城牆上,玄甲軍早已在韓魏聯軍的登城處嚴陣以待。
前排的重裝步兵手臂穩如磐石,舉著兩米高的大盾,織成一道嚴密的防禦陣型;後方的弓弩手早已搭箭拉弦,箭尖直指前方,從盾牌特意留出的縫隙裡,精準瞄準著剛攀上城牆的韓魏士兵。
弓弩手身後,更是密密麻麻列滿了披甲兵士,個個身材魁梧、身形挺拔,甲胄泛著冷硬的光澤,裝備精良得令人心驚。
看著城牆上全身重甲的玄甲兵,再瞧著後麵全員披甲的秦軍,還有數十道對準自己的弓弩,韓魏聯軍第一批衝上城牆的披甲士兵先是一怔,隨即臉色驟變,眼底滿是驚恐。
他們心中本揣著念想:哪怕九死一生,憑著這身全軍最精良的甲胄,隻要活下來,便能掙下先登之功,屆時良田、妻室皆有,也算光宗耀祖。
可此刻攀上城牆才發現,城上守軍不僅全員披甲,個個身形剽悍、氣息凜冽,甲胄更是比自己的精良數倍。他們這上來,根本就是十死無生,所謂的先登之功,連活著領受的機會都沒有!
“放箭!”沒等韓魏士兵從驚恐中回神,城牆上便響起一聲厲嗬。
頃刻間,數十支箭矢從兩側飛射而來,“噗噗”幾聲,當即有幾名韓魏士兵中箭倒地,鮮血順著城牆縫隙往下淌。
“進!”又一聲沉穩的呼喊響起。玄甲軍的重裝步兵立即腳步沉穩地向前推進,後麵的陌刀隊緊隨其後,刀刃泛著森寒的光。
“殺!”此時,韓魏士兵終於反應過來,紛紛嘶吼著,舉著刀劍衝向早已列陣的玄甲軍。
下一瞬,雙方短兵相接。玄甲軍的重盾牢牢抵住韓魏聯軍的衝擊,陌刀與長矛則從盾牌間不時留出的縫隙中,或刺或劈,精準狠辣。
哪怕韓魏士兵的刀劍僥幸找到縫隙,劈砍在玄甲兵身上,也破不開厚重的甲胄,造不成有效傷害;反倒是玄甲軍的陌刀每一次揮砍、長矛每一次穿刺,都能劈開韓魏士兵的甲胄,將人砍翻在地。
片刻間,衝上城牆的韓魏士兵便被玄甲軍堵在登城處,連立足之地都難以穩住,甚至被一步步反推下城牆,就更彆說占據城牆。
“讓全軍壓上!”城外,赤水見士兵遲遲無法占據城頭,臉色愈發陰沉,當即厲聲下令。
“把所有兵力都派上去!”一旁的魏軍主將魏東也咬牙跟進,下達了同樣的命令。
時間已經不多了,他們也隻能孤注一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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鹹陽,子麟宮。
來自義渠關的戰報,正由內侍呈遞到嬴政手中。
嬴政捧著戰報,逐字逐句看完,臉色滿是震驚,手指下意識攥緊了竹簡邊緣。
大殿中,大臣們瞧著嬴政的神情,一個個心下犯嘀咕,暗自猜測戰報內容,是捷報?還是變數?
好在嬴政並未讓眾人久等,收起戰報後,抬眼對百官說道:“義渠關傳來大捷!林胡全族投降,願歸順我秦國!”
頓了頓,嬴政語氣更是鄭重:“他們承諾從今以後以秦人自居,世上再無林胡部族,隻有秦人林胡族。願意遵守秦律,服從秦國安排,就連族中現有財產,也願交由秦國統一分配處置!”
嬴政的話落,滿殿大臣無不麵露驚容,個個臉上寫滿難以置信。
他們並非沒想過林胡會降,可從未想過,林胡會降得如此徹底,這與全族被俘、被完全吞並,又有何異?
“太上王!”錯愕過後,馮去疾率先出列,躬身高聲道,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,“林胡不過草原蠻夷,未受中原教化,如何能自稱秦人?此事關乎我秦國根基,絕不可許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