東宮內，燭火搖曳。朱棣正與幾位東宮屬官商議北疆軍務，見王卓麵帶憂色地求見，便揮手屏退左右，隻留二人對坐。
"殿下，"王卓開門見山，將一份油料消耗預估的文書放在案上，"如今十萬台拖拉機即將交付，遠洋船隊也要儘快出發，更不用說未來要建的工廠。這些都需要海量油料支撐，可我們現在連一個像樣的油井都沒有......"
朱棣仔細翻閱文書，眉頭漸漸鎖緊："你之前提到，波斯灣與秋明兩地蘊藏巨量石油。若立即派人勘探開采，能否解此燃眉之急？"
王卓早有準備，起身走到懸掛的巨幅地圖前。"殿下請看，"他手指點向西伯利亞腹地，"秋明油氣區確實富庶，但深藏冰原，冬季酷寒可達零下五十度。更棘手的是，那裡荒無人煙，若要開采，需先築路建站，培訓工人。而且......"他的手指沿著地圖緩緩移動，"即便采出石油，也要修建長達上萬裡的輸油管道，途經荒漠、凍土、山脈，工程之巨，恐需十年之功。"
朱棣凝視地圖，沉吟道："那波斯灣呢？"
"此地如今被帖木兒帝國牢牢掌控。"王卓手指劃過中亞，"我大明軍鋒未至西域，在此開采無異於虎口奪食。這兩處都是遠水，難解近渴啊。"
"依你之見，該當如何？"朱棣目光銳利。
"當務之急，是先從東大購買油料應急，並立即著手開發大明境內的油田。"王卓手指落回中原，"境內油田距工業中心近，運輸便捷。更重要的是，我們可以借此培育本土工匠，熟習鑽探、煉化之術。待技術成熟、國力強盛之後，再圖域外不遲。"
朱棣拊掌讚道："善！立足根本，步步為營。隻是......我大明疆域遼闊，該從何處著手？"
東大基地的會議室裡，譚明聽完王卓的彙報，不由笑出聲："沒想到你竟舍得先動"自家"的石油。我還以為你會直接去秋明或者波斯灣呢。"
王卓一愣："譚局何出此言？在明朝時空，凡日月所照，皆為明土。哪分什麼自家彆家？隻要大明需要的，就都是大明的。"
譚明被這番理直氣壯的回答噎住，失笑搖頭："倒是我格局小了。"說著調出全息投影，一幅精美的現代中國油氣資源分布圖緩緩旋轉顯現："選吧——是大慶，還是長慶？"
王卓凝視地圖，手指在幾個大型油田間遊移，陷入了深深的沉思。
譚明操作控製麵板，全息投影上的地圖開始變化。"先看大慶油田，"譚明指著鬆嫩平原的位置，"這裡是目前已知儲量最豐富的油田之一，預測儲量高達數十億噸。但是..."他調出該地區的地形和生態數據，"這裡也是珍貴的黑土地帶和濕地生態係統，一旦大規模開發，將對生態環境造成不可逆的影響。"
王卓凝視著那片廣袤的平原，眉頭微皺。
"再看長慶油田，"譚明將畫麵切換到鄂爾多斯盆地，"這裡的儲量雖然不及大慶，但依然相當可觀。更重要的是，鄂爾多斯盆地人口相對稠密，開發油田能夠直接帶動當地經濟發展。"
王卓若有所思地點頭："也就是說，開發長慶可以一舉兩得——既獲得急需的石油，又能促進區域發展。"
"正是如此。"譚明讚同道，"而且從技術角度來說，長慶油田的地質條件相對簡單，更適合作為你們石油工業的起步點。"
王卓在會議室裡踱步片刻，最終停下腳步，目光堅定："我選擇長慶。"
他詳細闡述自己的考量："首先，鄂爾多斯盆地確實人煙相對稠密，開發這裡能夠創造大量就業機會，提高當地百姓收入，這與我們改善民生的目標一致。"
"其次，"他指向鬆嫩平原的區域，"大慶所在的鬆嫩平原擁有世界上最肥沃的黑土地和寶貴的濕地資源。在糧食安全和生態保護麵前，我們不能為了短期利益而破壞這些不可再生的資源。"
"說得好！"譚明被這番遠見所打動，"那我們就從長慶開始。東大會提供全套的技術支持，包括鑽井設備、煉油技術和人員培訓。"
聽完王卓對國內油田開發的分析，譚明局長微微一笑，在控製麵板上調出一組數據。
"王卓啊，"譚明帶著調侃的語氣說，"你這規劃考慮得很周全，但可不能光想著明朝的發展需求，也得為我們東大想想啊。"
投影上顯示出令人震撼的數據：
·東大年度石油缺口：2.8億噸
·戰略儲備不足天數：45天遠低於90天的安全線）
·進口渠道風險係數：高風險
王卓會意地笑了："譚局說得對，用石油等礦產資源換取東大的工業設備和技術，這本就是我們既定的戰略。東大的需求，我怎麼會忘記呢？"
"那就好。"譚明指著地圖上的兩個重點區域，"秋明油氣區和波斯灣地區，這兩個地方的石油，對東大的能源安全至關重要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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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卓沉思片刻，說道："我理解東大的迫切需求。不過開發這兩個地區確實麵臨現實困難，我們需要一個切實可行的計劃。"
"當然，"譚明點頭，"東大願意全力支持。我們可以提供：
第一，最先進的勘探開采設備；
第二，專業人才培養；
第三，管道運輸技術；
第四，必要時的安全保障。"
王卓走到地圖前，手指劃過三個重點區域："既然如此，我建議分三步走：
首先，在12年內集中開發長慶油田，既滿足大明初期的需求，也培養專業隊伍；
其次，在積累足夠經驗後，優先開發秋明油氣區，那裡雖然環境艱苦，但地緣風險較小；
最後，待我們具備足夠的遠洋能力和軍事實力後，立即開發波斯灣地區。"
"很明智的規劃。"譚明滿意地說，"這個計劃既考慮了大明的發展需要，也照顧了東大的能源安全，是真正的雙贏。"
譚明忍不住打趣道："看來你是真要把整個亞歐大陸的石油都納入"大明石油體係"啊。"
王卓正色道："譚局，這不隻是玩笑。如果我們真能在明朝就建立起完善的能源體係，或許整個人類的工業革命進程都會改變。"
兩人相視而笑，一個跨越時空的能源開發計劃就此定案。這個選擇不僅將影響大明的工業化進程，更可能改變整個人類文明的發展軌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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