午宴的最後一口米飯還在唇齒間留著香甜，贏天燼已放下筷子，不給韓、魏使者半句開口的機會，語氣輕快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：
“如今秋意已濃，林胡屢屢犯我北境烽燧，本王已決意讓拔都將軍率十五萬騎兵直擊林胡，奪回河套平原。今日正是大軍開拔之日，兩位使者不妨隨本王到北城門樓，一同觀看大軍出發！”
聽到贏天燼的話，兩國使者頓時把想說的話給咽了回去，心中再次快速思索起來。
林胡即將南下劫掠秦國邊境，贏天燼打算出十五萬騎兵直擊林胡，還要奪回河套地區！
這不就意味著秦國即將陷入戰事之中，雖然林胡不足以讓如今的秦國全力以赴，但也能牽製住秦國的不少力量，說不定此戰林胡還能讓秦國死傷慘重。如六國發難，秦國定然兩線作戰。
這也意味著他們有更多的機會反抗秦國。
不多時，贏天燼與嬴政並肩走在前方，文武大臣緊隨其後，韓、魏使者團隊則被玄甲兵“護送”著，亦步亦趨地出了鹹陽宮，登上北城門樓。
剛站定，兩國使者便被城外的景象驚得倒吸冷氣，忍不住低呼出聲：“這……這怎麼可能？”
隻見北城外的曠野上，十五萬草原騎兵早已列陣完畢。湖藍色的盔甲，天藍色的旗幟，像一片無邊無際的藍色湖泊，鋪滿了城外左邊的大地。
這些草原騎兵，竟各個著甲，隻看近處的騎兵，一個個都膀大腰圓，虎背熊腰，隨便拉一個放在胡人裡，都是絕對的彪形大漢。胯下的戰馬也都膘肥體壯，比胡人的馬更高大。
凶煞的氣息更是直衝天際，像烏雲似的籠罩著大地，連低空盤旋的飛鳥都不敢靠近，隻敢遠遠繞著飛。
這個時期的林胡和匈奴都還處於長期吃不飽，冬天要餓死很多人的階段。而且嚴重缺乏鹽鐵銅。也還沒有馬上三件套！）
在這些騎兵的前頭，更是有五千重騎兵，各個身披多重重甲，隻露出眼睛和鼻孔。就連戰馬都是一身盔甲覆蓋。凶悍的氣息更是給人一種撲麵而來之感。
雖然隻是十五萬騎兵，但韓、魏兩國使者都不懷疑，這十五萬草原騎兵，足以比擬三十萬，甚至是更多的胡人騎兵。
看著兩國使者們震驚的模樣，贏天燼適時的說道：“這十五萬騎兵都是在草原上長大的，他們對河套地區和草原的熟悉，不比匈奴和林胡之人差。他們每一個都弓馬嫻熟，而且作戰經驗豐富，戰力更勝匈奴和林胡之人。想來隻是奪回河套地區，並非什麼難事！”
“......”聽著贏天燼的話，兩國使者都暗自吞咽著唾沫，隻能沉默以對。
這何止是奪回河套地區不是什麼難事，怕是和林胡全麵開戰，踏平林胡王庭也沒問題。有秦國在後方支撐，拿下林胡是早晚的事情。
贏天燼見他們沉默，笑著揮了揮手，下令：“讓拔都開始吧。”
“開始……什麼？”聽到贏天燼的話，韓國使者下意識追問，目光裡滿是疑惑。
“自然是出征前的儀式了。”贏天燼話音剛落，城門樓上的鼓手便掄起鼓槌，“咚咚咚”的鼓聲像驚雷般滾向曠野，高處的旗手揮動著天藍色令旗，動作乾脆利落。
城外，拔都腰間馬刀出鞘半截，發出“嗆啷”脆響，高聲下令：“重騎兵，演武！”
隻見數十名重騎兵策馬出列，其中幾個重騎兵的腰間還夾著一隻隻羊。
在一眾使者，包括大秦官員們疑惑的目光中，重騎兵們突然將羊丟在地上，馬鞭輕抽，驅趕著它們向北逃跑。
待羊跑出數十米遠，令旗手猛地一揚令旗，出列的重騎兵們當即發出雄渾的呼喝，駕馭著披甲戰馬追了上去。
在使者和秦國官員們驚駭的目光中，隻見這些重騎兵猶如戰車般衝鋒起來，竟有猛虎下山之勢。
緊接著，重騎兵們不僅很快追上了這些逃跑的羊，更是在衝鋒的過程中，或是側身彎腰，或是扒伏馬背，輕鬆就將地上逃跑的羊給抓了起來。
更駭人的還在後麵，在抓羊之後，這些重騎兵們竟在奔馳的戰馬上揮動兵器，爭奪起了被抓住的羊，甚至還不時的有人站起，還相互放箭，躲箭。
“這這這……”韓國使者的聲音都在發顫，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。
他們身為使臣，自然是有見識的，見過趙、燕兩國的騎兵，也見過林胡的遊騎，可從未見過如此精湛的騎術，身披重甲還能在馬背上彎腰、站立、射箭、躲避，這根本不是騎術，而是馬背上的武藝，林胡騎兵完全遠遠不及。
很快，這數十名重騎兵策馬奔出千米之外，爭奪落下帷幕。
可演武並未結束，拔都的馬刀再次舉起，高聲喊道：“五千重騎，衝鋒！”
五千名重騎兵同時策馬，一時間“轟隆隆......”的馬蹄聲猶如黃河咆哮般響起！五千重騎兵衝鋒，猶如大山傾倒般，就連城牆上，都能感覺到震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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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這一刻，使者們已經完全發不出任何聲音了。
五千重騎兵衝鋒而過，緊接著是早已組織好的一千輕騎兵出列，在城外的平原上奔跑。
雖然這些輕騎兵沒有重騎兵那邊大山傾倒的衝鋒震撼，也沒有追逐羊，更沒有相互攻伐，但卻在馬背上表演起了馬術，不僅能在戰馬跑動時，表演左右下馬上馬，更是能在馬背上表演雜技，更有甚者還在馬背上玩起了倒立。
“咕咚……”魏國使者不自覺地咽了口唾沫，手心全是冷汗。
這些騎兵何止是弓馬嫻熟，勝過林胡和匈奴，林胡和匈奴的騎兵根本就不能和這些騎兵比較。
之前他們還盼著林胡能牽製秦國，如今看來，這不過是癡心妄想，這樣強大的騎兵，如果真全身草原出身的，林胡根本隻能避其鋒芒，彆說奪回河套平原了，怕是拿下林胡的地盤都是輕而易舉的事情。
演武結束後，拔都勒馬轉身，對著城門樓的方向躬身行禮，隨後揮動馬刀，高聲喊道：“大軍，開拔！”
“吼！”十五萬騎兵齊聲高呼，聲音震得曠野上的草葉都在顫抖。天藍色的旗幟引領著陣列，像一片藍色的潮水，緩緩向著鹹陽北方蔓延而去。
韓、魏使者站在城門樓上，看著開拔的騎兵大軍，心中不由苦澀萬分，甚至是感到絕望。
秦國兵力強盛，糧草充足，還有如此精銳的騎兵，彆說六國聯合，就算傾儘全國之力，怕是也難以匹敵，就更不要說在短時間內打敗秦國了。相反，想起贏天燼在朝堂上說的“免費糧食、免費醫療”，六國的民心遲早會被秦國奪走，他們根本沒有長久對抗的資本。
贏天燼看著兩人失魂落魄的模樣，嘴角勾起一抹笑意，揮了揮手：“此時天色尚早，本王再帶你們去看看我秦國的耕地神器。”
使者們抿了抿乾澀的嘴唇，連反駁的力氣都沒有，隻能跟著贏天燼與秦國大臣們走下城門樓，登上前往城西的馬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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