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星塵號”拖著受損的艦體，如同疲憊的旅人，駛入了一片由無數廢棄通訊衛星、破碎空間站模塊以及一艘巨型貨運船殘骸拚湊而成的區域。這裡便是“破碎齒輪情報站”，一個在星骸帶底層探險者和亡命徒中小有名氣的信息集散地。
與“徘徊小徑”那種有默認秩序的中立區不同，“破碎齒輪”更像是一個無法無天的太空貧民窟。各種奇形怪狀的飛船粗暴地停靠在任何能依附的地方，裸露的管線閃爍著危險的電火花，空氣中仿佛都彌漫著警惕與算計的味道。
陸晨小心翼翼地駕駛飛船，避開幾處明顯不懷好意的“泊位”，最終選擇了一處相對偏僻、靠近那艘巨型貨運船引擎噴口的凹陷處停靠。這裡視野受限，但同樣不易被注意到。
他首先支付了幾十標準星晶，連接上了情報站的公共信息網絡。這裡的網絡充斥著大量垃圾信息和真假難辨的流言，需要仔細篩選。
他重點搜索了關於“星塵海盜團”和“歸亡之眼”的最新消息。
關於“星塵海盜團”，公共頻道裡的評價毀譽參半。他們確實打劫商船，但也偶爾會攻擊像“清算者協議”的巡邏隊或者“歸亡之眼”這類被視為“瘋子”的勢力。其團長“赤色雷牙”據說是個星使境中期的強者，行事亦正亦邪，但極其護短和講究“地盤規矩”。他們出手相助，或許真的隻是因為在他們的“地盤”上，“歸亡之眼”先動了手，壞了“規矩”。
而關於“歸亡之眼”的情報則更顯陰森。這個秘教崇拜“寂滅”，認為萬物終將歸於虛無，而他們的使命就是“加速”這一過程。他們行事詭秘，睚眥必報，且擁有一些難以理解的詭異手段。被他們盯上，如同被毒蛇纏上，極其麻煩。
陸晨眉頭緊鎖，這兩個勢力都不好惹。他必須儘快提升實力，並找到更可靠的盟友或庇護。
隨後，他瀏覽起情報站的交易板塊。這裡有許多人在出售或求購各種信息、物資甚至雇傭服務。他看到有人高價求購“靈能髓液”的消息顯然是釣魚），也看到有人出售所謂的“荒蕪神殿完整地圖”大概率是騙局）。
他的目光最終停留在一條不起眼的求購信息上：
【求購】：穩定、純淨的“星核碎片粉末”，用於藥劑學實驗。需求量：10克。報酬：麵議，可用星晶或等值情報支付。發布者：老煙鬥。
星核碎片粉末？他之前合成“星璿破障丹”時正好剩下一些。而且，發布者用的是“藥劑學實驗”這個相對專業的詞彙，不像那些滿口“神藥”、“秘方”的騙子。
陸晨記下了聯係代碼，決定去碰碰運氣。他需要補充星晶，也需要了解更多關於這片星域的情報，一個看起來像是研究者的本地人，或許是個不錯的突破口。
他離開“星塵號”，穿上帶有兜帽的防護服，將氣息收斂到最低，如同一個最普通的星海浪人，融入了情報站混亂的人流中。
根據代碼指引，他在貨運船殘骸深處一個由廢棄貨櫃改造的、門口掛著個生鏽煙鬥標誌的“店鋪”前停了下來。敲了敲鏽跡斑斑的艙門。
過了一會兒，艙門滑開一條縫隙，一股混合著草藥、機油和煙草的古怪氣味撲麵而來。一個頭發花白、胡子拉碴、叼著個石楠木煙鬥的老頭探出頭，渾濁的眼睛上下打量著陸晨。
“乾嘛？”老頭的聲音沙啞，帶著濃濃的戒備。
“老煙鬥？”陸晨壓低聲音，“我看到你的求購信息。”
老頭眼睛眯了一下，讓開身子：“進來吧，彆擋著門。”
貨櫃內部空間狹小，堆滿了各種瓶瓶罐罐、破損的儀器零件和曬乾的奇異植物。中間僅容一人通過的過道儘頭，是一張堆滿雜物的工作台。
“東西呢？”老煙鬥直接伸出手。
陸晨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一個密封的小水晶瓶，裡麵正是大約10克左右的星核碎片粉末，閃爍著微弱的星輝。
老煙鬥接過瓶子，湊到燈光下仔細看了看，又打開瓶塞嗅了嗅，渾濁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滿意。“純度不錯，很少見。你想要什麼？星晶還是情報？”
“情報。”陸晨毫不猶豫，“關於‘星塵海盜團’，特彆是他們團長‘赤色雷牙’的詳細情報，以及……‘歸亡之眼’近期在沉寂旋渦附近的活躍據點。”
老煙鬥嘬了口煙鬥，吐出幾個煙圈，沉吟道：“‘星塵海盜團’的情報，算你五百星晶。‘歸亡之眼’的據點嘛……那幫瘋子藏得深，價格可不便宜，一千星晶，而且不保證絕對準確。”
一千五百星晶！這幾乎是他身上大部分星晶了。但陸晨知道，這些情報可能關乎他的生死。
“可以。但我需要先驗貨。”
老煙鬥看了他一眼，似乎對他的謹慎有些意外，隨即點了點頭，從工作台下一個上鎖的抽屜裡取出兩枚存儲芯片。“‘星塵海盜團’的在這裡，‘歸亡之眼’的在這裡。你可以用那邊的讀取器看概要，詳細內容付款後解鎖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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陸晨將芯片插入工作台旁一個老舊的讀取器，快速瀏覽起來。
關於“星塵海盜團”的情報相當詳儘，包括了其主要成員、常用據點、活動規律，甚至提到了團長“赤色雷牙”似乎對“有骨氣”、“不向大勢力低頭”的獨行者偶爾會網開一麵甚至提供幫助的傳聞，這或許解釋了他們之前的出手。
而“歸亡之眼”的情報則模糊許多，隻標注了幾個疑似其外圍成員活動的區域，以及一個位於沉寂旋渦邊緣、被標記為“高風險”的廢棄神廟坐標。
情報價值基本符合預期。陸晨乾脆地支付了一千五百標準星晶。
老煙鬥確認收款後，解鎖了芯片的完整內容，然後將星核粉末小心地收了起來，心情似乎不錯，多說了兩句：“小子，看你麵生，提醒你一句。‘歸亡之眼’那幫瘋子不好惹，他們最近在旋渦那邊活動頻繁，好像在找什麼東西，不隻是神殿那麼簡單。另外……‘星塵海盜團’的情報裡，有個附贈消息，‘赤色雷牙’最近在招募懂上古禁製和能量修複的好手，報酬豐厚，據說和他發現的一處上古遺跡有關。”
上古遺跡？能量修複？陸晨心中一動。他的係統在分析和修複方麵，可是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。這或許是一個接觸“星塵海盜團”，還上人情，甚至獲取更多資源的機會？
“多謝。”陸晨記下這個信息，沒有多問，轉身離開了“老煙鬥”的雜貨鋪。
回到“星塵號”，他立刻開始研究得到的情報，並規劃下一步。
是繼續獨自前往沉寂旋渦，按照推演出的方案冒險一試？還是……去接觸一下“星塵海盜團”，看看那個上古遺跡的機會？
他看著星圖上那個代表著“星塵海盜團”某個聯絡點的坐標，手指輕輕敲擊著控製台。
風險和機遇，再次擺在了他的麵前。
第486章完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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