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究竟是誰?!”單允禾死死盯著紀輕輕,眼神陰鷙狠戾,幾乎要噴出火來。
他辛苦籌謀,耗費巨大代價才得到的“材料”和寶爐,竟被這個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光頭和尚一腳踹翻,功虧一簣!
紀輕輕卻看也沒看他,目光落在那口裂開一道縫隙、正嫋嫋冒著黑煙、爐內符文黯淡的丹爐上。
透過縫隙,能看到裡麵被鎖鏈層層捆綁、已然昏迷過去、氣息微弱的魔族少年。
“我是誰不重要,”紀輕輕歎了口氣,語氣裡帶著點真實的無奈,“重要的是,他……現在還不能死。”
“臭和尚!你好大的膽子!你可知道我們是誰?竟敢壞我們好事!”趙婉念柳眉倒豎,聲音尖利,手中寒冰符光芒吞吐不定。
慕北緊握長鞭,眼神如同毒蛇般鎖定紀輕輕,蓄勢待發。
紀輕輕雙手合十,朝著四人微微躬身,語氣誠懇:“阿彌陀佛,善哉善哉。實在抱歉,貧僧真的不是故意的。方才見這爐火旺盛,一時腳滑,沒站穩,不小心……踢了一腳。還請諸位施主海涵。”
“一句‘不是故意’就想揭過?”單允禾氣極反笑,臉上的肌肉都在抽搐,“你毀了我的‘化骨融魂爐’,斷了我的機緣!今日,就拿你的命和這一身修為,來賠我的損失吧!”
他話音落下,與慕北、趙婉念、唐曉交換了一個眼神。
四人瞬間散開,從四個方向將紀輕輕牢牢圍在中間,靈力鼓蕩,殺機畢露!
紀輕輕站在包圍圈中心,看著他們如臨大敵、嚴陣以待的樣子,心裡卻有點想笑。
打不過那個古怪的銀發瞎子,難道還打不過你們,我堂堂……堂堂什麼來著?
就在四人同時發動攻擊,各色靈力光芒交織成網,朝著紀輕輕猛撲而來的瞬間——
紀輕輕輕輕抬了抬眼皮。
在她眼中,那看似迅猛淩厲的攻擊,仿佛被放慢了無數倍,軌跡清晰可見,破綻百出。
她甚至還有閒心微微側頭,避開了最先襲來的幾道冰錐。
然後,她手腕隨意地一轉。
沒有驚天動地的聲勢,沒有絢麗奪目的光芒。
“轟——!!!”
一股無形卻浩瀚如淵海的力量,以她為中心,如同平靜湖麵投入巨石掀起的環形巨浪,無聲無息卻又勢不可擋地向著四周轟然擴散!
“噗!”
“啊——!”
單允禾四人臉上的猙獰瞬間被驚恐取代,他們隻覺得一股完全無法抵抗的巨力當胸撞來,護體靈光如同紙糊般破碎!
四人如同被狂奔的巨象正麵撞擊,連慘叫都隻來得及發出一半,便口噴鮮血,如同四顆炮彈般向後倒飛出去,狠狠地砸在樹木之上,深深地嵌了進去,葉子簌簌落下,當場昏死過去,不知死活。
山洞內,塵埃彌漫,瞬間恢複了死寂。
隻有丹爐裂縫裡溢出的黑煙,以及昏迷少年微弱的呼吸聲。
紀輕輕拍了拍手上並不存在的灰塵,看著那四個嵌在牆裡的人形坑洞,臉上露出一絲恰到好處的歉意和無辜:
“阿彌陀佛,善哉善哉。實在抱歉,雖然有些對不住各位施主,但是他,貧僧就先帶走了!”
說完,她不再理會那四個倒黴蛋,徑直走到昏迷的魔族少年身邊。
少年被那詭異的鎖鏈捆綁著,眉頭緊蹙,即便昏迷中也流露出痛苦之色。
紀輕輕伸出兩指,對著少年虛虛一提。
少年連同身上沉重的鎖鏈,便如同被無形之力托舉,緩緩懸浮起來。
搞定!
紀輕輕拍了拍手,準備帶著這個“麻煩”離開,回去找遲以辰兌現條件。
然而,她剛一轉身,腳步就頓住了。
不知何時,周圍已經悄無聲息地被一群身著統一黑色勁裝、氣息沉凝、眼神冰冷的修士堵得水泄不通。
他們的人數,遠比剛才的單允禾四人多得多,而且行動整齊劃一,顯然訓練有素,絕非烏合之眾。
紀輕輕眨了眨眼,看著這突如其來的“包圍圈”,心裡嘀咕:不是吧?
紀輕輕心裡直嘀咕:果然!就知道救人這事兒沒那麼簡單,麻煩總是接踵而至。
“把他留下!”
一個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響起。
堵住洞口的黑衣修士們如同潮水般向兩側分開,露出一條通道。
一個身著玄色錦袍、氣度沉穩、麵容英俊卻帶著幾分陰鬱的男子緩步走了進來。
他身旁,亦步亦趨地跟著一個身著粉色羅裙、頭戴精致步搖、容貌嬌俏的女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