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個時辰後，吃飽喝足，收拾好戰利品後，帖木兒率領的五千騎兵終於折返。巴圖等林胡騎兵則是被捆縛了手腳，安排在了拉物資的牛馬車上。
看著周圍押送車輛的蒙古騎兵，巴圖等一眾林胡人都不由心生絕望。
這些蒙古騎兵一個個身材高大，普遍比他們林胡人高出了一個頭不止，而且大多虎背熊腰，孔武有力，林胡人在他們麵前，就像是營養不良一樣，顯得十分消瘦。
傍晚的風帶著涼意，帖木兒便帶著手下騎兵們也找到了主力，數以萬計的帳篷遍布草原，像一片鋪在草原上的巨大湖泊。巴圖心中最後的希望也破滅了。
作為一個草原部族的首領，隻一眼他就能看出這片營地的規模和大概人數，這些凶狠的騎兵竟足足有十數萬人。
帖木兒安排手下騎兵去休整，自己則帶著十幾個親衛，押著巴圖與部族的幾個長老，直奔營地中央的大帳。
一路上，巴圖所見到的騎兵都穿著湖藍色的精良盔甲，幾乎個個都身材高大，虎背熊腰，拿著精良兵器，身姿挺拔如鬆，哪怕隻是擦肩而過，身上的悍戾氣息都讓巴圖心驚。
還有看到的戰馬，也要比草原馬高大健壯，馬背上也都裝有那種能極大提升騎兵戰力的器具。
巴圖心中再也生不起半點反抗的心思，這樣的軍隊，彆說林胡，就算是聯合起草原各族，怕是也擋不住。
“報——帖木兒將軍求見！”帳外親衛的聲音剛落，裡麵便傳來一道低沉的回應，像草原上的悶雷。
巴圖跟著帖木兒走進帳內，剛邁過皮門簾，就被帳中的景象震住：中央鋪著一張巨大的羊皮地圖，上麵用炭筆標注著河套平原的部落分布；地圖前立著一道魁梧的身影，正背對著他們凝視地圖。隻是背影就讓他莫名的心慌。
“拔都汗，末將不辱使命，已將巴圖部族所有能戰人員全部擒來！”帖木兒單膝跪地，聲音恭敬有力。
聞言，正看著地圖的拔都轉過身來，惡龍般的目光看向了被押著的巴圖等人，仿佛能洞穿人的骨頭。
“咕咚！”被拔都充滿威懾和暴虐的目光掃過，巴圖等林胡人都忍不住暗自咽了口唾沫，手腳不受控製地發起顫來。他們見過無數草原勇士，卻從沒見過氣息如此可怕的人，那如屍山血海裡沉澱出的悍戾，能讓人從骨子裡感到恐懼。
“噗通！”在拔都的注視下，巴圖身邊的一個長老就不堪重負，雙腿一軟跪在地上，身體匍匐著，額頭抵著地麵，連抬頭的勇氣都沒有。
下一秒，巴圖也“噗通”一聲跪了下來，卑微的匍匐在地，聲音帶著顫抖：“降卒巴圖，拜見可汗！巴圖願帶部族所有族人，以可汗為尊，鞍前馬後，絕不二心！”
“哼！”拔都的冷哼聲在帳內響起，像一塊冰砸在地上，巴圖的身體瞬間僵住，連呼吸都不敢太重，後背的冷汗浸濕了皮袍。
拔都上前一步，玄甲碰撞的脆響在寂靜的帳內格外清晰，居高臨下地看著匍匐的巴圖，聲音冰冷如草原寒冬：“彆以我為尊。你們該尊的，是秦國的王——贏天燼大王！”
“是是是！”巴圖連忙應聲，頭埋得更低，根本不敢有半句反駁。此刻彆說尊秦王，就算拔都讓他尊地上的野草，他也不敢說半個“不”字。
拔都的目光掃過巴圖顫抖的肩膀，語氣依舊沒有溫度，卻多了幾分不容置疑的威嚴：“要不是大王需要人手牛馬，你們今天一個都活不了，以後當感恩大王。”
“大王不僅給了你們活命的機會，更是給了你們以後不必再挨餓受凍的日子，你們更應該感念大王的恩德，以後當努力為大王賣命，以報大王不殺之恩，養育之恩！”
聽著拔都的話，巴圖心思電轉，連忙叩首，額頭撞得地麵“咚咚”響：“小人明白！巴圖與部族族人，往後定當感念秦王大恩，為大王鞍前馬後，赴湯蹈火！也願為拔都汗肝腦塗地，絕無二心！”
拔都看著他識時務的模樣，揮了揮手，對帖木兒道：“帶下去吧。這裡離義渠關不遠，先將這些降卒押回關內，交由秦兵看管。”
“是！”帖木兒立即應聲，揮手示意親衛上前。
巴圖等人被押著走出帳外，傍晚的風帶著篝火的暖意，可他卻覺得後背依舊發涼。
出了拔都的營帳，迎麵巴圖就看到了一個自己眼熟的身影，那是另一個林胡部族的首領，但此時一樣被彪形的蒙古士兵押著，比自己還要狼狽得多。
‘林胡，真的完了！’看著被押來的熟人，巴圖心中不由歎息了一聲。
他知道，草原的天，已經變了；那個秦國幼王才是真正能決定他們命運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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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這......”
夜晚的義渠關，蒙武站在城門樓上，看著先後不斷被押回來的林胡俘虜，整個人都震驚了。
拔都帶兵出關進河套，才多久？滿打滿算，連一天都不到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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雖然林胡為了犯邊，確實在關外聚集了不少騎兵，可就算如此，也不該這麼快就被抓回來這麼多俘虜啊！
蒙武原本以為，拔都的十五萬騎兵就算能勝，至少也要廝殺幾日，沒想到竟像去草原上“撿”俘虜似的，一天不到，就前前後後押回了近一萬林胡人！而且那些平日裡凶悍善騎、劫掠秦境時如入無人之境的林胡騎兵，此刻竟溫順得像待宰的羔羊，連半點反抗的跡象都沒有。
隨後，蒙武親自向押俘虜回來的蒙古騎兵細問了一番，更是被震驚到茫然了。
拔都在一天內，不僅輕鬆擊敗了五個林胡部族，抓住了大量林胡俘虜，更做到了一個林胡人都沒放跑的程度。而且還沒什麼傷亡。
這對蒙武來說，如此戰績，簡直是不敢想！
他駐守義渠關多年，與林胡騎兵交手不下十次，也是深知這些胡人的難纏，騎術精湛，擅長遊擊，打不過就跑，想全殲一個部族都難如登天，更彆說一天內連破五個、還做到零逃脫！
這一刻，蒙武才清晰的意識到，新王贏天燼手裡的力量，遠比朝堂上任何人想象的都要強大！
“必須重新考慮站隊了……”蒙武喃喃自語，手指無意識地攥緊了城垛的木頭，指節泛白，“希望父親能看清形勢，彆犯傻啊……”
夜色裡，又一隊俘虜被押進關內，火把的光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，也將蒙武心中的震動與決斷，映照得格外清晰。
義渠關外的戰場速勝，不僅打垮了林胡的氣焰，更徹底敲醒了他：大秦的天，已經是贏天燼的天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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