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解鎖手機，點開相冊，手指在和曾莉的合照上停留了很久——有兩人在玉蘭樹下的微笑，有在新房廚房一起做飯的溫馨，還有在華戲排練廳練戲曲的專注。
照片裡的曾莉笑容溫柔，眼神裡滿是愛意，可這些畫麵現在看來，都像一場短暫的美夢，醒來後隻剩下冰冷的現實。
吳塵深吸一口氣，點開短信界麵，找到曾莉的號碼——這個號碼他曾經倒背如流，如今卻需要猶豫很久才敢點擊。
他指尖顫抖著，敲下一段文字：“我和高緣緣在一起的時候，對她一心一意，從來沒有過二心，結果她因為我給彆人寫了一首歌，就這麼莫名的離開。
我和你在一起的時候，更是小心翼翼，連和異性說話都保持距離，沒和任何人有過曖昧，結果你也要和我分手。
更可笑的是，連一個理由都不肯給我。我到底做錯了什麼？為什麼認真去愛的人，總是會受傷？我再也不相信愛情了。”
短信發送成功的提示彈出，吳塵卻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氣，把手機狠狠扔在沙發上。手機屏幕亮了一下，又迅速暗下去，像他熄滅的希望。
他站起身，拖著沉重的腳步走到陽台，看著窗外的玉蘭樹。樹枝光禿禿的，沒有一片葉子，在寒風中顯得格外蕭瑟，沒有一點生機，像他此刻的心情。
他想起自己曾經對未來的憧憬——和曾莉一起發行專輯，一起去雲南旅遊，一起在新房裡種滿玉蘭花，可現在，這些憧憬都成了泡影。
他又想起籌備專輯時的那些日子。為了選一首能表達“遇見”的歌，他和曾莉在書房熬了好幾個夜晚，反複聽《遇見》，討論昆笛該如何融入間。
為了《後來》的“成長”，兩人還特意去華戲附近的咖啡館，尋找最初的心境。
可現在，這些歌裡的情感，都像笑話一樣——“遇見”的幸運成了“離開”的鋪墊，“放下”的坦然成了“放不下”的執念，“成長”的蛻變成了“退縮”的借口。
“感情這兩個字，到底有什麼意義？”吳塵輕聲呢喃，聲音在空曠的陽台裡回蕩，帶著無儘的疲憊和失望。他覺得自己像個笑話，兩次認真去愛，兩次都遍體鱗傷，認真似乎成了最可笑的事情。
他走回書房，打開抽屜，拿出那張專輯選曲清單。清單上的字跡密密麻麻，每首歌後麵都標注著他和曾莉討論的細節，還有曾莉用鉛筆寫的“這裡昆笛再輕一點”“這句氣聲要柔”。
他看著這些熟悉的字跡，心裡一陣抽痛，想把清單撕得粉碎，徹底告彆這段痛苦的回憶，可手指卻遲遲下不了手。
這張清單裡，不僅有他對過去的釋懷、對現在的珍惜，還有他和曾莉一起度過的那些甜蜜時光，是他這段感情唯一的見證。
最後，吳塵還是把清單小心翼翼地折好，放回抽屜裡。他把高緣緣離開時留下的信、曾莉織毛毯時掉的那根淺灰色毛線，還有這張清單放在一起，像是在埋葬自己對愛情的所有期待。
抽屜被輕輕關上，仿佛也關上了他對未來的所有向往。
舊居的燈光很暗，吳塵沒有開燈，任由黑暗將自己包圍。他坐在沙發上，身體蜷縮起來，像個受傷的孩子。窗外的雪越下越大，把整個城市都裹上了一層白色，可這白色的純淨，卻照不進他灰暗的心裡。
他不知道的是，曾莉收到短信時，正坐在空蕩蕩的屋裡。手機屏幕的光映著她的臉，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，不斷從眼眶裡掉下來。
她不是不想相信吳塵，也不是故意要傷害他。那天在咖啡館外，看到高緣緣泛紅的眼眶和落寞的背影，她心裡就埋下了懷疑的種子——她怕吳塵對過去的執念，會讓自己永遠活在高緣緣的陰影裡。
她怕吳塵的“珍惜”隻是一時的感動，不是長久的堅定。她選擇離開，不是不愛，而是太怕再次受到傷害，怕自己最後會像高緣緣一樣，帶著誤會和遺憾離開。
她拿著手機，手指在回複框裡反複敲打，卻又一次次刪除。她想解釋，想告訴吳塵自己的顧慮，可驕傲和恐懼讓她最終選擇了沉默。她隻能任由眼淚流淌，任由誤會越來越深。
吳塵也不知道，高緣緣偶然從朋友那裡聽說他和曾莉分手的消息時，正在劇組拍夜戲。聽到消息的瞬間，她手裡的劇本差點掉在地上，心裡滿是愧疚。
她知道，曾莉的離開，或許和那天在咖啡館外的偶遇有關，或許和自己當年的誤會一樣，曾莉也誤會了吳塵。她想聯係吳塵，想幫他解開和曾莉的誤會，可她沒有勇氣。
她怕自己的出現，會讓事情變得更糟，會再次打擾吳塵的生活。
這個冬天，對吳塵來說，格外寒冷。雪一直在下，沒有停歇的跡象，就像他心裡的痛苦，沒有儘頭。他失去了曾莉，失去了對愛情的信仰，隻剩下一張未完成的專輯清單，和滿屋子的遺憾。
舊居的時鐘“滴答滴答”地走著，每一聲都像敲在吳塵的心上。他看著窗外的雪，想起曾莉曾經說過“下雪的時候，兩個人一起看雪，就會永遠在一起”。
可現在，雪還在下，身邊的人卻不見了。他閉上眼睛，任由黑暗和寒冷將自己吞噬，再也不想睜開。
他不知道，這場漫長的冬天過後，春天是否還會到來；他也不知道，自己是否還能重新相信愛情。他隻知道，此刻的自己，像那棵光禿禿的玉蘭樹，在寒風中獨自承受著所有的痛苦。
專輯籌備停滯了一個多月，吳塵的世界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。他不再更新微博，工作室也遲遲沒有發布專輯進展，原本熱鬨的粉絲群裡，漸漸彌漫起擔憂的情緒。
某日吳塵看著漫天的大雪，心中往事不斷翻湧，最終一個人去酒吧喝個半醉。還好他知道是個明星，在還算清醒的時候控製住了繼續喝下去的想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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