飛機在平安京外圍明軍控製的臨時機場顛簸著陸後,王卓立刻感到了空氣中彌漫的緊張氣氛。
機場周圍沙袋工事林立,士兵們麵色疲憊,眼神中帶著驚魂未定的警惕。
在王卓的想象中,朱樉即便被困,也應是在王府裡焦躁地發號施令。然而,當他在見到朱樉時,還是吃了一驚。
這位昔日驕橫的秦王,此刻眼窩深陷,衣甲不整,華麗的王袍上甚至沾著汙漬,整個人憔悴不堪,往日的跋扈氣焰被一種惶惶不安所取代。
一見到王卓,朱樉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浮木,猛地衝上前抓住他的手臂,聲音嘶啞:“妹夫!父皇果然是派你來了!快!給本王補充武器彈藥!隻要彈藥充足,本王定要平推了這些不知死活的暴民,將他們碎屍萬段!”
他的語氣依舊強硬,但眼神裡的慌亂卻掩飾不住。
王卓不動聲色地抽出手臂,冷靜地問道:“殿下,眼下城中還有多少可戰之兵?裝備情況如何?”
提到這個,朱樉臉上閃過一絲羞愧與惱怒,支吾著說道:“叛軍那日突然襲擊,我軍猝不及防,死傷了近三千人……更可恨的是,城中的彈藥庫,不知何時混進了倭人奸細,被他們焚毀引爆了……所以,所以才……”
王卓心裡頓時了然。怪不得擁有絕對火力優勢的明軍會敗得如此狼狽,甚至被圍困。
主力受損,彈藥見底,再先進的武器也成了燒火棍。他暗自搖頭,怎麼處理朱樉這個爛攤子是朱元璋的事,當務之急是必須立刻穩住陣腳,否則平安京一失,整個倭國的明軍統治都可能崩盤。
“殿下稍安勿躁。”王卓安撫道,“臣已了解情況。我即刻返回東大,為殿下調運急需的軍械物資。”
沒有多做停留,啟動穿越程序,返回現代。
在東大有關部門,他徑直找到了譚局長,將倭國的危急局勢簡要說明。
“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,譚局。朱樉把一手好牌打得稀爛,現在平安京岌岌可危,急需武器彈藥救命,尤其是壓製性火力。”
譚局長聽完,推了推眼鏡,臉上露出一種“果然如此”的表情:“這個朱樉……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。武器彈藥都是現成的,我馬上派人協調。”
在戒備森嚴的專用倉庫裡,王卓看到了為他準備的物資:大量的自動步槍、通用機槍、配套的子彈、手雷、單兵火箭筒,以及急救包和單兵口糧。這些足以重新武裝一支精銳部隊。
但王卓的目光,最終落在了倉庫角落那十具造型簡潔、甚至顯得有些“簡陋”的發射管上——63式107毫米輕型牽引式火箭炮。
“嘿,就知道你看上這老夥計了。”譚局長笑著拍了拍冰冷的發射管,“對付缺乏重火力、隻會搞‘豬突’衝鋒的叛軍,這玩意兒比啥都管用。覆蓋麵大,火力猛,操作簡單,關鍵是皮實耐造,正好適合明朝現在的技術保障水平。”
王卓滿意地點點頭。107火箭炮的鼎鼎大名他如雷貫耳,其卓越的適應性、可靠性和恐怖的麵殺傷能力,被譽為“遊擊戰神器”。用它來對付被宗教狂熱蠱惑、可能發起人海衝鋒的叛軍,無疑是性價比最高的選擇。
“配套的火箭彈給你準備了十個基數,”譚局長補充道,“夠打一場硬仗了。另外,考慮到你說的那個‘三眼神婆’可能搞些歪門邪道,還給你準備了一些特種裝備,比如熱成像儀和夜視鏡,免得他們再利用迷霧夜色搞偷襲。”
事不宜遲,王卓立刻組織人手,將這批至關重要的軍火,尤其是那十具107火箭炮和大量炮彈,迅速傳送到明朝時空。
平安京,臨時倉庫,看著這批武器裝備,王卓心裡盤算著:有了這批硬貨,特彆是那十具足以改變戰場態勢的107火箭炮,平安京的困局應該可以迅速解開。接下來,就是要讓那些被蠱惑的叛軍,以及那個裝神弄鬼的“三眼神婆”,好好見識一下,什麼叫做“真理隻在大炮射程之內”。
得到補給,特彆是那十具107火箭炮和充足彈藥後,萎靡已久的明軍士氣大振,眼神中重新燃起了屬於強軍的銳氣。
反攻在黎明時分發起。
十具107火箭炮被分散部署在預設陣地上,隨著指揮軍官一聲令下,刺耳的呼嘯聲瞬間撕裂了清晨的寧靜。一枚接一枚的火箭彈拖著熾白的尾焰,如同雷神之錘,劃破天際,砸向叛軍最為密集的區域。
“轟!轟!轟——!”
連綿不絕的爆炸聲地動山搖,叛軍的營地和衝鋒隊形瞬間被一片火海和濃煙吞噬。破片以驚人的速度四散飛濺,所過之處,血肉橫飛。那些被“三眼神婆”高市早喵蠱惑、相信刀槍不入的叛軍,在絕對的火力覆蓋下,成片成片地倒下,所謂的“神佑”在鋼鐵與炸藥麵前顯得如此蒼白可笑。
火箭炮的齊射剛剛停歇,重新武裝起來的明軍步兵,在機槍的猛烈火力掩護下,如同出閘的猛虎,向叛軍殘存的陣地發起了衝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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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動步槍精準的點射與通用機槍持續的咆哮,構成了死亡的樂章,牢牢壓製著少數還在負隅頑抗的武士。
叛軍的竹槍、武士刀,在明軍強大的火力網前,如同孩童的玩具,根本無法形成有效的抵抗。戰場呈現出一邊倒的屠殺態勢,叛軍主力在短短幾個時辰內便徹底崩潰,四散逃竄。
然而,當硝煙稍稍散去,清點戰場時,卻發現了一個重要問題。
“稟秦王、忠義侯,”一名渾身煙塵的將領前來彙報,“叛軍主力已被擊潰,斬首逾萬,俘虜無數。但……經多方辨認,賊酋安悲晉散與其妖婦高市早喵,並未找到。據俘虜交代,他們在火箭炮襲擊伊始,見勢不妙,便已在少數心腹護衛下,趁亂向西邊山區逃竄了!”
“什麼?讓那兩個狗賊跑了?!”朱樉一聽,剛剛因勝利而浮現的些許得意瞬間被暴怒取代,“廢物!都是廢物!給本王追!調集所有騎兵,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他們抓回來,本王要親手把他們淩遲處死!”
“殿下,且慢!”王卓及時出聲,攔住了即將失控的朱樉。
“妹夫,你還要為這些倭狗求情不成?”朱樉不滿地瞪著眼。
王卓冷靜地分析道:“殿下,非是求情,而是為了長遠之計。匪首自然要抓,但眼下更重要的是穩定倭國局勢。您想想,我們把倭人都殺光了,石見銀山、佐渡金山,還有那些遍布各地的礦藏,誰來開采?難道要讓我大明寶貴的子民,來這裡做礦工嗎?”
他頓了頓,看著朱樉若有所思的表情,繼續道:“依我之見,當務之急是‘隻誅首惡,安撫脅從’。立刻出榜安民,宣布此次隻追究安悲晉散、高市早喵等少數首逆之罪,其餘被迫從逆的倭人,隻要放下武器,一律既往不咎。同時,發出海捕文書,懸重賞捉拿那兩個匪首,生要見人,死要見屍。讓倭人自己去抓他們來領賞,這比我們派兵進山圍剿,要省力得多,也有效得多。”
朱樉雖然暴戾,但並不傻,他仔細琢磨著王卓的話。確實,如果一味殺戮,導致無人開礦,他在倭國的最大價值也就沒了,父皇那邊更無法交代。相比之下,王卓的建議顯然更符合利益。
他深吸一口氣,強行壓下殺意,對身邊的屬官下令:“就按忠義侯說的辦!立刻張貼告示,安撫倭人。再給本王傳令下去,懸賞十萬銀元,取安悲晉散和那妖婦的人頭!提供確切線索者,賞銀一萬!”
命令下達後,朱樉看著一片狼藉的戰場和開始逐漸穩定的局勢,複雜地看了王卓一眼,語氣緩和了些:“妹夫,這次多虧你了。等徹底平定此事,本王再好好謝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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