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杉收起地圖,拍了拍豪火牛的背。
“走吧,我們去看看這片被稱作禁地的森林裡,有沒有我需要的東西?”
豪火牛輕哞一聲,邁開沉穩的步子,馱著他朝遠方那片蒼鬱深邃的綠色輪廓行去。
從地圖上來看,從這座威萊城到禁地之森,中間需要路過兩座城市,四座城鎮,就到了,看上去挺遠的,實際上的確有點距離。
以豪火牛尋常趕路的速度,大約得花上一個月才能抵達森林邊緣。
哞~
“沒了沒了,你沒看見我也沒辣條吃了嗎?”
林杉無奈地拍了拍牛背,拖長了聲音吐槽道。
哞~~!
豪火牛的叫聲裡滿是失落,連腳步都跟著拖遝了幾分。
林杉在空間袋中看了看,很快的掏出一枚泛著微光的靈果,隨手拋了過去。
吸溜!
豪火牛眼疾舌快,長舌一卷,便將果子卷入口中,嘎嘣嘎嘣嚼得脆響。
林杉自己也摸出個靈果,有一口沒一口地啃著。
接下來的日子,便成了重複而單調的趕路。
轉眼間,七八天時光已悄然流逝。
林杉抵達了行程中的第一座城鎮。低矮的土黃色城牆外,稀稀拉拉排著等候入城的隊伍,與之前主城外的景象相比,倒是有了一絲人氣。
哞~~
豪火牛輕喚一聲,甩了甩尾巴,慢悠悠地朝城門方向踱去。
來到隊伍末尾,林杉騎在牛背上,目光掃過前後排隊的人們。
入眼的多是頭發花白的老人,麵帶怯色的孩童以及神色疲憊的婦人,偶有一兩個成年男子,也大多身形單薄或帶有殘疾。
那些正值壯年的男性,已然少見蹤影。
很顯然,都被王國一紙征兵令強行征往了前線。
隻不過,這次的敵人並非鄰國的軍隊,而是那些從暗潮中誕生的,扭曲可怖的腐蝕者。
儘管已知的腐蝕者大多徘徊在受腐蝕的區域內部,不願輕易離開,可誰能保證它們永遠不會踏出腐蝕區域?
尤其是對高高在上的貴族,國王而言,任何一點可能,都不允許!
麵對這種未知而詭異的威脅,任何一個曾爆發過暗潮的國度,都會選擇在腐蝕區邊緣構築防線,試圖將危險隔絕在外。
但暗潮可不是靜止的。
它像一片緩慢擴張的汙漬,不斷侵蝕著新的土地。
防線隨之被迫不斷延長,增築,需要投入的人力與物資如同無底深淵。
最初的自願征召很快便捉襟見肘,繼而演變為強製征調,到了如今,已近乎是一場毫不掩飾的,掠奪民間男丁的行動。
林杉靜靜看著一位老婦人牽著孫子的手。
那孩子仰頭問著父親什麼時候回來,老婦人隻是沉默地摸了摸他的頭,眼裡是一片空洞的茫然。
除了這對孫婆,其他人也是差不多的情況,每一個人臉色都是空洞的迷茫,因為前麵沒路了。
強製征兵,可不是一個兩個的,而是全抓。
現在是男人,後麵可能連女人,幼兒都不放過,彆想那些達官貴族會可憐他們。
對貴族而言,平民的生命,甚至比不上一隻能讓他們飽餐一頓的雞鴨魚肉。
林杉盤坐在豪火牛背上,雙眼放空。
過了片刻後,林杉搖了搖頭,這種情況,也不是他能拯救的了的,可憐的人,多著去,他總不能見一個管一個吧?
這不僅是對他自己的不負責,也是對在家裡人的不負責。
想通了這點,林杉心中那點細微的波瀾漸漸平複。
而且,說起來,他所在的世界,也是被暗潮給撕裂的呢,而且因為沒有世界意識,沒有超凡能量的緣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