見贏天燼霸道的拍板了此事，也對推薦出的贏成說出了另有安排的話，連嬴政都沒再吭聲，他們這些做臣子的，更沒理由反駁了。
見大臣們都沉默下來，贏天燼話鋒一轉，目光掃過殿中眾人：“諸位卿家，如今有了紙這般方便的物件，隻寫些詞句未免可惜。不如這樣——你們各自根據眼下的職務，在紙上寫寫為官以來的經驗與總結如何？切記，要寫上自己的名字和官職，彆到時候本王分不清是誰的手筆。”
這話落地，大臣們心頭頓時一沉，不少人悄悄攥緊了袖口——先前作詞是考文采，如今寫總結就是考實績！
真要是寫得敷衍，或是露了能力不足的破綻，被大王撤了官位都無話可說，畢竟是自己“德不配位”；就算保住官位，怕是也要被安排個副職來“協助”，這不就是明著要分權嗎？
一時間，殿內靜得能聽見呼吸聲，大臣們個個凝眉苦思，指尖在紙麵上懸著，遲遲不敢落筆。
贏天燼看著他們這副模樣，嘴角勾起一抹淺笑：“怎麼？諸位卿家怎麼都不動筆？”
“.......”大臣們你看我我看你，沒人敢接話——這哪是能輕易動筆的？寫得好倒罷了，若是寫差了，或是被大王從雞蛋裡挑出骨頭，官位難保不說，還得落個“無能”的名聲；就算蒙混過關，安排副職來協助之事怕是也躲不掉。
見大臣們儘皆沉默，丞相熊啟率先起身，躬身時衣袍下擺掃過蒲團，語氣帶著幾分謹慎：“大王，寫職務經驗與總結乃為官之事，更是國事，需深思熟慮才能落筆，斷不可倉促為之。老臣懇請大王，能給臣等一些時間，細細梳理後再書寫呈交。”
“大王，丞相所言極是！此事關乎職務實績，需仔細斟酌，還請大王寬限幾日！”
“是啊大王，每個職位都牽扯民生政務，確實不能馬虎，還請大王給些時間！”
其他大臣見狀，紛紛跟著起身附和，語氣裡滿是懇切——能多些時間準備，總比現在倉促落筆要強。
嬴政坐在一旁，指尖悄悄攥緊了矮榻扶手，臉色沉了幾分。
這些人平日裡拿俸祿時不含糊，一到要亮真本事就推三阻四，他從前竟沒看清，朝堂裡藏了這麼多屍位素餐之輩！
可他也清楚，這番大肆整治朝堂的事兒，隻有贏天燼能辦，贏天燼和他們沒利益糾葛，又有自己的兵馬，不怕大臣們牽製和威脅。
“嗯。”贏天燼微微點頭，語氣平淡：“丞相說得有道理，今日確實倉促了些。既然如此，便給你們三天時間吧。”
“謝大王恩典！”大臣們齊齊躬身謝恩，懸著的心總算鬆了半截，三天時間，總能把總結寫得漂亮些。
可不等他們徹底放鬆，贏天燼又開口了，嘴角的笑意帶著幾分深意：“你們要深思熟慮，時間給得也足，那總結自然不能隨便寫寫應付了事。而且既然有三天，不如讓鹹陽城中所有官吏都寫一份，從九卿到城內的小吏，都得交上來。”
這話一出，大臣們剛鬆下去的氣又提了上來，不少人眼神發緊。
——大王這麼輕易鬆口，果然沒這麼簡單！連小吏都要寫，這是要徹底摸清朝堂上下的實績啊！
贏天燼沒管他們的反應，繼續說道：“三天時間，得有個統一，我也不要求多複雜，就從‘過去、現在、未來’三個方麵寫就行。”
熊啟趕緊再次躬身，語氣帶著幾分試探：“大王，臣鬥膽請問，何為‘過去、現在、未來’三個方麵？還請大王明示。”
“這有何難？”贏天燼笑了笑，解釋道：“過去，就是總結你以往在職位上做了哪些事，有什麼成效，犯過什麼錯；現在，就是說說你對眼下職務的看法，比如有什麼難處，該怎麼改進；未來，就是寫寫以你現在的職務和職能，你接下來打算怎麼乾，有什麼規劃。”
聽完這話，大臣們的心直接沉到了穀底。——這要求看著簡單，實則句句戳在要害上！過去的總結藏不住問題，現在的看法瞞不了平庸，未來的展望更是不能輕易落筆！否則就是立了軍令狀！
這時，作為舊貴族代表的馮去疾再也坐不住了，趕緊起身出列，躬身行禮時語氣帶著幾分急切：“大王！臣覺得，既然大王要求簡單，我等身為大臣，此刻便可動筆，不必等三天！”
“對對對！馮大人說得對！既然要求不複雜，現在寫正好！”
“大王，無須寬限，臣等現在就能寫！”
大臣們紛紛附和——現在寫時間緊，大家都寫不周全，大王總不好太苛責；可要是給三天，寫得不好就沒借口了，隻能認栽。
“也可以。”贏天燼痛快點頭，語氣裡帶著幾分玩味：“那就現在寫。寫完之後，本王親自看，還要讓人當眾宣讀幾份，讓你們也聽聽彆人的經驗，相互學學；另外，所有總結都要張貼在鹹陽城讓人宣讀，讓百姓們也看看聽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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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.......”殿內瞬間靜了下來，連呼吸聲都輕了幾分。
倉促寫出來的東西哪能上台麵？萬一寫漏了過往的錯處，或是規劃得空洞無物，被百姓對照著議論，這輩子的名聲就毀了！
這簡直是把他們架在火上烤啊！
馮去疾也顧不得麵子了，趕緊改口，語氣帶著幾分慌亂：“大王！臣剛剛想了想，丞相說得極是，總結要給大王看，給百姓看，定要寫得周全些，還是得深思熟慮，用三天時間準備才好！”
贏天燼微微點頭，目光掃過眾人，似笑非笑地問道：“既然如此，那就定三天？諸位卿家，這次不改了吧？”
大臣們頓時沉默了，大王這話像根刺，問得他們心裡發慌。
改吧，怕三天後寫不好；不改吧，現在寫又怕丟人。左右都是難，隻能僵在原地。
這時，王綰起身出列，躬身時語氣格外謹慎：“大王，臣鬥膽請問，除了時間，還有其他可改的嗎？”
‘還想另尋辦法！’贏天燼笑了笑，語氣不容置疑：“寫的要求已經定了，沒什麼可改的。能改的隻有時間，要麼現在寫，半個時辰後交；要麼三天後寫，到時候一起呈上來。彆無第三選擇！”
“......”聽到贏天燼的話，大臣們再次沉默了，殿內瞬間落針可聞。
嬴政坐在一旁，看著大臣們左右為難的模樣，心中不由暗爽起來。
贏天燼這一手‘趕鴨子上架’直接就把大臣們架到火堆上了，上也不是，下也不是！
如此，隻怕輕易就能敲定給他們配副職的事情了。
先前這些人對“加副職”的提議百般抵觸、消極應付，總想著攥緊手裡的權柄不放；
如今被這“寫總結”的法子逼到了絕境，要麼就得拿出實打實的本事，寫出能服眾、能讓百姓認可的實績，堵住所有人的嘴；
要麼就得認下自己能力不足，捏著鼻子接受副職“協助”，乖乖把手裡的權分出去——怎麼選，都由不得他們了！
就算真有哪個大臣能力出眾，真能寫出無可挑剔的總結，可到時候滿朝文武大多都有了副職，就他一個人沒有，傳出去反倒顯得紮眼，朝堂上也未必容得下他獨掌大權。
這事也就贏天燼有底氣辦。換了其他君王，要麼顧忌贏氏宗族和老臣的顏麵，要麼怕朝臣聯手反撲、架空王權，不出幾天就得妥協退讓，哪能像贏天燼這樣，直接手拿大棒，毫無顧忌地告訴朝臣，乾也得乾，不乾也得乾！
拿捏著朝堂們的要害，也無非是想讓他們主動配合一點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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