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意徹底上湧，他再也支撐不住，靠在單元樓門口的牆上，頭一歪，直接昏了過去，嘴裡還含糊地念著：“對不起……我不是故意的……”聲音微弱，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愧疚。
而此時的曾莉，剛結束戲曲《牡丹亭》全國巡演的慶功宴。她穿著一件素雅的旗袍，手裡提著演出時穿的戲服，略顯疲憊地走進小區。遠遠地，她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靠在自家單元樓門口，一動不動。
曾莉心裡疑惑中帶著一絲防備，走近一看，才發現是吳塵——他渾身散發著濃烈的酒氣，頭發淩亂，眉頭緊鎖，睡得很沉，臉上還帶著一絲痛苦的表情。
“怎麼喝成這樣？”曾莉無奈地歎了口氣，伸手想叫醒他，卻發現他睡得很熟，怎麼叫都沒反應。
她找出吳塵的手機，給吳塵的助理打電話，卻發現吳塵的手機從口袋裡掉了出來，屏幕黑著，按了幾下也沒反應，顯然是沒電關機了。
曾莉站在原地，看著深夜裡醉酒的吳塵，心裡泛起一陣糾結。
她知道吳塵現在有女朋友，也知道自己不該再和他有過多牽扯，可看著他渾身酒氣、狼狽不堪的樣子，再想想吳塵畢竟是個大明星，晚上在這裡估計不安全，她終究不忍心把他丟在這裡。
“罷了，就當是幫朋友一個忙。”曾莉輕聲對自己說，然後彎腰，試圖把吳塵扶起來。可吳塵身高188，體重150斤，曾莉一個女子有些扶不動。
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，半扶半扛地把吳塵往樓上帶，中途好幾次差點兩人一起摔倒，好不容易才把他拖進自己的公寓。
公寓裡的裝修簡潔素雅，客廳的書架上擺滿了戲曲的樂譜和書籍，茶幾上還放著她白天練習時用的昆笛，處處透著文藝氣息。
曾莉把吳塵放在沙發上，看著他依舊緊鎖的眉頭，轉身去衛生間擰了一條濕毛巾，小心翼翼地幫他擦臉。
冰涼的毛巾讓吳塵稍微清醒了一點，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，看到眼前的曾莉，以為是幻覺，嘴裡又開始念叨：“對不起……我錯了……你彆生氣……”
曾莉聽到“對不起”三個字，心裡泛起一陣複雜的情緒，她輕輕歎了口氣，沒有叫醒他，而是轉身去廚房，倒了一杯蜂蜜水，放在旁邊的茶幾上，又拿了一條薄毯子，蓋在吳塵身上。
曾莉坐在旁邊的椅子上，看著吳塵熟睡的模樣，眼神複雜。時間仿佛回到了幾年前，那時他們還在一起，吳塵偶爾也會因為工作應酬喝酒，自己也是這樣照顧他。
如今物是人非，他身邊有了新的人，自己也專注於戲曲事業，可再次看到他醉酒的樣子，心裡還是會泛起一陣漣漪——有對過去遺憾的感慨，有對現在各自安好的釋然，還有一絲連她自己都沒察覺的“悸動”。
“吳塵，你還是老樣子，酒量差還愛逞強。”曾莉輕聲說，聲音裡帶著一絲無奈，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，“要是被你現在的女朋友知道你喝成這樣，肯定又要擔心了。”
她靜靜地坐了一會兒，看著吳塵呼吸漸漸平穩，眉頭也舒展了一些，才站起身，輕輕走進臥室，關上了房門——她不想和吳塵有過多的接觸，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，也不想讓自己再次陷入過去的回憶裡。
深夜的公寓裡很安靜，隻有吳塵輕微的呼吸聲。曾莉躺在床上，卻怎麼也睡不著。
她想起和吳塵在一起的時光，想起因為誤會而分開的遺憾，想起後來在茶館裡解開誤會的釋然，又想起現在吳塵和趙莉影的甜蜜……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，讓她心裡久久不能平靜。
“都過去了，現在這樣也挺好。”曾莉輕聲對自己說，努力把那些複雜的情緒壓下去，“明天等他醒了，讓他趕緊走，以後不要再有牽扯了。”
而沙發上的吳塵，依舊沉睡著，夢裡似乎還在和誰在道歉，嘴裡時不時地念著“彆離開我……”。他不知道自己此刻在曾莉的公寓裡，也不知道曾莉因為他的到來，心裡掀起了怎樣的波瀾。
淩晨三點，萬籟俱寂，隻有窗外偶爾傳來的蟲鳴，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清晰。吳塵在一陣劇烈的頭痛中猛然醒來，太陽穴突突地跳著，像是有無數根針在紮。
他費力地睜開眼，視線模糊地掃過四周——陌生的白色天花板，懸掛著的素雅吊燈，還有牆上掛著的戲曲《牡丹亭》海報，以及空氣中彌漫著的淡淡檀香……這些熟悉的元素瞬間擊中了他，讓他混沌的意識瞬間清醒。
“這是……曾莉的家？”吳塵心裡咯噔一下，猛地坐起身，沙發墊因為他的動作滑落下來。他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蓋著的薄毯子，又看了看周圍熟悉又陌生的環境。
客廳書架上擺滿的戲曲樂譜，茶幾上放著的昆笛，還有角落裡那張小小的單人沙發，都是他曾經無比熟悉的模樣。
昨晚的記憶碎片不受控製地湧上心頭：慶功宴上推杯換盞的喧囂，製片人熱情勸酒的模樣，自己暈暈乎乎喝下一杯又一杯白酒，還有助理焦急的勸阻。
最後，他好像推開了助理，跌跌撞撞地跑出了酒店，沿著馬路漫無目的地亂走，腳步不受控製地朝著這個承載了太多回憶的小區走來。
“糟了……”吳塵心裡帶著慌亂，他怎麼會跑到曾莉家來？還在她家睡著了？他下意識地壓低聲音，生怕吵醒屋裡的人。他輕輕站起身，腳步虛浮地朝著臥室的方向走去。
曾莉應該在臥室裡休息，他得趕緊跟她道歉，然後儘快離開，不能再在這裡多待一秒，否則要是被趙莉影知道，後果不堪設想。
臥室的門沒關嚴，留著一條細細的縫隙。吳塵躡手躡腳地走到門口，透過縫隙往裡看——曾莉側躺在床上，長發散落在淺色的枕頭上，呼吸均勻，睡得很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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