汪俊把手裡文件袋向李沐言遞過去，文件袋裡麵是一遝遝合同和財務報表。他快速翻閱著，嘴角不自覺地上揚。
報表上的數字令人驚喜——截至12月31日，沐言蔬菜配送中心實現淨利潤20.8萬元，客戶名單涵蓋了英城市教育局下屬32所中小學、6家國企食堂、3個建築工地，甚至還有兩家新開發的社區超市。
"行啊，汪俊。乾得不錯啊。"李沐言抬頭，眼中閃爍著讚許，"比我想象的還要好。"
汪俊撓撓頭，憨厚地笑了："還不是你指點的好。按你說的，我們重點攻關事業單位食堂，又跟郊區幾個大戶簽了長期收購協議，成本壓下來不少。"他湊近了些，壓低聲音，"現在英城一建的王經理可照顧咱們了，把他認識的幾個工地食堂都介紹過來了。"
這時，服務員端上了熱氣騰騰的酸菜白肉和兩碗米飯。汪俊立刻抄起筷子，狼吞虎咽起來，含糊不清地說："火車上餓死我了……老李你也吃啊！"
“我才吃完，吃不下了。”李沐言說。
但是李沐言笑著同時還是拿起筷子夾了塊肉，思緒卻已飛到了更遠的地方。前世的記憶告訴他。
2005年將是生鮮配送行業爆發的一年，隨著企事業單位後勤社會化改革的推進，外包食材配送會成為趨勢。而現在，他們正好站在風口上。
"汪俊，"李沐言放下筷子，神情變得嚴肅，"明年我們要大乾一場。"
汪俊立刻放下碗，抹了抹嘴："你說，我聽著呢！"
李沐言從包裡取出筆記本，翻到事先畫好的組織架構圖："首先，得換個像樣的場地。現在那個破舊倉庫不夠用了，得找個交通便利、至少1000平米的標準化庫房，要有分揀區、冷藏區、辦公區，門口還得掛上正規的公司招牌，主要是我們的注冊公司。"
汪俊瞪大眼睛："1000平米？那得多少錢啊！"
"投入是必須的，這樣我們才能更好的發展。"李沐言在紙上寫下幾個數字，"我算過了，以現在的盈利情況，完全負擔得起。關鍵是……"他頓了頓，"我們要需新購置五台冷藏運輸車。"
"還購置冷……冷藏車？"汪俊的筷子掉在桌上，"那玩意兒一台就得十萬左右？"
"二手的大約7萬一台，但值得投資。"李沐言的眼睛閃爍著先知般的光芒，"未來三年，生鮮配送行業將迎來爆發式增長，誰先建立冷鏈物流體係，誰就能占領市場。"
汪俊半信半疑地看著他："老李，你咋知道未來三年會咋樣？"
李沐言心頭一跳，意識到自己又說漏嘴了。他輕咳一聲："我研究過日本和歐美的行業發展史，這是必然趨勢，所以我們國家也會如此。"
不等汪俊追問，他迅速翻到下一頁："接下來是人員擴張。目前咱們就七八個人吧？明年至少要招聘16人，組建完整的部門體係。"
他在紙上畫出一個組織結構圖："你，擔任春省配送中心總經理，統管全局。下麵分五個部門：財務部需要專業的會計；客服部負責客戶對接和投訴處理；市場部開拓新客戶；運輸部管理車隊和配送；質檢部把控食材安全。"
汪俊看著那複雜的架構圖，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："老李，我……我就一個高中畢業生，能當什麼總經理啊……你還是外聘一個吧，我打打下手就行。"
李沐言伸手按住好友的肩膀："汪俊，我信你。你這半年的成績已經證明了自己的能力。不會的可以學，我會幫你的。"他眼神堅定，"還記得高三時你說過什麼嗎？你說要跟我乾一番大事業。"
汪俊的眼眶微微發紅，重重點頭："狗日的，我聽你的，我乾！大不了拚了這條命！"
李沐言笑了："不用拚命，按我說的做就行。"他又詳細講解了每個部門的職能和人員要求，"財務這塊尤其重要，得找個靠譜的會計，這個必須要忠實可靠。"
服務員陸續上齊了菜，兩人一邊吃一邊討論，其實大多時間都是李沐言看著汪俊大塊頭吃肉喝酒。
李沐言對每個細節都有清晰的規劃：從冷藏車的采購渠道、司機的招聘標準，到蔬菜檢測的流程、客戶滿意度調查表的設計，事無巨細。
"……最重要的是標準化。"李沐言夾了塊鍋包肉，"從蔬菜分揀、包裝到配送，每個環節都要有標準流程。這樣等我們擴展到春省其他城市時，才能保證同樣的服務質量。"
汪俊突然放下筷子，直勾勾地盯著李沐言："老李，你老實告訴我，這些你都是從哪學的？咱們一樣大，一樣在英城那個小地方長大，你咋懂這麼多？"
包間裡突然安靜下來，隻有窗外的風雪聲隱約可聞。李沐言感到喉嚨發緊，他知道汪俊雖然平時大大咧咧，但絕不是好糊弄的人。
"我……看了很多書，也請教了不少人，因為我想建立自己的商業帝國。"李沐言避開好友探究的目光，"京都大學有很多商業案例可以學習，有時間我還會學習發達國家的案例，取其精華去其糟粕。"
汪俊搖搖頭，表情罕見地嚴肅："不對。從高考前幾個月開始，你就跟變了個人似的。成績突飛猛進不說，做事說話都像個……像個經曆過很多事的大人。"他壓低聲音，"有時候我甚至覺得，你好像能預知未來一樣，難道你是小說中那種從平行空間穿越過來的？"
李沐言的手微微發抖，他端起茶杯掩飾自己的緊張。正當他不知如何回應時，手機突然響起。是劉子怡發來的短信，詢問他是否接到了汪俊。
"是劉子怡。"李沐言如獲大赦般轉移話題，"她問你要不要住網咖的休息室，那裡有張沙發床。"
汪俊的注意力果然被轉移了："劉子怡？就是你之前和我提過的那個網咖的漂亮經理？老李你可以啊！都多少美女圍著你轉。"他擠眉弄眼地笑著，剛才的疑慮似乎拋到了九霄雲外。
李沐言暗中鬆了口氣，迅速回複了短信，然後正色道："嗬嗬，咱們還是繼續說回正事。明年我們主要向春省其他城市進軍，擴展新的的市場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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