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宣——高麗使者,入宮覲見!”
隨著太監那聲清亮綿長的唱喏,等候在皇宮門外的高麗使者們趕緊正了正衣襟,撫平衣袍褶皺,隨後邁著急促的小碎步,緊緊跟上前方引路的東廠大檔頭賈延。
“嘩啦——!”
十數名高麗使者剛踏入宮門,守衛宮門與宮牆的玄甲軍便齊齊動作,甲胄碰撞發出整齊劃一的脆響。他們瞬間挺得筆直如標杆,手中陌刀齊齊向前傾斜四十五度,密密麻麻交織成一道森寒的刀林,透著懾人的鋒芒。
玄甲軍這突如其來的威懾,嚇得一眾高麗使者身軀猛地一顫,腳步下意識頓住。
感受著前方道路兩側玄甲軍身上散發出的凜冽肅殺之氣,使者們的雙腿不由自主發起軟來,連邁步都變得艱難,小腿肚子打顫得厲害。
察覺到身後的異樣,賈延緩緩回頭,臉上掛著似笑非笑的神情:“諸位使者這是怎麼了?腳步怎的慢了下來?”
高麗正使咽了咽乾澀的喉嚨,臉上擠出僵硬的賠笑:“小國之人,初見大國天威,心中震撼難平,隻覺在大秦威儀麵前渺小如塵,還望公公見諒!”
“哦?原來是被嚇到了啊!”賈延嘴角噙著一絲玩味,直接拆穿了高麗使者的修辭,語氣平淡道:“時辰不早了,咱們還是快些走吧,可不能讓陛下久等。”
說罷,賈延不再多言,轉身繼續前行。
“是是是!”高麗正使連忙應聲,目光掃過前方肅立的玄甲軍與林立的刀林,又飛快收回,不敢再看,隻是死死盯著賈延的腳後跟,咬著牙努力跟上步伐。
其餘副使與隨從使者也都紛紛咽了咽口水,強撐著發軟的雙腿,在森寒的陌刀陣中踉蹌緊隨著,大氣都不敢喘一口。
很快,賈延便帶著高麗使者穿過長長的宮牆,來到皇宮內第一座校場門前。
“吸——!”
剛跨過進入校場的門檻,一眾高麗使者便齊齊倒吸一口涼氣,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去大半。
隻見偌大的校場上,密密麻麻盤膝坐著身穿黑甲的秦軍士兵,黑壓壓一片一直蔓延到校場四方的宮牆下,氣勢駭人。
“立!”
一聲雄渾的呐喊驟然響起,下一秒,所有秦軍士兵齊齊起身,動作整齊得仿佛一個人,手中長戈豎起,密集如林。頃刻間,一股遠比宮牆處濃烈數倍的肅殺之氣撲麵而來,壓得人喘不過氣。
“噗通!噗通!”
幾聲悶響接連響起,高麗副使與幾名隨從使者再也撐不住,直接被這恐怖的氣勢嚇癱在地,冷汗順著臉頰往下淌,浸濕了衣袍。剩下的人也都心頭狂跳,手腳不受控製地再次顫抖起來,臉色慘白如紙。
賈延再次回頭,眼底藏著毫不掩飾的戲謔,卻故作關切地問道:“副使大人,諸位這是怎麼了?莫非是身子不適?”
聞言,副使聲音抖得不成樣子,連忙擺手:“沒、沒有!小國之人,見、見大國軍威,情難自禁!情難自禁!”
“哦,原來是這樣。”賈延慢悠悠點頭,目光不經意間掃過一名隨從使者——那使者的褲腳已然濕了一片,顯然是被嚇尿了。
高麗正使也察覺到了這一幕,本就慘白的臉瞬間又白了幾分,趕緊對賈延躬身道:“公公恕罪!這隨從被大秦天威所懾,一時失態,不如就讓他在此等候吧,免得汙了陛下的聖眼!”
聞言,賈延臉色驟然一沉,眉頭皺起:“今日是兩國邦交的重要日子,咱家向陛下稟報的人數豈能隨意更改?時辰緊迫,咱們得繼續趕路,莫要磨蹭,耽誤了覲見陛下的時辰。”
高麗正使心頭猛地一顫,瞬間明白賈延是故意要讓他們難堪,卻敢怒不敢言,隻能連連應聲:“是是是!公公說得是,我等這就走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