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7年1月3日的燕京被寒流侵襲，京都大學創業大廈的玻璃幕牆結滿冰花。淩晨四點，王鑫撞開應急會議室的門，手裡攥著的測試報告已經被汗水浸透："確認了，是塞班係統的內存管理模塊漏洞！"他的眼鏡片上沾著咖啡漬，聲音嘶啞得像砂紙摩擦，"所有"春秋"手機在高負荷運行72小時後都會觸發。"
會議室內空氣瞬間凝固。李沐言麵前的顯示屏正播放著網絡上的投訴視頻——某位科技博主直播時，"春秋"手機突然黑屏再也無法啟動，觀看量已突破百萬。
"客服熱線被打爆了。"劉子怡推門而入，手裡平板顯示著實時投訴數據，"目前已確認327台故障，但這個數字每分鐘都在增加。"
李沐言的手指在實木桌麵上敲出沉悶的節奏。落地窗外，燕京城的燈火在嚴寒中瑟縮，就像三天前年會上那些升空的孔明燈，絢爛過後隻剩冰冷的現實。
"三件事。"他突然站起，投影儀的光束將他的影子拉長到整麵牆，"第一，王鑫帶隊逆向分析漏洞，12小時內給我修複方案；第二，劉子怡準備客戶補償計劃，優先處理媒體和機構的機器；第三..."他的目光落在何紫瑜身上，"設計一個外接修複工具，讓用戶不用返廠就能解決問題。"
何紫瑜的素描本已經翻開，鉛筆在紙上快速遊走："可以做個小巧的otg模塊，通過充電接口注入補丁..."她的筆尖突然停住，"但需要王總監確認硬件可行性。"
王鑫湊過來看設計圖，"理論上可行，不過..."他指向某個接口位置，"這裡要預留安全驗證芯片的空間。"
張舒窈抱著筆記本電腦擠到兩人中間："法律部需要評估是否追究諾基亞責任。他們提供的sdk明明經過認證..."她的香水味衝淡了會議室裡的咖啡苦澀。
"先解決問題，再追責。"李沐言的聲音像冰層下的暗流，"蘇媛媛呢？"
仿佛回應他的疑問，會議室門再次被推開。消失半天的蘇媛媛裹著寒氣走進來，發梢還沾著未化的雪粒。她將一個u盤放在桌上："遠航科技的技術總監昨晚見了諾基亞的芬蘭工程師。"她頓了頓，環顧四周後壓低聲音，"漏洞是故意留的後門，觸發條件被設置成連續72小時高性能模式——正好是"春秋"的評測標準。"
林小雨的鋼筆啪地掉在地上。何紫瑜的素描本多了一道突兀的劃痕。隻有李沐言神色不變，拿起u盤插入電腦："證據鏈完整嗎？"
"足夠起訴，但..."蘇媛媛的目光掃過張舒窈，"跨國官司至少要拖兩年。明天會有篇《沐言技術造假》的報道出爐。"
顯示屏藍光映在李沐言臉上，勾勒出硬朗的輪廓。他突然笑了："那就給他們更大的新聞。"轉向王鑫，"我們自主操作係統的原型機完成度多少？"
"55，但核心調度模塊已經..."
"夠用了。"李沐言按下通話鍵，"公關部全體，一小時後視頻會議。劉子怡聯係所有合作媒體，我要在24小時內召開新聞發布會。"
沐言科技實驗室的燈光徹夜未熄。王鑫團隊將十二台工作站排成環形，屏幕上滾動的代碼像銀河傾瀉。何紫瑜蹲在角落組裝第三版修複工具原型，她的旗袍下擺沾滿了焊錫膏，發簪早就不知去向。
"見鬼了！"王鑫突然砸了下鍵盤，"諾基亞的簽名驗證模塊在阻止補丁寫入！"
何紫瑜放下熱風槍走來，從建築學角度審視代碼結構："能不能像修複古建築那樣，在損壞部位外麵加個支撐架？先繞過驗證..."她的手指在屏幕上畫了個虛擬框架。
王鑫醍醐灌頂般抓起鍵盤。三小時後，當第一台變磚的"春秋"通過otg工具成功複活時，實驗室爆發出嘶啞的歡呼。何紫瑜卻悄悄退到角落，給生產線負責人打電話："模具要改，修複工具的卡扣結構需要加強..."
她沒注意到李沐言正站在身後，直到他的影子覆上設計圖。"了不起的設計。"他遞來杯熱咖啡，"像給瓷器鋦釘一樣優雅。"
何紫瑜接過紙杯時指尖微顫。她想說這靈感來自故宮文物修複技藝，想說通宵工作後甜食能提高專注力，最後卻隻擠出一句："張舒窈那邊...準備得怎麼樣？"
"她在整理諾基亞的違約證據，同時起草自主係統白皮書。"李沐言望向窗外漸亮的天色，"你該休息會兒，發布會還有八小時。"
"我不累。"何紫瑜將空紙杯捏扁，"倒是你...三天沒合眼了吧？"她鼓起勇氣伸手想拂去他肩頭的頭皮屑，卻被突然闖入的劉子怡打斷。
"caf想提前專訪！他們說有內部消息稱我們在研發——"
李沐言抬手製止她："告訴他們，發布會後我有獨家給他們。"轉向何紫瑜時聲音不自覺地柔和下來，"修複工具量產方案確定了嗎？"
何紫瑜點頭，將三維設計圖投射到牆上："采用磁吸式接口，普通用戶也能輕鬆操作。生產部說首批五千套明早就能下線。"她突然想起什麼，"對了，外殼用青瓷色，與手機呼應。"
晨光透過百葉窗在地板上刻出金色的條紋。李沐言看著光影中的何紫瑜，幻想有朝一日能做出真正的華夏智造。而今這個夢想正被眼前這群年輕人具象化，連帶著那些他曾經失去的、錯過的、求而不得的...
"李總？"何紫瑜疑惑地喚他，"你臉色很差。"
李沐言回過神，將私人情緒重新鎖回眼底："去換身衣服吧，發布會需要你講解修複方案。"
燕京飯店宴會廳擠得水泄不通。當李沐言登上發布台時，上百個相機鏡頭同時閃爍。他身後大屏幕左側是"春秋"手機故障數據分析，右側則是沐言自主操作係統的ogo——一枚青銅戈造型的圖騰。
"首先，我代表沐言科技向所有用戶致歉。"李沐言的開場白讓現場安靜下來，"經過72小時不眠不休的調查，我們確認故障源於塞班係統的隱蔽漏洞。"他點擊遙控器，屏幕切換成代碼對比圖，"更令人震驚的是，這個漏洞是被刻意植入的。"
全場嘩然。坐在記者席的陸遠航臉色驟變，急忙撥打電話卻發現信號被屏蔽。
"今天我要宣布三件事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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