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辰時,天色微明,萬星山脈籠罩在淡淡的晨霧與星輝餘韻之中。山門傳送陣位於外門區域邊緣,是一座由十八根雕刻著星辰紋路的石柱環繞而成的平台,石柱間能量流轉不息,通往宗門勢力範圍內的各個重要節點。
陸晨準時抵達時,平台上已到了三人。魁梧如鐵塔、正咧嘴笑著朝他招手的正是林莽。另外兩人,一男一女。
男子約莫二十五六歲,身材修長,麵容俊朗,穿著一身月白色長衫,腰間佩劍,氣質溫潤,嘴角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,眼神卻透著一股精乾。他氣息沉穩,赫然也是星徒十階。
女子看起來更年輕些,約雙十年華,一身水藍色勁裝,勾勒出矯健的身姿,長發簡單地束在腦後,五官明麗,眼神靈動中帶著一絲好奇與警惕。她的修為略低,約星徒八階巔峰,但氣息凝練,顯然是穩紮穩打上來的。
“陸兄!這邊!”林莽嗓門洪亮,引來不少人側目。他指著另外兩人介紹道:“這位是白景雲白師兄,入門已有四年,經驗豐富。這位是秦雨秦師妹,去年入門的。這位就是我跟你提過的陸晨陸兄,咱們這次考核的第三!”
白景雲微笑著拱手:“陸師弟,久仰。試煉中臨危不亂,力破邪穢,令人欽佩。”他姿態從容,話語得體,給人一種如沐春風之感,但陸晨敏銳地察覺到,對方眼底深處有一抹不易察覺的審視。
秦雨也抱拳行禮,聲音清脆:“陸師兄好。”她好奇地打量著陸晨,似乎想看看這個傳聞中的第三名有何特彆。
“白師兄過獎,秦師妹客氣。”陸晨回禮,不卑不亢。
“最後一位也到了。”白景雲看向傳送陣入口。隻見一個身形瘦削、穿著灰色緊身衣、麵色有些蒼白的少年匆匆趕來,氣息在星徒七階左右,眼神躲閃,顯得有些拘謹。“這位是周平師弟,精於追蹤與勘察地脈微動,是器鑄峰特意推薦加入此次任務的。”
周平怯生生地向眾人行禮,話不多。
五人小隊,就此聚齊。隊長自然是資曆最老、修為也夠高的白景雲。他簡要說明任務:“碧落淵礦洞位於宗門西南三千裡處,主要出產‘碧落星鐵’及伴生的一些常見礦物。三號支脈是近年來新開鑿的,深入地下近千丈。半月前,礦工報告深處星能波動異常,偶有低階‘岩晶蠍’、‘地肺蟲’等活動加劇跡象。器鑄峰懷疑可能出現了新的伴生礦脈或特殊能量節點,故發布此探查任務。我等需深入三號支脈異常區域,查明原因,評估是否對現有礦洞安全構成威脅,並儘可能采集樣本。”
他環視眾人:“任務危險等級中等,意指可能遭遇星徒高階星獸或複雜地質環境。我等需通力合作,謹慎行事。林莽師弟正麵攻堅,陸師弟應變靈活,秦師妹可負責側翼策應與警戒,周師弟專注勘探異常源頭,我居中調度。可有異議?”
安排合理,眾人皆無意見。
白景雲點頭,激活傳送陣。光芒閃過,五人身影消失。
短暫的失重與空間扭曲感後,眾人出現在一個巨大的、燈火通明的洞窟之中。這裡便是碧落淵礦洞的主入口大廳,高數十丈,寬闊如廣場,岩壁上鑲嵌著無數發光晶石,照得洞內亮如白晝。空氣中彌漫著礦石粉塵、汗味以及地底特有的陰濕氣息。來來往往的多是穿著粗布短褂、氣息普通的礦工,也有少量宗門執事或弟子在此辦事。
白景雲顯然來過,輕車熟路地找到礦洞管事,出示任務玉牌,領取了五枚特製的“避塵護符”和簡易的礦洞地圖僅標注已知安全區域和部分支脈)。避塵護符可略微過濾渾濁空氣,並提供微弱的能量防護。
“三號支脈入口在東南側,跟我來。”白景雲帶頭,五人離開嘈雜的主廳,進入一條向下的、更為幽深的礦道。
礦道寬闊,足以容數人並行,兩側岩壁開鑿痕跡明顯,支撐的木樁和金屬框架隨處可見。越往下走,人工開鑿的痕跡越新,空氣也越發潮濕陰冷,但星能濃度卻意外地逐漸升高,隻是這星能中夾雜著一股淡淡的、類似硫磺和金屬混合的燥熱感。
沿途,他們遇到幾隊換班的礦工,看到他們這些宗門弟子,紛紛恭敬讓路。
走了約莫半個時辰,坡度變陡,前方出現了岔路。白景雲對照地圖,選擇了左側標注著“三號支脈”的洞口。洞口比主礦道狹窄許多,僅容兩人並肩,岩壁上隻有稀疏的發光晶石,光線昏暗。
“從這裡開始,就是異常報告區域邊緣了。”白景雲提醒道,取出自己的長劍握在手中,氣息轉為警惕。林莽也拿出了他那柄門板寬的巨劍,秦雨則扣住了腰間一對短刺,周平則是拿出一個羅盤狀的法器,開始默默感應。
陸晨也將星能運於周身,混沌元核緩緩轉動,感知著周圍環境。係統也開始進行環境掃描和記錄。
進入三號支脈,環境明顯不同。空氣更加燥熱,岩壁溫度升高,偶爾能看到岩縫中滲出暗紅色的、帶著高溫的液體地肺岩漿滲出物)。星能波動變得紊亂,時而濃鬱,時而稀薄,且那股燥熱感中,似乎還混雜著一絲極淡的、難以形容的“厚重”與“壓抑”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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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星能流向有異,”周平盯著手中的羅盤,小聲道,“似乎……在向深處某個點彙聚,但又不斷被擾亂,形成渦流。地脈震動頻率也比正常區域高了百分之十五。”
“大家小心,可能有星獸被異常能量吸引過來。”白景雲沉聲道。
果然,前行不到百丈,前方礦道轉角處,傳來“窸窸窣窣”的密集聲響和甲殼摩擦岩石的聲音。
“是岩晶蠍群!”秦雨眼尖,低呼道。
隻見十多隻大小如獵犬、通體覆蓋著暗黃色晶化甲殼、尾鉤閃爍著寒光的蠍子從拐角湧出,猩紅的小眼睛盯著眾人,發出威脅的嘶嘶聲。這些岩晶蠍隻是星徒三、四階的低階星獸,但成群結隊,甲殼堅硬,尾鉤帶毒,在狹窄礦道裡也不容小覷。
“我來!”林莽低吼一聲,不等白景雲下令,便已踏步上前,巨劍橫掃!沒有動用消耗大的雷法,僅憑純粹的肉體力量與星能加持,劍風呼嘯,如同狂風掃落葉!
“砰砰砰!”衝在最前麵的幾隻岩晶蠍被巨劍拍得甲殼碎裂,倒飛出去,撞在岩壁上沒了聲息。林莽得勢不饒人,巨劍左劈右砍,如同虎入羊群,瞬間將蠍群攪得七零八落。
秦雨身形靈動,如穿花蝴蝶般遊走在林莽身側,手中短刺精準地刺入岩晶蠍甲殼縫隙或關節處,補刀效率極高。
白景雲則持劍警戒後方和側翼,防備可能出現的其他威脅。
陸晨和周平暫時未動手。周平緊張地盯著羅盤和周圍岩壁,陸晨則觀察著這些岩晶蠍。它們似乎比普通岩晶蠍更顯焦躁,甲殼顏色也更深一些,隱約泛著暗紅。
“係統,分析岩晶蠍狀態及周圍環境能量。”
【分析中……目標:變異岩晶蠍輕微)。甲殼硬度提升12,活性提升20,攻擊欲望增強。體內星能蘊含微量異常火屬性及土屬性混合能量,與環境中紊亂星能成分吻合。推測:長期暴露於異常能量環境導致輕微變異。】
變異?是因為礦洞深處的異常源頭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