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白馬寨聚義廳】
常威大馬金刀地坐在虎皮交椅上,麵前攤開一張略顯粗糙的吉林地圖。馬威站在一旁,雖然剛被揍服沒多久,但臉上那股悍匪的桀驁收斂了不少,多了幾分對強者的敬畏。
“馬二當家,”常威用了新稱呼,手指敲著地圖上那片綿延的山脈,“咱們現在算是一家人了,這長白山,是你的老窩,也是咱們今後的根基。你給我交個底,這方圓幾百裡,除了咱們,還有哪些‘好鄰居’?都盤踞在哪兒,實力怎麼樣?”
馬威一聽這個來了精神,湊上前,粗壯的手指在地圖上比劃起來:“司令,您問這個可算問對人了!咱長白山,可是塊寶地,也是塊凶地!您看,”他指著地圖東南部,“這山的主體,就在咱吉林省的東南邊,橫跨延邊朝鮮族自治州和白山城這一大片!主峰、還有那些核心區域,什麼北坡、西坡,都在安圖縣、撫鬆縣、長白朝鮮族自治縣這塊兒!咱們這白馬寨,差不多就在這個位置。”
他頓了頓,語氣帶著幾分炫耀和凝重:“更關鍵的是,咱們長白山的弟兄,平時可不光是在咱東北轉悠呢,還經常去國外晃蕩呢!”他手指沿著地圖邊緣一條藍色的曲線滑動,“您看,這是圖們江,這是鴨綠江!咱們吉林省,就跟江那邊的朝鮮——鹹鏡北道、兩江道那些地方,隔著江相望!咱們是整個東北跟朝鮮接壤的邊界線足足有一千兩百多裡地!”
常威認真聽著,若有所思:“哦?具體哪些地方挨著?”
馬威如數家珍:“最主要的就是延邊朝鮮族自治州,跟朝鮮的鹹鏡北道、兩江道隔圖們江對著,邊界線五百多裡!那邊是唯一的朝鮮族自治州,口岸多,人也雜。還有白山城,跟朝鮮的惠山啥的隔鴨綠江相望。再往南點,通化那邊,也跟朝鮮的慈江道接著,集安、臨江都是重要的口岸。”
他總結道:“所以說,司令,咱們這地方,不僅山高林密好藏身,還靠著邊境,情況複雜得很!那些‘鄰居’們,也是看準了這點才敢這麼囂張,一旦官兵來剿,撒丫子就往境外跑了!抓也抓不著!”
常威點點頭,目光銳利:“說說看,我們都有哪些‘鄰居’?”
馬威掰著手指頭:“大大小小十幾股是有的!不過真正成氣候的,除了我這一股,最近的就是東邊東烏嶺的葛三炮!那小子心黑手狠,人數跟我之前差不多,千把人左右,裝備也不差。再遠點,北邊黑瞎子溝有股‘鑽山豹’,西邊二道白河附近有飛天狗……這些都是硬茬子。還有一些小股流匪,就不足為慮了。”
常威的手指重點在“東烏嶺”上畫了個圈,眼中寒光一閃:“這個葛三炮……他實力和你差不多?”
“沒錯!”馬威肯定道,隨即臉上露出憤恨之色,“司令,不瞞您說,你知道之前官軍每次有啥動靜,我們總能提前知道,就是這個葛三炮給我們報的信……”
常威打斷他,語氣篤定:“哦?!那你知不知道是誰在他通風報信?”
馬威重重點頭:“這有啥不知道的!就是許文才那扯犢子!葛三炮是他姐夫!他利用剿匪參謀的身份,兩頭吃好!官軍的動向,他賣給土匪;有時候土匪要劫大戶,他也提前透風,自己還能分一杯羹!”
常威冷笑一聲,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:“我就猜是他!這剿匪司令部爛成這個樣子,沒人裡通外合才怪!這老小子,演技還不錯,在我麵前裝得跟個熊樣似的。”
他猛地站起身,一拍桌子:“好!既然確定了,那就新賬舊賬一起算!馬二當家,集合咱們白馬寨……不,現在叫山林遊擊支隊的弟兄!咱們趁熱打鐵,就去會會那東烏嶺的葛三炮!順便,把許文才這顆釘子給拔了!”
【東烏嶺腳下官軍“剿匪”現場】
與此同時,東烏嶺腳下,一幅詭異的畫麵正在上演。
許文才帶來的那1600名“剿匪大軍”,稀稀拉拉地散布在山腳下的一片空地上。有的靠著樹打盹,有的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賭錢,還有的乾脆生火做起飯來,炊煙嫋嫋。幾個老兵蹲在一邊,憂心忡忡地看著雲霧繚繞的山嶺。
一個缺牙的老兵湊到許文才身邊,小聲嘀咕:“許……許參謀,咱們這麼乾,就在人家土匪眼皮子底下晃悠,生火做飯的,煙都快飄到人家寨門樓子了……他們會不會一時興起,衝下來把咱們都……都給突突了啊?”
許文才正悠閒地叼著草根,聞言嗤笑一聲,得意地擺擺手:“你放一百二十個心好了!昨晚我就派人……呃,是派人偵察過了!都跟上麵談好了!咱們就在這山腳下駐紮,絕不上去;他們呢,也絕不下來!這叫井水不犯河水,默契!懂不懂?等咱們在這溜達幾天,做足了樣子,就能回去跟常司令交差了!到時候,剿匪不利,那是土匪太狡猾,地形太複雜,跟咱們有啥關係?說不定還能再要點開拔費、辛苦費呢!”
他越想越美,仿佛已經看到白花花的賞銀在向他招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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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在許文才做著升官發財美夢的時候,地麵忽然傳來一陣沉悶而密集的震動!
“咚…咚咚…咚咚咚…”
聲音由遠及近,越來越響!
“什麼聲音?”有士兵疑惑地抬頭。
“好像是……馬蹄聲?!”有人驚呼。
許文才一個激靈,猛地站起來,循聲望去。隻見遠處塵土飛揚,一支騎兵隊伍如同利箭般從山林側翼疾馳而出!為首一人,身形魁梧,騎在高頭大馬上,不是常威又是誰?!
常威一馬當先,轉眼就衝到了這群目瞪口呆的“剿匪大軍”麵前。他勒住馬韁,戰馬人立而起,發出一聲嘶鳴。常威居高臨下,目光直接鎖定臉色慘白、渾身發抖的許文才,臉上帶著戲謔的笑容:
“許參謀長,剿匪辛苦了!看樣子,你和葛三炮‘打’得挺融洽嘛?”
許文才魂飛魄散,結結巴巴地想解釋:“司…司令!您…您怎麼來了?我們…我們這是在進行戰略威懾…對!戰略威懾!”
常威懶得跟他廢話,大手一揮:“來人!把這個吃裡扒外、通匪誤民的家夥,給老子綁了!”
他身後如狼似虎的夜鷹隊員一擁而上,不由分說,將尖叫掙紮的許文才按倒在地,用結實的麻繩裡三層外三層,捆得結結實實,手腳並在一起,活脫脫一個大肉粽子,隻能在地上徒勞地蛄蛹。
常威看都沒看地上那坨“粽子”,目光掃向那群驚慌失措的士兵,聲如洪鐘:“許文才通匪,證據確鑿!爾等受其蒙蔽,暫且不論!現在,都給老子打起精神!隨我,踏平東烏嶺!”
士兵們看著被捆成粽子的參謀長,又看看殺氣騰騰的常威和新來的騎兵,哪敢說個不字?紛紛慌亂地抓起武器,亂糟糟地開始列隊。而東烏嶺上,聽到山下動靜的葛三炮部,此刻也亂成了一鍋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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