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著軟硬不吃的史思明，一眾朝臣們臉色難看。
誰都清楚，史思明是贏天燼的死忠，有沒有大王口諭，全憑贏天燼一句話定奪。真要是被史思明以‘違令’為由砍了，也隻能是白死，連說理的地方都沒有。
丞相熊啟見說不動史思明，眼神暗轉，目光悄悄掃向身後聚集的百姓。
眼下唯一的法子，就是鼓動百姓闖宮，而且還得快，不然等王宮裡的真正的王令傳出來，就真的沒機會了。
大臣們身後的百姓裡，幾個穿著粗布麻衣的人瞥見熊啟遞來的眼神，頓時心領神會。其中一人當即扯著嗓子喊：“彆信他們！他們這是想造反！隨我衝進宮，救聖主大王！”
“衝啊！救大王！”一人帶頭，人群裡頓時響起此起彼伏的呼喝，聲浪越來越高。
熊啟和幾個心懷鬼胎的大臣，嘴角悄悄勾起一抹陰冷的笑。
史思明，你不是忠於那三歲小兒嗎？倒要看看麵對群情激憤的百姓，你敢不敢動手！不殺，攔不住百姓；殺了，贏天燼還護得了你不，護了你就要失了民心！
可這笑容還沒在臉上掛穩，身後突然傳來不一樣的動靜：“你們乾啥？放開我！我要進宮救大王！”
“彆按我！我要去護著聖主！”
“你們難道不想救大王，大王是聖主，一定能給我們帶來好日子的！”
回頭看去，期待和預想中百姓蜂擁闖宮的場麵壓根沒出現，反倒是那些帶頭喊“闖宮”的人，全被身邊的百姓按在了地上，胳膊反擰著，彆說往前衝，連動都動不了。
這情形，也是看得一眾大臣們都愣住了。尤其是一些心懷不軌，做出另外安排的大臣，更是心中一突。
“嗬。”史思明看著朝臣們錯愕又慌張的模樣，再次冷笑，擺出一副“好心提醒”的架勢：“諸位大人怕不是忘了？鹹陽城裡除了百姓，還有張角將軍的黃巾軍和太平道信眾，他們的數量，可比鹹陽百姓多了一倍還多。”
頓了頓，史思明語氣裡淬著冷意：“順帶提醒諸位：鼓動百姓闖宮，這罪名可不小。”
聽到史思明的話，一眾大臣們頓時臉色難看起來。此時讓人鼓動百姓闖宮，真就是傻傻的遞了一個大把柄在贏天燼手中。
這話像一盆冷水，澆得眾朝臣渾身發涼。他們平日裡深居宅院，出行有車馬，雖知鹹陽人口多了，卻沒有什麼切實的感受，此時還真就把這事兒給忘了！有張角的黃巾軍和太平道信眾，他們根本就裹挾不了百姓。
王綰站在一旁，暗自慶幸，還好自己有自知之明，知道法不責眾在造反奪權的贏天燼麵前根本就不好使，沒有另做安排。那些另做安排的人，現在被抓了個現行，以贏天燼的霸道和狡猾，那些另做安排的大臣怕是都要不好交代了。
“嘩啦嘩啦......”
還沒等朝臣們緩過神，身後的百姓突然自發往兩邊退，讓出一條通道。緊接著，一陣整齊的腳步聲傳來。
一眾大臣們再次回頭望去。隻見張角騎著一匹黑馬趕來，身後跟著大批黃巾軍。
黃巾軍雖然沒有玄甲軍這般盔甲精良，人員也參差不齊，但此時也是頗具氣勢。
馮去疾張角帶兵趕來，知曉張角此時趕來，必然是和史思明是一夥的，眼睜睜轉了轉。
不等張角勒住馬，馮去疾就急忙迎上去，扯著嗓子喊：“張角將軍！史思明口稱奉大王口諭，實則無令擅自圍宮，還從城外調兵封了鹹陽！”
說著，馮去疾還分析了一句：“如今王宮異象剛結束，這麼短的時間，王令根本沒有這麼快的速度傳達，史思明絕對是擅自調兵，還望將軍領兵助我們入宮麵見大王，確保大王安全！”
張角勒住馬，掃了馮去疾一眼，聲音洪亮地說道：“本將也是奉口諭而來，協助史思明將軍拱衛王宮，禁止任何人進出！”
說完，張角抬手一揮，高聲下令：“黃巾軍、太平道信眾聽令！即刻遣散百姓！無大王手令，任何人不許靠近王宮、不許出城！敢違抗者，當場抓捕，押往本將將軍府看押！”
“是！”聽到張角的命令，周圍頓時響起了大片的應是聲。不止是黃巾軍，還有百姓中的眾多太平道信眾也都齊聲應是，聲音響徹雲霄，根本沒有絲毫遲疑。
聽到張角的命令，一眾大臣們臉色更難看了。毫無疑問，這張角也是個還沒接到王令，就說有口諭的！
丞相熊啟臉色難看，忍不住上前一步，臉色鐵青地質問：“張角！你說奉了口諭，你這動作未免也太快了吧？”
聞言，張角不在意的點點頭：“丞相大人，本將確實是奉了大王口諭而來，隻是口諭要稍後才到，丞相大人不信的話，可以在此稍待，想來口諭也是馬上就要出宮了！”
“.......”聽到張角如此明目張膽的話，一眾朝臣們頓時氣結，一時間卻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。
“……”一眾朝臣頓時就被這明目張膽的話堵得啞口無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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誰都清楚，張角和史思明是贏天燼的死忠，就算現在沒有正式指令，也是提前揣摩透了贏天燼的心思，提前做出應對。
此事可大可小，事後贏天燼大概率也就輕責一番，根本不可能從重追究。
就在朝臣們沉默憋氣時，一名玄甲軍都尉快步跑出宮門，來到眾人麵前，高聲朗聲道：“大王口諭——令史思明將軍速調兵一萬，嚴密拱衛王宮外圍，百步之內不許任何人靠近；再調兵五萬封鎖鹹陽城，無手令者禁止出入！違令者，不問緣由一律拿下；反抗者，當即誅殺！”
“......”聽到都尉傳出的口諭，一眾朝臣徹底沒了脾氣。
也終於看清現實，鹹陽是徹底被贏天燼所掌控了，他們以為製衡君主的手段，在贏天燼麵前已經大多無用。
而他們今天都進不了宮，也出不了城了。既無法知道宮內的消息，也無法向外界傳出密報。
看著沉默的大臣們，史思明不由一笑，說道：“諸位大人，您們看，大王口諭這不來了，諸位大臣還是回家，等待消息吧！”
“哼！”聞言，熊啟當即冷哼一聲，卻也不想就此認輸：“這傳令者又不是趙高，而是你麾下的玄甲軍，誰知道口諭是真是假！”
“對，傳令者又不是趙高，是你麾下的玄甲軍，誰知道大王口諭是真是假！”
“還請將軍讓開，讓我等麵見大王！”
“就是，就算不讓我們全部進去，那也得讓我們選幾個人進去麵見大王吧！”
聞言，一眾朝臣們再次吵鬨起來。隻是這一次，大臣們稍微退了一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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