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過一個時辰,濮陽城的街巷、酒肆便傳開了呂不韋“亡故”的消息。
呂府門前更是白幡垂落,家丁們披麻戴孝,壓抑的哭聲從府內飄出,連街角賣菜的老農都放下擔子,歎著“呂相邦走得太急”。
受邀而來的呂氏宗族長輩匆匆趕至,衣擺上還沾著趕路的塵土;城內的鄉紳、商戶也提著祭品往呂府去,臉上滿是唏噓,誰都知呂不韋曾是大秦相邦,如今驟然離世,總得多幾分體麵。
而呂府前廳裡,“分家”的戲碼正熱熱鬨鬨上演。呂家的兒子們圍著案幾爭執,有的拍著桌子要分城西的商鋪,有的紅著眼眶搶城郊的田契,女眷們則湊在一旁抹淚“訴苦”,動靜鬨得極大。
不僅來悼念的鄉紳們看得真切,連百姓們都擠在府門外踮腳張望,議論聲順著門縫飄得老遠,“呂不韋走了,呂家就要散了”的話,很快傳得滿城皆是。
趁著前廳喧鬨,呂飛悄悄引著呂氏宗族的長輩們往後院密室去。
門一推開,呂不韋正坐在案前,素色衣袍未換,隻是臉色比平日更沉。宗族的眾人先是一愣,隨即明白過來,臉上的唏噓瞬間變成驚惶。呂不韋演這麼一場戲,絕對不簡單。
待呂不韋把當年宮裡的事情,和玄甲軍即將到來、恐滅滿門的實情說完,宗族長輩們更是急得直跺腳,紛紛道:“全聽相邦安排”,各家當即定下留下斷後的人,轉身便往家趕,連片刻都不敢耽擱。
隨後,呂不韋又讓人悄悄請來了濮陽縣令。
兩人曾在鹹陽有舊,呂不韋握著縣令的手,提了當年的故交情誼,又隱晦透了一些事情。縣令本就不滿贏天燼造反奪權,見呂不韋言辭懇切,又提及當年對自己的恩情,當即也是配合了起來。
隔天清晨,濮陽的城門打開,呂氏的商隊車馬便如往常一樣離開濮陽,帶著滿車的商品往函穀關而去,揚起的塵土很快消散在了清晨的晨光裡。
中午時分,遠處官道上便卷起滾滾煙塵,馬蹄聲像悶雷般砸向濮陽,一千玄甲軍騎兵匆匆趕到濮陽,並第一時間就將濮陽給圍困了起來。
看著匆匆到來的大批騎兵,濮陽城門前的吊橋“嘩啦”一聲收起,城牆上的兵士頓時握緊了長矛,大氣都不敢喘。
縣令得知後,也是立即下令緊閉城門,安排城防,又派人出城溝通。
可玄甲軍騎兵隻是勒著馬,為首的校尉瞥了文書一眼,聲音冷得像冰:“兩日後,安將軍親自前來。從現在起,濮陽城內,人畜不許出!”
使者還想邀請玄甲軍的騎兵們進城,可玄甲軍的長矛已對準了他的胸口,隻好慌忙退回城內。
“好個贏天燼!”縣令咬著牙回到縣衙,當即召集衙役滿城奔走,把當年趙太後私通嫪毐、賜死贏天燼母親的宮闈秘聞添油加醋的悄悄傳開,又添了“新王是暴君,玄甲軍來了是要屠城,隱瞞消息”的話。
消息像風一樣刮遍濮陽,百姓們頓時慌了,家裡有糧的趕緊把糧缸蓋緊,沒糧的則聚在街角議論,連孩子的哭聲都透著不安,人心惶惶。
呂家的人也立刻行動起來。
呂輝帶著家丁,把府裡帶不走的糧食、布匹和錢財搬到街上,分發給窮苦的百姓們。
呂輝更是親自高舉著糧袋,在大街上不斷高聲大呼:“呂家願拿出所有家當,與濮陽百姓共存亡!”
窮苦的百姓們捧著沉甸甸的糧袋,看著呂輝雖披麻戴孝卻依舊挺直著腰杆,感動得眼圈發紅,先前的慌亂漸漸變成了怒火,對玄甲軍的恨意壓過了恐懼。
到了傍晚,已有百姓自發扛著鋤頭、拿著菜刀往城牆上跑。
有的幫著兵士搬石頭、堆滾木,有的在城牆下燒開水,連頭發花白的老人都提著水桶來幫忙,孩子則在一旁給大人們遞東西。
濮陽城雖被圍,卻沒了先前的慌亂,反倒多了幾分同仇敵愾的勁,連空氣裡,都飄著一股“要跟玄甲軍拚了”的血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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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著濮陽的城牆上兵士們忙著搬石頭、堆滾木,百姓們則扛著鋤頭穿梭其間,老弱婦孺在城牆上人影攢動,竟透著一股“同仇敵愾”的勁。
玄甲軍騎兵都尉心裡咯噔一下,察覺到了不對,看樣子城內軍民是要守城死戰了,騎兵都尉不敢耽擱,當即叫來一名騎兵,厲聲吩咐:“快!騎最快的馬去回稟將軍,濮陽城內軍民已做好死守城池的準備,讓將軍速做決斷!”
與此同時,在呂不韋和縣令的早有準備下,濮陽的各種消息已經迅速傳到了周圍的城池,也傳向了函穀關。
函穀關中,領兵駐守於此,威懾六國,維護地方的王翦王翦剛歇下沒多久,就有親衛捧著急報闖了進來。
展開竹簡,目光掃過,看著竹簡上:呂不韋亡故,玄甲軍圍濮陽,城內備戰,新王要屠城文字,王翦直接被驚得從榻上跳了起來。“糟了!”
雖然在公開展示了土豆和耕地拖拉機後,贏天燼已經穩住了秦國局麵,並迅速獲得了秦國百姓的民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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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邊陲之地消息傳得慢,效果也要弱上行動,如今又有六國細作散布謠言,地方上的百姓和兵士對造反奪權的贏天燼依舊心存疙瘩,怨言沒斷過,所有才需要自己親率大軍前來,既要防備六國趁機來犯,還要安撫地方,壓下那些不安分的苗頭。
如今濮陽出現如此消息,王翦第一反應就是六國細作放出謠言,但王翦也知道當年的許多事情,稍一想就知道這不完全是謠言,而是確有其事,現在被人公之於眾,更有人誇大其詞,推波助瀾。
玄甲軍戰力凶悍,濮陽城防本就薄弱,一旦真的發生攻城之事,城裡百姓和兵士怕是要死傷慘重,邊陲本就沒安穩的人心,再經六國細作一攪和,定然會亂成一鍋粥;到時候六國再趁機出兵,剛穩住的局麵就要崩了,後果不堪設想!
“大王他糊塗啊!這種牽一發而動全身的時候,怎能下達這樣的命令!”
同樣年過五十的王翦不由哀歎一聲,不敢耽擱,當即叫來副將:“你帶三匹快馬,分三路往鹹陽傳信!務必讓大王知曉,濮陽急情若不及時化解,恐引發邊陲大亂!”
副將領命剛走,王翦又轉身走出軍帳,扯著嗓子下令:“立即點齊兩萬兵馬,帶足糧草兵器,隨我即刻趕往濮陽!”
話音落下,夜晚的函穀關內號角聲開始響起,兵士們迅速集結,盔甲碰撞的“鏗鏘”聲、馬蹄聲、吆喝聲混在一起,不過半個時辰,兩萬大軍便整隊完畢,跟著王翦往濮陽方向疾馳而去。
風裹著塵土吹過,王翦勒著馬走在隊伍最前,心裡卻沉甸甸的。
他雖與安祿山交集不多,卻也能感覺出此人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,身上那股子暴虐勁兒藏都藏不住,狠辣得很。
他現在必須要將這種事情扼製在萌芽中,否則後果不堪設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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