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猛地轉過身,強迫自己用無情而決絕的眼神看向她,仿佛這樣才能斬斷情絲:“你應該回到自己的舞台上去。”
穀瑞玉的表情此刻卻無比精彩,此時無聲勝有聲!
女人看著他,眼神裡先是巨大的像被利刃刺穿心臟的痛苦,隨即,那痛苦化為了深深的失望,仿佛第一次真正看清眼前這個男人;緊接著,失望又燃起了被欺騙、被辜負的怒火,她的胸膛微微起伏,眼神變得銳利而冰冷;最後,所有這些激烈的情感,都沉澱為一種近乎死寂的悲哀和認命般的嘲諷。她的肩膀微微垮了下去,剛才那股強撐的優雅,此刻顯得格外脆弱。
張學良被她這無聲的控訴看得更加難受,乾巴巴地說:“對不起。”
穀瑞玉不再看他,默默地轉身,走到床邊坐下,背影孤單而淒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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張學良試圖安慰,或者說,試圖讓自己的決定顯得更“合理”:“你不是熱愛舞台嗎?”
穀瑞玉猛地抬起頭,眼中剛才壓抑的怒火和委屈終於找到了一個突破口,語氣帶著尖刻的諷刺:
“你把舞台想得太高尚了!那其實是你們男人的舞台!你以為如果沒有男人的捧場,一個女人光憑唱功就能當紅?”她冷笑一聲,帶著自嘲和破罐破摔的意味,“我也沒你想的那麼清白!”
她內心不可控製的情緒開始撕碎她一切優雅美貌下的偽裝,從最初的震驚傷心,轉向了因愛而生的怒氣。
張學良死氣沉沉道:“我能理解……”
“你倒是夠寬容!”穀瑞玉立刻打斷他,語氣之中幽怨至極,“你就一點也不吃那些男人的醋!”說這話時,她那雙美眸死死盯著他,裡麵盛滿了被情郎毫不在意的痛楚和譏誚,仿佛在說“是的!其實你根本就不在乎我”。
張學良木然道,更像是在說服自己:“我能體諒……”他能想到的卻是父親的威脅和迫不得已。
“可我不接受你的體諒!”穀瑞玉的聲音陡然拔高,帶著一種被徹底激怒的決絕。她愛他,此刻卻恨他的“體諒”,恨他的“迫不得已”,這比直接的拋棄更讓她感到屈辱和痛苦。她的臉上交織著愛而不得的瘋狂和心如死灰的絕望,淚水終於不受控製地滑落,但她立刻倔強地擦去。
“我愛你,漢卿!”她幾乎是喊出來的,帶著哭腔,“在沒有遇到你以前,我以為我什麼都不缺!金錢、捧場、男人的喜愛,我通通都不缺!是你讓我覺得,在我的內心深處,竟然有這麼溫柔的地方……”
她深吸一口氣,語氣忽然變得冰冷而試探,帶著一種自毀般的決絕:
“你不用為難,如果你已經做了決定,那麼你現在就可以走了。我這兒,沒有什麼需要你幫助的。”
張學良卻意有所指地說:“這麼走,我不放心呐。”他真正擔心的是如果穀瑞玉不按照父親的意思連夜離開奉天,便有可能遭遇毒手!
而穀瑞玉卻不明白這層含義,隻以為是男人假惺惺的關懷,遂冷笑一聲,話語像刀子一樣甩出來:“嗬!你能鐵石心腸地做出這樣的決定,還能有什麼放心不下的?如果你是擔心我將來的生計,那你放心好了,我有足夠的錢可以養活自己!”語氣裡充滿諷刺和疏離。
張學良被她的話刺傷,同時也被自己的愧疚淹沒:“瑞玉,可是這個時候,我就這麼把你推出去,我張漢卿算什麼?一個杯水主義的政客?一個尋花問柳的闊少爺?”他試圖解釋自己的“不得已”,“是!我是要決定和你分開,但我不可以……”
“恰恰是你這種想要‘全身而退’的態度,讓我寒心!”穀瑞玉厲聲打斷他,眼神裡滿是被侮辱的憤怒。
張學良被逼到牆角,隻能抬出自己的身份加以解釋,那也是抬出那無法反抗的壓力,深吸了口氣道:“我是張作霖的兒子,我做事必須要果斷!”
穀瑞玉立刻反唇相譏,語氣尖銳:“做錯事也要果斷?!”
張學良無言以對,他蹲在了床邊,神情黯然,幾乎是哀求道:“給我個機會……”意指讓他能妥善安排她離開,保她平安)
穀瑞玉徹底失望了,她看著這個蹲在自己麵前、顯得如此“痛苦”卻又如此懦弱的男人,心中最後一絲幻想也破滅了。
“你是決定者,我能給你什麼機會?!”
說罷,她猛地站起身,抓過剛才披上的外套,甚至沒完全穿好,就像逃離瘟疫一樣,帶著滿心的傷痕、憤怒和徹底的絕望,匆匆摔門而去!
房間裡,隻剩下張學良一人,保持著蹲踞的姿勢,像一尊失敗的雕像。門板撞擊的餘音,在他耳邊嗡嗡作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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