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精靈長老因看到希望而心緒稍定,準備開口商議具體撤離計劃時,一道因極度驚駭而變調的尖叫聲驟然劃破了空氣:
“不,不好了!長老!母樹,母樹它......!”
所有精靈,包括林杉,聞聲齊齊轉向生命母樹的方向。
眼前的景象讓空氣瞬間凝固,方才還流轉著溫潤光澤的巨樹,此刻主乾與部分主要枝乾上,竟詭異地浮現出蛛網般的黑色紋路。
那紋路並非靜止,而是如同擁有生命的粘稠液體,正沿著樹皮的脈絡緩緩向上攀爬,蔓延,所過之處。
生命的光澤迅速黯淡,消逝,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令人心悸的枯敗與腐朽氣息。
整個能量護罩內,原本就微弱的生機仿佛被驟然抽走了一大截,溫度都似乎下降了幾分。
“怎麼會?!能量罩明明還在...”
一名年輕的精靈少女掩住嘴,臉色慘白如紙,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恐懼。
無需多言,所有精靈都明白這意味著什麼。
護罩依然在頑強抵禦著外部的暗潮,那麼母樹內部這股腐蝕之力的源頭,隻可能來自一個地方。
正沉睡於樹心,以自身鎮壓汙染的女王陛下。
“陛下......”
低低的啜泣聲開始從各處響起,悲傷與絕望的氣氛如同實質的濃霧,在精靈們之間彌漫開來,幾乎讓人窒息。
林杉卻微微蹙起眉頭,他的感知遠比精靈們敏銳。
林杉清楚的看到,母樹的核心處,盤踞著一個被濃烈到化不開的負麵情緒包裹的存在。
絕望,掙紮,暴戾,還有那熟悉的腐蝕之力,所有氣息交織糾纏,正是這股力量正在由內而外,汙染著整棵生命母樹。
他轉向麵無人色的精靈長老,直接點破了那層誰也不願捅破的窗戶紙。
“這棵樹的內部,是不是封印著什麼人?她已經被暗潮徹底侵蝕了,現在這股腐蝕的力量正在反噬這棵樹本身。”
精靈長老渾身一顫,最後一絲僥幸的幻想被林杉冰冷而確鑿的話語擊得粉碎。
她的嘴唇哆嗦著,臉色由白轉灰,眼神瞬間失去了焦點,仿佛靈魂都被抽離。
“完了...全完了......”
精靈長老踉蹌後退半步,望著那逐漸被黑色紋路吞噬的母樹,乾涸的眼眶中滾下渾濁的淚滴,聲音嘶啞而空洞,隻剩下無儘的自責與悲慟。
“女王陛下,老身,老身對不住您啊,我們,終究還是沒能等到轉機...”
噢~
聽完精靈長老那充滿絕望與自責的呢喃,林杉瞬間理清了來龍去脈。
這精靈母樹內部那正在被腐蝕,同時也即將破封而出的存在,正是這支精靈族群的女王,也是她們不惜一切代價想要守護的存在。
望著母樹上蔓延的黑色紋路愈發猙獰,甚至能隱約感受到樹心深處那股混亂暴戾的氣息正在急劇攀升,林杉知道時間不多了。
他轉向神情渙散,仿佛已失去靈魂的精靈長老,聲音平靜地拋出了一個選擇:
“這位長老,我這兒倒是有個交易,你想聽聽看嗎?”
精靈長老目光空洞,對他的話毫無反應,仍沉浸在全族希望破滅的滔天悲慟中。
林杉也不意外,接二連三的致命打擊,足以讓抗壓能力本就相對脆弱的精靈精神崩潰。
他稍微湊近了些,語氣放緩,卻帶著一種直指核心的微妙力量,幽幽地說道:“我說啊~長老,您應該,也不想眼睜睜看著您的族人全部葬身於此吧?”
嗯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