喜順:“最近南方的孫文,保定的曹四爺都有使節來奉,好像都是談的一件事,吳佩孚反對梁內閣,你爹又拚命地維持,都是為了爭奪對北京的控製權,好嘛,依著帥爺的那脾氣,那不得找地方,跟吳秀才一通單練?”
回頭又看著喜順搖頭晃腦,一副狗頭軍師模樣,張學良回頭給他一個白眼:“你知道的比我還多呀?!”
喜順一時語塞,訕訕道:“我……就是一估摸,換彆人,我跟這瞎猜什麼呀!快走吧!裡頭會議已經開始了!”
說完,連忙加快腳步,前頭帶路開門,不敢再妄議。
會議室內,氣氛凝重。
楊宇霆站在張作霖側前方,聲音不高,但每個字都像釘子一樣砸在地上:“二團六連嘩變的後果是什麼!軍心不穩!大戰在即,軍心都不穩了,那還打啥?!”
就在這時,張作霖眯著的眼睛瞥見了門口那個正貓著腰、想悄悄溜到後排去的身影。
“六子!”
被點了名,張學良猛地直起身子,下意識應道:“唉!”
張作霖指了指自己身旁空著的那把椅子不容置疑:“不要往那邊溜了!這座給你留的。”
張學良臉上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窘迫,低低“啊”了一聲,隻得在滿堂叔伯前輩或審視、或複雜、或帶著些許羨慕的目光中,硬著頭皮走向那個顯眼的位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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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把椅子,離權力的核心太近了,近得讓他感覺有些燙屁股。在座的不是跟著父親刀頭舔血起家的結義兄弟,就是戰功赫赫的沙場宿將,他一個寸功未立的“少帥”,僅僅剛從講武堂走出來多久,就坐在這裡,實在是德不配位,如坐針氈。
楊宇霆用眼角的餘光掃了張學良一眼,那個位置,比他這個參謀長更靠近張作霖。他心中掠過一絲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,但麵上不動聲色。沒辦法,誰叫人家是帥爺的親兒子呢?
張作霖仿佛沒事人一樣說道:“宇霆啊,繼續講。”
楊宇霆定了定神,語氣更加沉肅:“總之呢,值此我對直係吳佩孚軍事準備之關鍵時期,第五混成旅二團六連嘩變,是非常嚴重的事情!這不僅僅是抗命,更是動搖我奉軍根基!”他正是把事情往大了說,非要置那些嘩變士兵於死地不可,如此他才能有機會撤換掉他們的長官,安插上自己的黨羽!
坐在父親旁邊的張學良,似乎為了掩飾自己的不自在,故意打了個長長的哈欠,動作幅度不大不小,剛好能讓前排幾個人看到,那眼神裡帶著幾分對楊宇霆這番“官樣文章”的不以為然。
“必須嚴加追究!”楊宇霆斬釘截鐵地總結。
“咋追究啊?!”一個粗豪沙啞的聲音從會議室靠後的位置響起,帶著明顯的不滿。
張學良不由得伸長了脖子望去,發言的是湯玉麟。這位他得叫二大爺的悍將,自從當年跟著馮德麟一起反他爹的事情敗露後,就被趕出奉天,到新民去駐防去了,此時地位也是大不如前。
想當年他張作霖還是師長的時候,湯二虎可是和他爹勾肩搭背、大碗喝酒的左右手。到底是結拜兄弟,他爹最終也沒下狠手,隻是明顯疏遠了。張學良也有日子沒見這位脾氣火爆的四大爺了,此刻見他坐在末位,心中不免有些感慨,他四大爺對他,還真是挺好的,打小他就和他四大爺親!
為什麼呢?!這張學良能順利活下來,那可還多虧了他這四大爺!二十一年前,在張學良的母親趙春桂生產時遭遇追殺的危急關頭,是湯玉麟挺身而出,不顧性命背著她突圍,最終助其脫險,這才產下了張學良!那時候的湯玉麟也當真可算是忠肝義膽,不失為一條響當當的英雄好漢!
湯玉麟甕聲甕氣地繼續說道,矛頭直指楊宇霆:“人家崔旅長,是奉了你楊總長的旨意下令整軍的!大戰在即,二團的十二個連長,你哢嚓一下就換了一半!把跟著老兄弟們出生入死的老底子都攆走了,換上那幾個嘴上沒毛的講武堂娃娃兵,這不是胡鬨嗎?底下弟兄能沒怨氣?!”
楊宇霆麵色不變,眼神卻更加銳利,他猛地提高聲調,列舉事實:“湯旅長!嘩變的二團六連,襲擊了柳河電話局、公所,搶掠保甲槍彈、商號、稅款,強擄人質索要贖金!這已經不是普通的士兵發發牢騷的行為,這是地地道道的土匪行為!光天化日,武裝抗命,劫掠地方!對這樣的部隊,嚴加整治,這難道有錯麼?!”
張學良此時正低頭下意識地擺弄著自己那頂軍帽的帽簷,試圖降低自己的存在感。他心裡清楚,在這種各方梟雄雲集的場合,出謀劃策有楊宇霆這樣的“小諸葛”,最終拍板定調有他老子那座“鎮山太歲”,自己這個“旁聽生”,還是儘量彆引火燒身為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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