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嘶——！！”
奉天殿前，比剛才聽到秦王消息時更加猛烈、更加壓抑的抽氣聲彙成一片！空氣中彌漫著一種近乎實質的恐懼！
那些家裡有女兒、孫女被指婚給晉王，或者正絞儘腦汁想往親王府塞人的勳貴們，隻覺得眼前一黑，腿肚子都軟了！這晉王府哪裡是王府？這分明就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閻羅殿！正妃之位克死一個不夠，還要克死第二個？連帶著所有側室侍妾最終都要一起去死？！
這已經不是結親了，這是把女兒往火坑裡推，是送去給人陪葬啊！
許多勳貴大佬臉色鐵青，後背瞬間被冷汗浸透。他們互相交換著眼神，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同樣的決絕：回去！回去就得立刻、馬上給家裡所有待嫁的女孩找婆家，哪怕對方門第低些，哪怕是嫁給尋常殷實人家做正頭夫妻，也絕不能再沾惹晉王府！甚至……其他王爺府邸，也得好好掂量掂量了！聽天幕的意思這該死的殉葬規矩，將來會坑死更多的人，那一定會蔓延到每一個王府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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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官隊列裡，也是暗流湧動。不少文官雖然表麵上維持著鎮定，但心裡同樣掀起了巨浪。雖說文官女兒做王妃的概率低，但不是沒有啊！呂本的女兒不就成了太子次妃，眼看還要扶正嗎？萬一自家女兒將來也被指給某個王爺……這……這簡直是送死！
天幕寥寥數語，就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，不僅預告了晉王朱棡的死亡，更精準地刺穿了他身後可能存在的、由無數女子鮮血鋪就的殉葬之路，讓整個洪武朝的勳貴乃至文官集團，都感到了刺骨的寒意和恐懼。晉王身後的血色，尚未發生，卻已彌漫開來，沉重得令人窒息。
朱及第似乎還想順著殉葬這個話題往下說，但他突然停頓了一下，側著耳朵，好像在看什麼留言。
“哦？這位網友說了，”他撓撓頭，對著鏡頭天幕）笑了笑，“說我老朱離題太遠，光顧著講殉葬了，讓先解釋清楚，為什麼秦王、晉王‘應該死的時候不死，不應該死的時候死了’……嗯，有道理哈！”
底下的文武百官們已經沒心思聽這些了。殉葬像一塊巨大的陰雲壓在每個人心頭，尤其是那些和皇家聯姻密切的家族，更是憂心忡忡……
天幕上，朱及第終於把話題拉了回去：
“好，那我們書歸正傳。剛才講了秦王死於洪武二十八年，晉王死於洪武三十一年。尤其是晉王，死得忒是時候，就比他爹洪武大帝早那麼一兩個月。”
這話讓底下的人心頭又是一緊。
朱及第的聲音陡然變得嚴肅起來：
“大家想想看，如果！如果這兩位王爺，秦王朱樉、晉王朱棡，他們都還活著，再加上鎮守北平的燕王朱棣！大明北疆最牛逼的三大塞王，齊刷刷地都在！那局麵，能一樣嗎？”
他頓了頓，拋出了石破天驚的結論：
“要是這樣，洪武三十一年剛剛爬上皇位的那個建文帝朱允炆，他敢嗎？他敢在屁股還沒把龍椅坐熱乎，繼位僅僅兩個月的情況下，就急吼吼地舉起削藩的大刀嗎？！”
“而且！”朱及第加重了語氣，“第一刀，他砍的不是彆人，正是秦、晉、燕三王一母所生的親弟弟——那個隻喜歡埋頭搞醫藥學、老實本分、壓根沒啥政治野心的周王朱橚！幾乎同時，他還用各種手段，幾乎剝奪了燕王朱棣的兵權，把堂堂燕王困在北平王府裡，跟坐牢差不多！”
“啥？！！”
龍椅上的朱元璋，聽到這裡，眼珠子瞬間瞪得溜圓，血絲一下子就布滿了眼眶！
不是老四造反？是朱允炆那個兔崽子先動的手？！是他先舉起屠刀砍向自己的親叔叔？！！
“是朱允炆這個混賬東西先舉起的屠刀！砍向他們親叔叔！！”
朱元璋猛地從龍椅上蹦了起來，渾身氣得發抖，額頭青筋暴跳，像一頭被激怒的雄獅，嗷嗷直叫：“一定是呂氏那個妖婦教唆的！一定是她！！難怪她被稱為天命之女，原來是這麼個天命法！她是另一個呂後！另一個武則天！她想害死咱的所有兒子！！！”
這一次，就連一直沉穩的馬皇後也拉不住他了，朱元璋的怒吼聲震動了整個奉天殿，恐怖的殺氣彌漫開來，所有人都嚇得匍匐在地，瑟瑟發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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