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幕上,朱及第清了清嗓子,正準備深入剖析朱高煦的野心,卻突然頓住,側耳似乎聽著什麼提示。他臉上露出一絲尷尬的笑容,對著鏡頭也是對著洪武時空的萬千觀者)連連拱手:
“哎呀!各位觀眾,實在抱歉!剛有熱心網友留言提醒,說咱們剛才討論的那個‘世子多疾’的梗,其實在之前講述靖難之役的係列裡已經詳細聊過一遍了。怪我怪我,節目做多了,內容有點串線,差點炒了冷飯。”
他一邊說著,一邊在身旁一個發光的板子提詞器或平板電腦)上快速操作了幾下。“那我們今天就跳過前因,直接聚焦後果。本期話題正式更正為——大明皇家奇案永樂快樂曲第16彈:朱高煦到底有沒有舉兵第二次靖難?”
“第二次靖難?”這個字眼如同驚雷,在洪武十一年的奉天殿內炸響。朱元璋的眉頭瞬間擰緊,朱棣更是豁然抬頭,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。一次靖難已經攪得天下不寧,這逆子竟然還想來第二次?連太子朱標和秦王、晉王等人都麵露駭然之色。
朱及第的聲音將眾人的思緒拉回天幕:“雖然朱高煦在靖難初期戰功赫赫,支持者也不少,但曆史的進程往往不以個人意誌為轉移。基本上到了永樂十四年以後,隨著太子朱高熾地位的逐漸穩固,以及朱高煦本人一係列作死操作比如僭越禮製、私募護衛),他實際上已經失去了爭奪皇位的資格與機會,被朱棣逐漸疏遠,最終徙封到樂安州,遠離政治中心。”
這時,天幕上插入了一段後世電視劇的演繹畫麵:一個麵容桀驁、身著親王服飾的中年男子飾演朱高煦),正對著一個威嚴的背影象征朱棣)激動地咆哮:
“當年造反的時候你是怎麼說的?說大哥身體不好,讓我好好兒表現,等著機會把我封為太子!現在你卻卸磨殺驢,把我貶得遠遠兒的,你什麼意思?為什麼要這麼對我?!”
“憑什麼他朱高熾是太子?就因為他是老大,比我早出生幾年?我不服!”
“你就算修十部《永樂大典》,也改變不了,你是篡位的事實!!”
這聲聲怒吼,字字誅心,透過天幕傳來,讓奉天殿內的溫度驟降。朱元璋的臉色已經陰沉得能滴出水來,他攥緊了拳頭,指節因用力而發白。作為一個父親,更作為一位絕對權威的帝王,他根本無法容忍一個兒子竟敢如此放肆地指責、威脅君父!這種大逆不道的言行,在他聽來,已是死罪!
‘好個猖狂悖逆的孽障!’朱元璋心中怒極,甚至遷怒地想到:‘還好,按天幕所言,這朱高熾還得下個月才出生,那這個無法無天的朱高煦……’一個冷酷的念頭閃過:‘或許,就永遠不要出生為好。’在他此刻的想法中,無論未來是太子朱標還是燕王朱棣繼承大統,都必須從根本上杜絕任何“靖難”的可能性!任何可能引發動蕩的苗頭,都要被扼殺在萌芽狀態。
天幕上的電視劇片段結束,朱及第的聲音再次響起,將故事推向更關鍵的節點:
“隨著永樂二十二年,明成祖朱棣在第五次親征蒙古的回師途中,於榆木川病逝後世常類比於諸葛亮五丈原之歿),擔任了二十多年儲君、忍辱負重的朱高熾終於登基,是為明仁宗。即位之初,他對兩位虎視眈眈的弟弟還算寬厚,朱高煦、朱高燧等人也暫時收斂,看似安心做他們的親王了。如果局麵能一直這樣維持下去,或許也是一段皇家佳話。”
“然而,”朱及第話鋒一轉,語氣充滿了戲劇性的停頓,“曆史往往就壞在這個‘然而’上。這位明仁宗朱高熾,身體本就不好,登基前就多次在監國理政時病倒。他硬是憑著頑強的意誌力,熬死了他那精力充沛、征戰一生的父親朱棣。可誰能想到,他剛剛君臨天下,龍椅還沒坐熱,在位僅僅十個月,就突然駕崩了!”
“更關鍵的是,”朱及第強調道,“當朱高熾在北京突然去世時,由他兒子朱瞻基即後來的明宣宗)剛剛被立為太子不久,而且人不在北京,正在南京!皇位突然虛空,新君遠在千裡之外……”
天幕下的眾人,即便對後續情節一無所知,也能瞬間感受到這其中蘊含的巨大政治風險和時間差!這是權力交接時最脆弱、最危險的時刻!
朱及第的聲音帶著一絲懸念:“於是,在這種千載難逢或者說,蓄謀已久)的情況下,原本已經看似安分的朱高煦,難免再次心動。他盤踞樂安,距離北京不遠不近,他會怎麼做?一個被《明史》大書特書的叔侄較量,一場被懷疑為‘第二次靖難’的風暴,即將拉開序幕……”
奉天殿內,一片死寂。所有人的心都被吊在了半空。朱高煦會造反嗎?那個遠在南京的太子朱瞻基,能順利繼位嗎?這場叔侄對決,又將如何收場?
朱元璋緩緩鬆開緊握的拳頭,目光冰冷地掃過朱棣,又落在虛空中。他心中對“靖難”二字的厭惡已達頂點,同時也對未來的皇位傳承、對權力過渡的穩定性,產生了前所未有的深刻警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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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在洪武時空眾人為皇位空懸、新君遠隔千裡的險局而屏息之際,天幕上的朱及第話鋒突然一轉:
“當然,據明宣宗實錄記載,朱高煦在得知朱高熾駕崩的第一時間,就派出了殺手,企圖在太子朱瞻基從南京返回北京奔喪繼位的半路上進行截殺!若能成功,天下勢必大亂,他便可效仿其父,以‘清君側’之名舉兵北上。”
這陰謀的寒意讓奉天殿內眾人脊背發涼。朱元璋眼中厲色一閃,對這種下作手段極為不齒。
“但是,”朱及第語氣中帶著一絲理所當然,“要刺殺一位法定繼承人、尤其是已經有一定根基和威望的太子,難度係數實在太高了。且不說沿途護衛森嚴,單說咱們這位宣德皇帝朱瞻基本人,那可絕不是他堂叔建文帝朱允炆那種長於深宮、不知兵事的文弱書生!”
天幕上適時出現了朱瞻基披甲騎馬的英武畫像,以及沙場征戰的示意畫麵。“朱瞻基年少時便深得祖父朱棣喜愛,多次隨軍出征蒙古,是真正在戰場上曆練過的!最著名的一次是在忽蘭忽失溫之戰或類似重大戰役)中,年僅十幾歲的他曾與大隊失散,被數百瓦剌精銳騎兵包圍。危急關頭,這位少年皇孫竟能臨危不亂,親自揮刀上陣,與侍衛們結陣力戰,硬是撐到了援軍到來!其勇武和膽略,可見一斑。”
聽著後世對曾孫按輩分)如此讚譽,朱元璋緊繃的臉色稍霽,甚至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。馬皇後在偏殿中也暗自鬆了口氣,眼中流露出對這位未曾謀麵的曾孫的讚賞。朱棣更是心潮澎湃,沒想到自己的孫子竟有如此英姿!
“所以,”朱及第總結道,“無論朱高煦是否派了刺客,朱瞻基都憑借著自己的能力、威望和嚴密的護衛,有驚無險地、並且是迅速地返回了北京,順利繼承了皇位,即明宣宗。大局,似乎瞬間已定。”
“然而,此時曆史卻給我們留下了一個有趣的謎題,甚至可以說是一樁羅生門。”朱及第的聲音帶上了探究的意味,“那就是:在朱瞻基已經登基之後,漢王朱高煦,到底有沒有正式宣布起兵‘靖難’?”
“根據《明史·宣宗本紀》的記載,是朱高煦‘反謀益急’,‘僭稱兵馬’,似乎已經有了明確的造反舉動,朱瞻基才是被迫無奈奉天征討。但也有一些學者仔細爬梳史料,特彆是對比《明實錄》和一些當時人的筆記後發現,官方記載可能存在‘倒因為果’的嫌疑。朱高煦在樂安州確實舉止僭越,但他很可能並沒有公開打出‘靖難’的旗號,沒有發布那道正式的反叛檄文。他的種種行為,更像是一種武力訛詐,企圖逼迫新登基的侄子給予他更大的權力或更好的待遇,是一種‘邊緣政策’。”
“換句話說,”朱及第拋出了核心懸念,“這場所謂的‘第二次靖難’,究竟是一場證據確鑿的親王叛亂,還是一場由於雙方互不信任、溝通不暢、以及朱高煦愚蠢的武力炫耀而最終引爆的、本可避免的悲劇?朱高煦是鐵了心要造反,還是僅僅想‘耍賴’嚇唬侄子卻玩脫了手?或者說這本身就是明宣宗親自導演的一出冤案?這其中的界限,變得十分模糊。”
天幕上的影像在這一刻開始變得朦朧,朱及第的身影在謎團中漸漸淡去。
奉天殿內,剛剛因朱瞻基順利繼位而稍緩的氣氛,再次被這個曆史謎團所籠罩。朱元璋眉頭緊鎖,思考著權力博弈中的真偽虛實。朱棣則心情複雜,既為後代曾孫的果斷若真平叛)而欣慰,又為另一個孫子可能存在的蠢笨和狂妄而惱怒。
真相,依舊隱藏在曆史的迷霧之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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