一張金色的網。記住,他在她耳邊低語,氣息拂過她的耳廓,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,守望文明的最後一句話,刻在星淵火種的核心——選擇守護,即是答案
他推開她的瞬間,手腕上的絲線突然繃直,像無數銀色的利刃刺向虛空。林疏桐看見絲刃的身影在遠處顯現,黑袍下的剪刀正閃著寒光。而顧清越的身體正在變得透明,那些銀色的絲線從他皮膚裡湧出,在他周圍織成一個巨大的繭。
程敘!蘇瑾!林疏桐轉身時,星淵火種的光芒在她掌心凝聚成光球,帶所有人去虹光森林支援!用程敘的義肢連接星軌的數據庫,那裡有時語藏的後門程序破解碼!
機械工人咬著牙站起來,金屬義肢在地麵留下燒焦的痕跡:那你呢?
我去拆了那個破繭。林疏桐的白大褂在衝鋒時獵獵作響,星淵火種的光芒在她身後拖出長長的光尾,像一把劈開黑暗的劍。她聽見身後傳來程敘的怒吼,蘇瑾敲擊鍵盤的急促聲響,還有遠處虹光森林裡,艾莎與羅伊的戰鬥嘶吼。
顧清越織成的繭正在發出嗡鳴,銀色的絲線間不斷有細小的時空裂縫閃現。絲刃的剪刀已經刺向繭的核心,黑色的刃麵在接觸到絲線的瞬間,迸發出刺眼的火花。林疏桐衝過去時,看見顧清越的臉貼在繭的內側,正透過絲線望著她,嘴角還帶著熟悉的、溫和的笑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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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抬手按在繭上,星淵火種的光芒與銀色絲線碰撞的瞬間,無數記憶碎片突然在眼前炸開——那是守望文明的最後時刻,白衣的戰士們用身體擋住織時者的剪刀,將文明的火種注入星核;那是顧清越在某次時空回響中消失的瞬間,他在織時者的檔案館裡,用自己的記憶換回了關於星淵火種的情報;那是時語在無數個宇宙的輪回中,第一次對產生困惑的瞬間。
絲刃的剪刀突然加速,黑色的刃麵已經刺穿了三層絲線。顧清越的身影在繭內變得越來越淡,他的嘴唇在動,林疏桐卻聽不見聲音——直到星淵火種突然共鳴,將他的話語直接傳入她的意識:
記住我們第一次在醫院加班的夜晚嗎?你說,醫生的使命不是選擇救誰,而是讓更多人有機會選擇活下去。
林疏桐突然笑了,眼淚在眼眶裡轉了半圈,最終化作星點融入虛空。她抬手按在繭上,星淵火種的光芒順著絲線蔓延,在接觸到絲刃剪刀的瞬間,爆發出前所未有的亮度。
織時者算錯了一件事,她的聲音在虛空中回蕩,帶著星淵火種的溫暖與堅定,文明的韌性,從來不是來自選擇,而是來自...我們無論選什麼,都願意為彼此兜底的傻氣啊。
銀色的繭突然炸開,化作無數光絲融入平衡之橋。顧清越的身影在光芒中顯現,手腕上的絲線印記已經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與林疏桐相同的、暖金色的星淵火種標記。絲刃的剪刀停在半空,黑袍下的麵具突然裂開,露出與顧清越一模一樣的臉,隻是那雙眼睛裡,此刻充滿了困惑。
遠處的虹光森林裡,噬時獸的嘶吼突然變成了哀鳴。林疏桐轉頭時,看見羅伊的火焰與艾莎的冰雪正在融合,形成一種從未見過的、白金色的能量流,那些黑色的觸須在接觸到這股能量的瞬間,就化作了虹光森林的養分,讓枯萎的樹枝上抽出了新芽。
程敘的機械義肢正在發出藍光,蘇瑾的代碼流順著他的手臂蔓延,在虛空中織成一張巨大的網,將那些試圖逃離的噬時獸牢牢困住。搞定!機械工人的怒吼裡帶著笑意,這破病毒,還沒老子七年前拆的舊機床難搞!
林疏桐望著顧清越走過來,內科醫生的白襯衫上沾著星塵,嘴角的笑意溫暖得像地球的陽光。她突然想起很多年前,在市立醫院的走廊裡,這個男人也是這樣笑著朝她走來,手裡拿著兩杯熱咖啡,說夜班再忙,也得記得喝口熱的。
平衡之橋的能量光暈此刻變得無比明亮,像一條真正的、連接兩個宇宙的彩虹。林疏桐知道,這不是結束——時語消散前的最後一個眼神,絲刃麵具下困惑的表情,還有顧清越身上那枚新出現的星淵火種標記,都在訴說著更大的風暴即將來臨。
但此刻,她隻想握住身邊人的手,感受那份真實的溫度。在兩個宇宙的注視下,在無數文明的見證中,在這由星淵火種與校準器共同織就的新時空裡,他們的故事,才剛剛開始。
顧清越的指尖與她相觸的瞬間,平衡之橋突然劇烈震動起來。遠處的星穹深處,傳來一陣仿佛來自亙古的、低沉的心跳聲。林疏桐抬頭時,看見無數細小的光點正在星空中彙聚,漸漸形成一個巨大的、繭的形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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