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掘墓人”號在回歸卡蘭多的航線上平穩航行,船上的緊張氣氛卻並未隨著遠離那顆死亡星球而消散。減員帶來的陰影、對未知恐怖生物的恐懼,以及對鏽蝕爵士意圖的猜疑,如同無形的陰雲籠罩在每一個幸存者心頭。
陸晨和青霖所在的艙室,成了兩人臨時的閉關之所。借助【生機造化丹】和【虛空蘊靈液】,陸晨的傷勢已恢複九成,星核充盈,甚至因禍得福,在丹藥和靈液的雙重滋養下,對《九轉混沌靈氣訣》的運轉有了更深體會,混沌靈氣愈發凝練。他右臂的固定材料已經取下,活動基本無礙,隻是全力運功時還會有些許滯澀,需要時間徹底溫養。
而他最大的收獲,是那枚得自虛空結晶的【空間法則碎片微弱)】。
此刻,他盤膝坐在床上,心神完全沉浸於識海之中。那縷微弱的銀色光屑,如同最靈動的遊魚,在他以混沌靈氣構築的意識空間內遊弋,散發著玄奧難明的波動。
陸晨沒有強行捕捉或煉化,而是如同一個耐心的觀察者,以【高維信息濾析】被動接收著這縷碎片散發出的所有信息——那是關於空間“折疊”與“延展”最基礎、最本源的細微理解。並非具體的運用法門,而是一種感覺,一種對空間本身屬性的觸摸。
時間一點點過去。在絕對專注的狀態下,陸晨仿佛“看”到了構成空間的某種無形“經緯”,它們並非固定不變,而是可以被更強大的力量或意誌影響、彎曲、甚至短暫地撕裂。
他嘗試著將這種朦朧的感悟,與係統功能中已經解鎖的【空間操作】相結合。以往他使用短途躍遷或空間錨定,更像是按照係統提供的固定“公式”驅動能量,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。而現在,他開始模糊地理解這些“公式”背後的部分原理。
【空間操作熟練度提升……空間道則契合度微幅增長:7.2→7.5……】
係統的提示在意識深處無聲響起。
雖然進步極其微小,但這是真正意義上靠自身領悟帶來的提升,與單純依賴係統功能的感覺截然不同。這讓他對未來的道路更加明晰——係統是強大的工具和引路人,但真正的力量,終究需要自身去理解、掌握和超越。
就在陸晨沉浸在法則領悟中時,艙室外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和爭吵聲,打斷了他的冥想。
“……必須給我們一個說法!那麼多兄弟死了,就為了那點撫恤金?爵士到底發現了什麼?那下麵究竟是什麼鬼東西?”一個粗魯而憤怒的聲音在走廊裡回蕩。
“沒錯!我們有權知道!那怪物的影像和數據必須共享!不然誰知道下次會不會輪到我們!”另一個聲音附和道。
是其他幸存下來的臨時隊員,看來損失慘重和未知的恐懼讓這些刀口舔血的亡命徒也坐不住了,開始向鏽蝕爵士索要更多信息和補償。
“吵什麼!”銀刃冷冽的聲音響起,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,“任務協議寫得清清楚楚,風險自負!爵士已經支付了約定報酬和額外的傷亡撫恤。再敢聚眾喧嘩,乾擾艦船秩序,彆怪我不客氣!”
“銀刃大人,我們不是要鬨事,”一個相對冷靜些的聲音說道,“隻是那東西太邪門了。兄弟們死得不明不白,心裡憋得慌。至少……告訴我們那是什麼,以後遇到類似的,也知道怎麼應對,或者……繞著走。”
艙室內,陸晨和青霖對視一眼。這些人的不安可以理解,麵對那種超越認知的恐怖,誰都會感到絕望和迷茫。
外麵的爭執似乎暫時被銀刃壓了下去,但不滿的情緒顯然還在醞釀。鏽蝕爵士的隱瞞,雖然是為了獨占秘密,卻也埋下了不安定的種子。
又過了幾個標準時,艙門通訊器響起,是銀刃:“陸晨,青霖,爵士要見你們。這次在實驗室。”
實驗室?陸晨心中一動。看來爵士已經迫不及待開始研究那些帶回來的樣本和數據了。
再次來到主控室附近一間被改造成臨時實驗室的艙室,這裡的氣氛與之前截然不同。各種精密的儀器閃爍著光芒,空氣循環係統全力運轉,帶走設備產生的熱量和異味。中央的實驗台上,擺放著幾個密封的透明容器,裡麵是幾塊從死亡星球地表采集的、帶有幽綠色殘留物的岩石樣本,以及一小片……暗金色的甲殼碎片!看來“掘墓人”號的軌道打擊並非全無效果,至少崩飛了那噬界獸的一小塊外甲。
鏽蝕爵士正用他那隻精密的機械手臂操縱著儀器,對那塊甲殼碎片進行著掃描分析,僅存的生物眼中閃爍著狂熱的光芒。
“你們來了。”爵士沒有回頭,“看看這個。”他調出一組全息數據,那是甲殼碎片的能量頻譜分析和物質構成報告。
數據極其複雜,但核心結論清晰顯示:這塊甲殼的物理強度高得驚人,足以抵禦常規的星艦主炮轟擊;其物質構成中包含了至少十七種未知的金屬元素和晶體結構;最重要的是,它的能量親和性表現為一種詭異的“全屬性”,既能容納生機能量,也能承載寂滅力量,甚至對空間、時間等高等法則力量都有一定的承載和轉化痕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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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難以置信的結構……簡直像是為了‘吞噬’和‘適應’一切而生的完美容器。”爵士的聲音帶著壓抑的興奮,“如果能破解它的合成機製,哪怕隻是模仿出十分之一,也足以製造出劃時代的護甲或武器!”
他這才轉過身,看向陸晨和青霖:“我需要更深入的樣本,活體的數據,或者……它巢穴深處可能存在的核心。但下一次行動,不能再像這次一樣莽撞。”
“爵士的意思是?”陸晨冷靜地問道。
“我需要一個更專業的團隊,更充足的準備,以及……更特殊的‘鑰匙’。”爵士的機械眼紅光聚焦在青霖身上,“青鸞族小姑娘,你的血脈力量,對那種扭曲的生機異常敏感,甚至能一定程度上安撫或乾擾它。這或許就是關鍵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