馮去疾繼續念道:“王翦言......自己是被呂不韋算計,如今才幡然知曉,自認有嚴重失職失察之罪,罪已至死,然則函穀關目前局勢未穩,官、軍之中也還藏有被呂不韋收買之人,地方更有六國細作散布謠言,鼓動百姓,六國隨時可能來攻,需要一個有足夠威望的將領鎮守,清理細作。”
“王翦還言說自己已經五十有餘,乃隨時可能作古之人,王家之人皆在鹹陽,故請大王能夠予之一個將功贖罪之機會。不求無有責罰,但求免於死罪,待大王派新的將軍前來穩定地方後,定當一路負荊前來鹹陽請罪!”
當聽完馮去疾念完竹簡上的內容,一眾大臣們更加瑟瑟發抖了。
連王翦這樣的老將都被算計了,如今自己請罪,更是以鹹陽王家所有人為擔保,以求將功贖罪,能夠免於一死。
他們這些為呂不韋求情的大臣,隻怕更加難免被罪責。
“太上王恕罪!”下一秒,那些為呂不韋求過情的大臣們紛紛跪地齊呼起來。
甚至就連一些沒參與求情的大臣,此時也都不自覺的跟著眾多大臣跪地齊呼。隻有少數心境穩定,想明白與自己無關的大臣還能保持站立,但也一個個彎著腰,不敢發言。
看著瑟瑟跪地的眾多大臣,嬴政壓抑著怒火:“你們真是秦國的好臣子啊,為這等人求情,本王的臉,秦國的臉都被你們丟儘了!”
聽到嬴政的怒吼,跪地的大臣們頭都低得更低了。
“哼!”嬴政氣呼呼的冷哼了一聲,說道:“此事得進宮見過大王,本王也知你們被蒙蔽了!”
說完,嬴政讓人撿回竹簡,轉身就離開了大殿。呂不韋留下重大隱患,六國恐怕會抓住機會,隨時可能來攻,這件事必須趕緊告知贏天燼,商議出一個對策。
一眾大臣們聽到嬴政最後一句話,也是稍稍的鬆了口氣。嬴政最後一句話,是要為他們說好話去了。
待嬴政走遠後,一眾大臣們也坐不住了,紛紛開始相互討論起來,商討對策。
對呂不韋的罵聲也在大殿中響了起來。
有真的氣憤呂不韋所作所為的!也有怕被呂不韋牽連的!更有被呂不韋氣到的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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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宮中,一萬五千多人連軸轉了近兩天,一個個都快累虛脫了,遍地的黃金珠寶也僅收拾了不到三分之一。就更不要說後續還要仔細檢查,修繕王宮等事情了。
史矛革也在甘泉宮中挖出了一個直徑超過一百五十餘米,深十數米的方形大坑,連甘泉宮大半的圍牆和建築都被它掃平挖坑了。
如今這大坑中也是堆滿了黃金珠寶,更是堆成了山包。
史矛革就趴在這黃金珠寶堆積的山包上,巨大的身軀埋在黃金珠寶之中,連尾巴都藏了進去。
而贏天燼則是躺在史矛革巨大的腦袋上,還在史矛革的頭頂擺上了一張軟塌。
不爽歸不爽,但史矛革還是忍了下來,並且還擔心贏天燼摔下來,特意將腦袋全部埋進黃金中,隻剩頭皮在外麵露著。
這邊正愜意,嬴政拿著竹簡急匆匆闖進宮,跟著侍衛踩過滿地金幣——腳下“嘩啦”作響,一路往甘泉宮趕。
等瞧見贏天燼把軟榻擺在金堆上歇著,嬴政臉色瞬間沉得能滴出水,胸腔裡的火氣“噌”地就冒了上來。
當即快步走到金坡下,對著上麵喊:“逆子!出大事了!你倒在這兒享清閒,還不快給為父滾下來!”
贏天燼眼皮都沒抬全,隻懶洋洋掃了眼他手裡的竹簡,才慢悠悠從軟榻上下來,踩著金塊走到嬴政麵前。
“你自己先看!”嬴政把竹簡往他手裡一塞,語氣裡滿是不快。
贏天燼捏著竹簡卻沒打開,隻平靜問:“是呂不韋的事吧?”
見他半點不慌,嬴政皺緊眉:“你早知道了?”
贏天燼笑著點頭:“父王,安祿山是我的人,他那邊有消息,我自然第一時間知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