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進攻！”
函穀關外，姬右與趙偉幾乎同時厲聲下令，二十萬趙燕大軍隨即加入攻城陣列，四十餘萬聯軍儘數壓上，關外曠野上密密麻麻全是衝鋒的士兵，隊列綿延數裡，如潮水般湧向城牆，腳下的塵土被踏得漫天飛揚。
趙燕兩軍顯然早有準備，帶來的箭矢與攻城器械堆積如山：投石車拋出的巨石如流星雨般劃破天際，接二連三砸向函穀關內，撞在城牆上發出“轟隆”巨響；
箭矢更如飛蝗過境，密集得幾乎遮蔽了天光，每一息都有數千支箭射入關內，對城牆及城後守軍形成了不小的壓製。
麵對四國聯軍的總攻，安祿山也不再保留，將玄甲軍儘數派往戰線前沿，城牆上密密麻麻列著五千玄甲軍，有的俯身放箭，箭尖直指城下敵軍；有的合力搬起滾石雷木，狠狠砸向攀爬的聯軍士兵；還有的提著油桶，將滾燙的滾油傾瀉而下，熱油落在地上濺起火星，燙得聯軍士兵慘叫連連。
“飛龍”也接連發射，拖著濃黑的白煙精準砸向敵軍的箭陣與投石車，爆炸聲此起彼伏，震得地麵微微發顫，碎石與木屑飛濺間，聯軍的攻城器械接連被毀。
在關內城牆後方，同樣擠滿了玄甲軍士兵，有的操作投石車奮力還擊，有的搭箭拉弦，朝著城外拋射箭矢，與城牆上的守軍形成呼應。
四國聯軍如潮水般從填土築成的台階上湧進城頭，與這段城牆上的玄甲軍擠在一處，刀光劍影間，雙方激烈角力，玄甲軍的重盾牢牢抵住衝擊，陌刀不時從盾縫中刺出，每一次揮舞都能帶起一片血光；
聯軍士兵雖悍不畏死，卻始終難以突破玄甲軍的防線，隻能在城頭狹小的空間裡一次次的嘗試著衝擊玄甲軍的防線。
亂戰中，沒人注意到，原本晴空萬裡的天，不知不覺間就被烏雲籠罩，亮得刺眼的雷蛇在雲層中蜿蜒穿梭，天地間頓時昏暗下來。
緊接著，嘩啦啦的大雨驟然傾瀉，冰冷的雨水瞬間澆透了雙方將士，也讓士兵們終於注意到了天象，可爭奪城池控製權的廝殺依舊沒有停歇。
“轟隆——！”
一道湛藍的雷霆突然從烏雲中劈下，精準落在城外擁擠的士兵陣列裡，頃刻間，數十名士兵渾身抽搐著倒在地上，身體還冒著黑煙，周圍的士兵嚇得連連後退。
可這隻是開始。緊接著，天空中的雷蛇接二連三劈下，道道都落在城外衝鋒的四國兵馬中，每道雷霆落下，都能擊倒數十甚至上百名士兵，短短片刻，就有不下百道雷霆劈下，數千名聯軍士兵倒在雷光與雨水裡，場麵慘烈至極。
如此詭異的落雷，徹底嚇住了四國聯軍。
“天罰！是天罰啊！”一名士兵驚恐地尖叫起來，聲音裡滿是絕望。
這句話像瘟疫般蔓延開來，四國士兵紛紛停下腳步，臉上滿是恐懼，再也無心衝鋒，一個個抬頭望著不斷劈下的雷霆，看著同伴在雷光中倒下，眼神裡滿是慌亂。
“天罰！這是上天不準我們攻城！”
“為什麼偏偏劈我們？我們是不是做錯了？”
隨著一聲天罰響起，消極的言論越來越多，士兵們的鬥誌徹底垮了。
“進攻！都給我進攻！”聯軍後方，赤水見狀急得額頭冒汗，對著士兵們厲聲嗬斥。
可此刻，被恐懼攫住的士兵們早已聽不進任何命令，腳步依舊僵在原地。
赤水咬著牙，再次高聲下令：“傳我將令——英勇上前者，賞地一畝！奮勇殺敵者，賞地五畝！斬殺玄甲兵者，賞地十畝！凡畏懼不前者，立斬不赦！”
可這一次，連他身邊的親兵都沒動，沒人願意在天雷下送死，更彆提遠處的士兵了，他們更聽不到命令。
魏東看著眼前的景象，這一次也沒再跟著赤水下達命令，隻是臉色慘白地望著天空。
“艸！”趙偉狠狠啐了一口，咬牙罵道：“這仗沒法打了！撤軍！立即撤軍！”
“唉！”姬右也重重歎了口氣，不再猶豫，跟著下達了撤軍的命令。
鳴金聲響起的瞬間，燕趙兩國的士兵如蒙大赦，紛紛轉身撤退，腳步急促得像是在逃離天災。天罰之言的響起，讓他們都不敢再繼續進攻了！
韓魏兩軍見此情形，雖然沒有自己主帥的命令，但也跟著丟盔棄甲地撤退，沒人再留戀城頭的陣地，隻想著儘快遠離這片被“天罰”籠罩的區域。
“這……這是什麼情況？”
函穀關內，王翦望著天空中隻往敵軍陣中落的雷霆，眼睛瞪得溜圓，臉上滿是難以置信的震驚。
一道道雷霆都精準落在城外四國軍隊裡，城內卻是連一絲電光都沒沾到，這簡直是天助之雷！
安祿山臉色也凝重得嚇人，沉默半晌才開口，語氣帶著篤定：“恐怕是——張角來了！”
“張角來了？”王翦頓時皺起眉，滿是疑惑，“這天上的雷霆，和他有什麼關係？”
“張角被稱作‘天公將軍’，他是會法術的！”安祿山語氣凝重地解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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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為來自唐朝的將領，他深知黃巾軍起源於道教，而張角作為首領，不僅有“天公將軍”之稱，更傳言身負異術。
再加上他曾見識過黃巾軍將領身負內力，能力超越常人，所以更是篤定張角會法術。否則又如何能以一己之力，斬斷大漢的國運呢！
“什麼？張角會法術？”聽到安祿山的話，王翦的驚訝更甚，縱使天上的雷霆詭異，他也從未往法術上想過，隻當是天降異象。
安祿山見他這副模樣，凝重地點點頭：“不僅會，而且修為極高，絕對是當世頂尖水準。”
“……”王翦頓時沉默了，手指無意識地攥緊了腰間的劍柄。
見王翦沉默，安祿山又補充了一句，語氣更沉：“張角當年，曾以一己之力，斬斷過一個擁有五千萬人口的王朝的國運！”
“轟！”這句話如驚雷般炸在王翦耳邊，他的眼睛再次瞪得溜圓，眼中的震驚幾乎要溢出來。
五千萬人口的王朝，這國力遠超如今的中原七雄總和，以一人之力斬斷其國運，這等能力簡直匪夷所思！
“咕咚”一聲，王翦不自覺地咽了口唾沫。
從前他隻知安祿山的玄甲軍戰力強悍，足以匹敵秦國舉國之兵；而張角的太平道雖人數眾多，他卻以為多是流民組成，難成大器。
可此刻他才明白，張角麾下的力量，恐怕遠勝玄甲軍，足以匹敵七國之兵！
如此懸殊的優勢，王家再沒有猶豫的理由。王翦心中暗定：必須儘快向贏天燼表明立場，才能跟上局勢，否則王家遲早會被時代拋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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