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,他們找遍了整個坡地,甚至下到小溪邊,都沒有找到任何關於呂子戎的線索。他就像是憑空蒸發了一樣,沒有留下一絲痕跡。隻有坡地中央的草地上,還殘留著一片淺淺的壓痕,和那道短暫出現的白光,成為了他存在過的唯一證明。
與此同時,呂子戎隻覺得自己陷入了一片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。耳邊不再是蟬鳴和溪水聲,而是震耳欲聾的廝殺聲、哭喊聲、馬蹄聲,混雜在一起,像是要將他的耳膜震破。身上不再是青草的柔軟,而是堅硬冰冷的地麵,還帶著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和硝煙味。
他猛地睜開眼睛,刺眼的陽光讓他下意識地眯起了眼。待視線漸漸清晰,他徹底驚呆了。
眼前不再是熟悉的坡地和小溪,而是一片荒蕪的曠野。枯黃的野草長得齊腰高,被風吹得瑟瑟發抖,像是在訴說著無儘的苦難。遠處,幾座破敗的房屋燃起熊熊大火,濃煙滾滾,遮蔽了半邊天空。天空不再是夏日的湛藍,而是被戰火熏染成了灰蒙蒙的顏色,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硝煙味和血腥味,讓人作嘔。
“這……這是哪裡?”呂子戎掙紮著坐起身,腦袋依舊有些昏沉,但眼前的景象卻讓他瞬間清醒。他低頭看了看自己,身上穿的不再是藍白校服,而是一件粗布麻衣,打著補丁,沾滿了塵土和汙漬,手腳也變得粗糙,不再是平日裡養尊處優的模樣。周圍到處都是衣衫襤褸、麵黃肌瘦的人,他們拖著疲憊的身軀,漫無目的地行走著,眼神空洞而麻木,像是失去了靈魂的軀殼。偶爾有幾聲孩童的啼哭,卻很快被大人的歎息聲淹沒。
這不是他熟悉的那個和平年代,不是那個有兄弟陪伴、有蟬鳴溪水的午後。這裡充滿了戰火、饑餓、死亡,像是一幅人間煉獄的畫卷。
“駕!駕!”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,呂子戎下意識地抬頭望去,隻見一隊騎兵疾馳而來,他們身著殘破的鎧甲,手持鏽跡斑斑的兵刃,臉上帶著猙獰的笑容,肆意地揮舞著馬鞭,抽打著手無寸鐵的流民。流民們驚慌失措地四散奔逃,哭喊聲、慘叫聲此起彼伏。
“快跑啊!黃巾賊又來了!”
“兵爺饒命!我們沒有糧食了!”
“我的孩子!我的孩子!”
混亂的呼喊聲在曠野上回蕩,呂子戎看著這一切,隻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直衝頭頂。他體內的俠氣本能瞬間被激發,幾乎要衝出去阻攔,卻被身邊一位老流民死死拉住:“小夥子,彆去!他們是黃巾餘孽,殺人不眨眼,你去了就是送死啊!”
他拉住那位老流民,急切地問道:“老鄉,現在是什麼年份?這裡是哪裡?什麼黃巾賊?”
那流民像是被嚇傻了一樣,眼神空洞地看著他,半天說不出話來。過了好一會兒,才哆哆嗦嗦地吐出幾個字:“建寧……建寧九年……涿縣……黃巾賊……殺過來了……”
建寧九年?涿縣?黃巾賊?
呂子戎的大腦飛速運轉著。他自幼癡迷《三國演義》,對東漢末年的曆史了如指掌——建寧是漢靈帝的年號,建寧九年,也就是公元186年!而涿縣,正是劉關張桃園結義的地方!黃巾之亂爆發於公元184年,此刻雖已被鎮壓,卻依舊有殘餘賊寇四處劫掠,民不聊生。
他竟然來到了公元186年,這個天下大亂、民不聊生的東漢末年!
巨大的震驚和恐懼瞬間淹沒了他。他想起了蔣欲川和呂莫言,想起了他們在槐樹下的等待,想起了結義時“生死與共”的誓言,想起了梨花林裡的約定,還有蘇清沅那淺淺的笑容、遞來的酸梅湯和遮陽傘。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來到這裡,不知道該如何回去,更不知道大哥和二哥現在怎麼樣了,會不會為他擔心,蘇清沅會不會因為找不到他而難過。
淚水不自覺地湧上眼眶,呂子戎的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,痛得無法呼吸。他想念那個和平安寧的年代,想念一起打打鬨鬨的兄弟,想念校門口那片盛開的梨花,想念那個讓他心頭一動的青澀身影。而現在,眼前隻有戰火紛飛、民不聊生的亂世,隻有無儘的絕望和迷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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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身上,想找到手機聯係大哥二哥,卻隻摸到了粗布麻衣的粗糙質感。他又看向自己的雙手,這雙手不再是敲鍵盤、握筆的手,而是布滿了薄繭,像是常年勞作的人。唯一的熟悉感,是藏在衣襟裡的那塊鵝卵石——那是結義時他挑選的信物,不知為何,竟然跟著他一起來到了這個時代。他緊緊攥著鵝卵石,冰涼的觸感讓他稍微冷靜了一些,仿佛感受到了大哥二哥的溫度。
“小夥子,快躲起來!他們過來了!”老流民的聲音帶著哭腔,拉著他往一處破敗的土屋後麵躲去。
呂子戎順從地躲在土屋後麵,透過縫隙看著那些騎兵肆意劫掠、屠殺流民,心中的憤怒漸漸壓過了恐懼。他想起了自己最喜歡的張飛、關羽,想起了他們的俠肝義膽、除暴安良。他握緊了拳頭,心中暗暗發誓:既然來到了這個亂世,既然無力回去,那就要像先賢一樣,憑自己的本事活下去,保護弱小,殺賊報國!總有一天,他要找到回去的路,回到大哥二哥身邊,履行結義時的誓言。
夜幕漸漸降臨,東漢末年的涿縣曠野上,冰冷的月光灑在荒蕪的大地上,照亮了流民們疲憊的身影,也照亮了呂子戎茫然而堅定的臉龐。戰火的硝煙在夜風中彌漫,遠處偶爾傳來幾聲淒厲的慘叫,與夜蟲的鳴叫聲交織在一起,構成了一曲亂世的悲歌。他緊了緊手中的鵝卵石,將對兄弟的思念、對故土的眷戀、對那個青澀身影的牽掛,都藏在心底,邁開了踏入亂世的第一步——他知道,從這一刻起,他不再是那個隻會看武俠小說、意氣用事的少年,而是要在血與火的考驗中,成長為真正的俠客、真正的英雄。
而另一邊,呂莫言和蔣欲川收拾好呂子戎的物品,背著他的書包,沉默地走在回家的路上。夕陽漸漸西沉,將天空染成了一片橘紅色。坡上的土屋漸漸亮起了燈火,小溪依舊潺潺流淌,卻再也沒有了往日的安寧。
呂莫言拿著呂子戎的書包,指尖摩挲著裡麵的鵝卵石和乾枯的梨花,站在路口,目光望向遠方,眼神堅定而執著。他知道,子戎的消失一定和那道白光有關,這絕不是簡單的失蹤。無論子戎在哪裡,無論要付出多大的代價,他都要找到他。他拿出手機,給蘇清沅回複消息:“子戎已經醒了,沒什麼大礙,我們送他回家了,謝謝你的關心。”發送完消息,他關掉手機,心中暗暗決定:從明天起,他要開始調查所有關於時空、關於三國的線索,哪怕是異想天開,也要找到子戎的下落。
蔣欲川站在他身邊,臉上還帶著未乾的淚痕,但眼神裡也多了幾分堅定。他看著呂莫言,輕聲說:“二哥,我們一定會找到子戎的,對嗎?”
呂莫言轉過頭,看著蔣欲川,重重地點了點頭:“一定會。我們是兄弟,生死與共,不離不棄。”
夕陽的餘暉灑在他們身上,將兩人的身影拉得很長。坡下的小溪映著橘紅色的晚霞,溪水潺潺,像是在訴說著無儘的思念與牽掛。遠處的曠野漸漸被暮色籠罩,隻有那片曾經見證呂子戎消失的坡地,依舊在夜色中沉默,預示著前路的艱難與未知。而這場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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