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時,她正在《咱們結婚吧》劇組拍一場“楊桃與果然吵架”的戲,導演喊“開始”後,她看著對麵演員的臉,原本該是角色的委屈與憤怒,卻突然湧上一股莫名的酸澀,眼淚不受控製地掉了下來。
導演趕緊喊“停”,關心地問:“圓圓,怎麼了?是不是狀態不對?”高緣緣這才回過神來,趕緊擦乾眼淚,有些不好意思地說:“抱歉,剛才有點入戲太深,情緒沒控製好。”
隻有她自己知道,剛才的眼淚,不全是為角色而流,更多的是把對吳塵的愧疚,不小心融進了表演裡。
她總覺得,吳塵與曾莉的分手,和當初自己在咖啡館外的出現脫不了關係,如果不是那次偶遇,曾莉或許就不會誤會,兩人也不會走到這一步。
她想給吳塵發消息,打開對話框,卻遲遲不敢輸入文字。她不知道該說什麼——是說“對不起,我不該去那個咖啡館”,還是說“對不起,當初我不該誤會你”?無論哪一句,都顯得蒼白又多餘。最後,她想到了一個辦法,托一位與吳塵相熟的朋友,給吳塵帶了一份禮物。
那天下午,吳塵正在工作室聽《後來》的混音版,助理拿著一個包裹走進來:“吳哥,有人托朋友給你送了份禮物,說是對你的專輯有幫助。”
吳塵拆開包裹,裡麵是一本厚厚的戲曲曲譜,封麵已經有些磨損,顯然是被反複翻閱過的。他翻開曲譜,一張折疊的便簽掉了出來。展開便簽,熟悉的字跡映入眼簾。
是高緣緣的字,清秀娟麗,寫著:“之前你說想學好戲曲,這是我整理的曲譜,裡麵有一些常用的唱腔和身段標注,或許能對你的專輯有用。祝你專輯大賣,也祝你……未來安好。”
便簽上沒有署名,可吳塵一眼就認出了高緣緣的字跡,也瞬間明白了她的心意——這份遲到的心意,她終究還是想傳遞給他。
他拿著曲譜,愣了很久,腦海裡閃過與高緣緣相處的點點滴滴:一起栽綠蘿的夜晚,一起改台詞的時光……那些曾經讓他愧疚、遺憾的畫麵,此刻卻慢慢變得平靜。
吳塵拿出手機,給那位幫忙帶禮物的朋友發了條消息:“謝謝,曲譜我收到了,很有用。”沒有再追問高緣緣的近況,也沒有提起過去的事。
朋友很快回複:“她就是想幫你,沒彆的意思,你彆多想。”
吳塵看著回複,輕輕笑了笑,沒有再回複。幾天後,吳塵把高緣緣的戲曲曲譜帶到了工作室,在《陪我看日出》的戲曲改編版混音時,參考了曲譜裡的唱腔標注,調整了部分旋律的節奏。
當熟悉的昆笛音與他的歌聲融合在一起時,他仿佛看到了華戲排練廳裡曾莉教他練戲曲的模樣,看到了高緣緣在舊居裡整理台詞稿的身影,也看到了劉師師在咖啡館裡溫柔的笑容。
吳塵坐在調音台前,閉上眼睛,聽著耳機裡流淌的旋律,嘴角揚起一抹釋然的笑容。
五月末的京華,陽光透過工作室的落地窗,灑在調音台上,空氣中彌漫著咖啡的香氣與音樂的餘韻。
吳塵正專注於《真心英雄》的最後一次混音,耳機裡傳來激昂的旋律,他的手指在調音台上輕輕滑動,反複調整著每一個音軌的細節,試圖讓歌曲的情感更飽滿、更有力量。
就在這時,工作室的門被輕輕推開,助理帶著一位陌生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。“吳哥,這位是《琅琊榜》劇組的李製片人,他想和你聊聊角色的事。”小李輕聲說道,生怕打擾到吳塵的工作。
吳塵摘下耳機,抬頭看向來人。李製片人手裡拿著一本厚厚的劇本,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,快步走上前:“吳塵老師,打擾您工作了,我是《琅琊榜》的製片人李達,這次來,是想邀請您出演我們劇裡的核心角色——梅長蘇。”
“梅長蘇?”吳塵愣了一下,這個名字他怎麼可能沒聽過,但不知道為什麼投資方會找上自己,自己應該還沒這麼紅吧。
李製片人把劇本遞到吳塵麵前,翻開扉頁,上麵赫然寫著“梅長蘇”三個大字。“您先看看劇本,”他翻到“梅長蘇雪夜獨飲”的片段。
他指著台詞說道,“吳塵,梅長蘇這個角色,身上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,心裡帶著對過往的執念,卻又有著溫潤通透的氣質。您之前演的八阿哥,有‘遺憾的溫柔’,而梅長蘇有‘隱忍的堅韌’,我們整個劇組都覺得,您是這個角色的不二人選。”
吳塵接過劇本,指尖輕輕拂過“梅長蘇”的名字,感覺自己被一道幸運之光擊中。
他低頭認真閱讀著“雪夜獨飲”的片段——梅長蘇獨自坐在窗前,手中握著酒杯,望著窗外的雪景,眼神裡滿是複雜的情緒,有對過去的懷念,有對現實的無奈,還有對未來的堅定。
看著劇本裡的文字,吳塵不禁想起了自己經曆的感情挫折——從高緣緣的離開,到曾莉的誤會,再到如今的自我重建,他和梅長蘇一樣,都在“遺憾中成長”,都曾在黑暗中獨自承受痛苦,卻又從未放棄過對未來的希望。
梅長蘇的“涅盤重生”,像極了他現在的狀態——從失戀的陰霾中走出來,重新找回對事業的熱情,用音樂和表演治愈自己,也治愈彆人。
“李製片,我需要一周時間消化角色。”吳塵合上劇本,認真地說,“梅長蘇的情緒太複雜了,他的隱忍、他的堅定、他的遺憾,都需要細細琢磨,我得把自己‘放進’他的心裡,才能演好這個角色,不能辜負你們的信任。”
李製片人笑著點頭:“沒問題,我們相信您的專業能力,一周後我等您的消息。”
送走李製片人後,吳塵重新拿起劇本,卻再也無心繼續混音。他關掉調音台,收拾好東西,驅車回到了舊居——這個充滿回憶的地方,如今成了他沉澱情緒、理解角色的最佳場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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