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牆崩塌的轟鳴如同末日喪鐘,瞬間將磐石營地拖入沸騰的血色煉獄。混亂如同瘟疫般蔓延,驚恐的尖叫、絕望的哭嚎、垂死的哀鳴、匪徒興奮的咆哮、武器碰撞的刮擦……無數聲音彙聚成一股令人窒息的狂潮,衝刷著每一個幸存者瀕臨崩潰的神經。
封野的身影如同一道撕裂黑暗的閃電,在混亂的人潮和燃燒的建築間狂飆突進。每一步落下,腳下堅硬的地麵都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,留下清晰的裂痕。體內,狂暴的力量與經脈寸斷的劇痛、冰火對衝的撕扯激烈交鋒,如同在刀尖上跳舞。他無視了周遭的一切,精神力死死鎖定著前方——疤臉強那矮胖、因瘋狂奔跑而扭曲的身影,正帶著耗子、夜梟等人,如同跗骨之蛆般撲向通往核心區、武器庫和淨水站的關鍵通道!
“攔住他!疤臉強是叛徒!”封野的怒吼如同受傷雄獅的咆哮,試圖穿透混亂的聲浪。但回應他的,隻有更加洶湧的恐慌和匪徒逼近的獰笑。
疤臉強聽到了!他猛地回頭,那張蜈蚣疤扭曲的臉上瞬間掠過一絲驚駭,隨即被更深的怨毒和瘋狂取代。“快!衝過去!打開閘門就是我們的活路!”他嘶吼著,速度又加快了幾分,肥胖的身軀爆發出逃命時驚人的敏捷。
就在疤臉強幾人即將衝入那條狹窄通道的瞬間——
“啊——!!我的腳!!”衝在最前麵的耗子發出一聲淒厲到變調的慘嚎,身體猛地向前撲倒!借著通道口燃燒的雜物火光,可以清晰地看到,他踩中的地麵上,赫然撒布著大量邊緣閃爍著詭異幽綠色澤、淬過輻射腐液的尖銳鐵蒺藜!鋒利的尖刺瞬間穿透他破爛的皮靴,深深紮入腳掌!
“耗子!”疤臉強驚怒交加,但腳步絲毫未停,甚至更狠地向前衝去!他肥胖的身體以一種狼狽的姿態猛地躍起,試圖跳過耗子倒下的區域和那片致命的鐵蒺藜陣!然而——
噗嗤!噗嗤!
“呃啊——!”
緊隨其後的夜梟和鐵鉤就沒那麼幸運了!夜梟因手臂“血狼之眼”的劇痛和恐懼反應慢了半拍,一腳踩實!鐵蒺藜瞬間穿透腳踝!更致命的是,他因劇痛失衡,身體踉蹌著撞向旁邊拐角處——那裡,早被潑灑了一層粘稠、混合了油脂和泥漿的滑膩物!
滋啦——!
夜梟整個人如同被扔出去的破麻袋,狠狠滑倒在地,後背和手臂在粘膩的地麵上擦出長長的血痕,更可怕的是,他滑倒的方向,正是另一片密集的鐵蒺藜區域!尖銳的鐵刺無情地刺入他的後背、大腿!劇烈的疼痛和輻射腐液帶來的灼燒感讓他發出非人的慘嚎,身體劇烈抽搐!
獨臂的鐵鉤試圖用僅存的手臂撐地穩住身形,卻也一腳踏在滑膩物邊緣,重心不穩,重重摔倒在地,下巴磕在冰冷的地麵上,牙齒崩飛,鮮血直流!
疤臉強雖然憑借一股狠勁跳過了最密集的鐵蒺藜區,落地時卻因地麵濕滑的油脂泥漿而一個趔趄,肥胖的身體重重撞在通道冰冷的金屬牆壁上,發出沉悶的巨響,痛得他齜牙咧嘴。
“疤臉強!你他媽自己布的陷阱!”封野的怒吼如同冰冷的刀鋒,瞬間刺到!他根本無視了地上翻滾哀嚎的耗子和夜梟,眼中隻有那個撞在牆上的叛徒首領!灌注了狂暴力量的“斷鋼”撕裂空氣,帶著開山斷嶽的恐怖威勢,朝著疤臉強的脖頸狠狠斬落!
疤臉強亡魂大冒,死亡的陰影瞬間籠罩!他顧不得疼痛,猛地向旁邊一滾!
轟!!!
合金刀鋒狠狠斬在金屬牆壁上!刺耳的刮擦聲伴隨著耀眼的火花迸射!堅硬的合金牆壁竟被斬出一道深深的凹痕!
疤臉強連滾帶爬地躲過這致命一擊,狼狽不堪,臉上再無半分之前的瘋狂得意,隻剩下極致的恐懼。他瞥了一眼地上被自己陷阱坑得淒慘無比的心腹,眼中沒有絲毫憐憫,隻有逃命的急切。“廢物!都他媽是廢物!”他嘶吼著,連滾帶爬地朝著通道深處、武器庫閘門的方向亡命奔逃。
封野正要追擊,身後卻傳來數道淩厲的破空聲和充滿殺意的咆哮!
“宰了他!”
三名臉上紋著滴血狼頭刺青的血狼幫匪徒,揮舞著砍刀和鐵棍,從側翼的混亂中猛撲過來,封死了他追擊的路線!顯然,他們是毒牙安排清理外圍、為血狼主力開道的尖刀隊成員!
“滾開!”封野眼中凶光暴射,體內狂暴的力量被徹底點燃!經脈撕裂的劇痛在這一刻仿佛化作了燃料!他不再閃避,反而迎著最先衝到的、揮舞厚背砍刀的匪徒猛衝過去!
嗚——噗嗤!
“斷鋼”刀鋒上土黃色的光芒驟然熾烈!不再是技巧性的格擋或閃避,而是最原始、最蠻橫的力量碾壓!刀光如同撕裂布帛般輕易破開匪徒倉促格擋的刀身,餘勢不減,自其左肩切入,斜劈至右肋!
匪徒臉上的獰笑瞬間凝固,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愕。他低頭,看著自己上半身緩緩滑落,切口光滑如鏡,汙血和內臟如同開閘的洪水般噴湧而出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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封野毫不停頓,沾滿血汙的左拳如同攻城錘般向後轟出!
砰!!!
沉重的鐵棍被拳頭硬生生砸彎!持棍的匪徒雙臂傳來清晰的骨裂聲,慘叫著倒飛出去!
第三名匪徒的砍刀已經劈到封野後腦!封野甚至沒有回頭,灌注了力量的右腳如同鋼鞭般向後撩起,精準地踢在匪徒持刀的手腕上!
哢嚓!腕骨碎裂!
砍刀脫手飛出的同時,封野回身,“斷鋼”冰冷的刀鋒順勢抹過匪徒的咽喉!動作流暢、狠辣、精準,如同演練了千百遍的殺戮機器!
三具屍體幾乎同時倒地。封野喘息著,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濃重的血腥味和臟腑撕裂般的悶痛。強行爆發力量的代價巨大,體表剛剛結痂的傷口再次崩裂,鮮血滲出,右臂和胸口那如同老樹根須般的暗黃紋理似乎更加清晰了幾分,一股沉滯感再次襲來。
但他沒有時間喘息。精神力感知中,疤臉強已經連滾帶爬地接近了武器庫那扇厚重的金屬閘門!而更遠處,一股如同毒蛇般陰冷、帶著致命貪婪的氣息,正以驚人的速度朝他逼近——毒牙!
“淨水站…石老!”封野猛地想起石堅的警示和那條通道的重要性。他強行壓下追擊疤臉強的衝動,目光投向營地另一個關鍵節點——通往淨水站的那條狹窄通道方向。那裡,火光衝天,廝殺聲尤為慘烈!
通往淨水站的狹窄通道,此刻已成了名副其實的絞肉機。
通道本身隻有不到三米寬,兩側是高聳、堅固的混凝土牆壁。這本是易守難攻的絕佳地形,但此刻,卻成了無數生命的斷頭台。
通道入口處,橫七豎八倒著十幾具屍體,有營地守衛的,也有血狼幫匪徒的。地麵早已被粘稠的鮮血和滑膩的油脂泥漿混合物覆蓋,踩上去令人作嘔。更致命的是,疤臉強撒下的那些淬毒鐵蒺藜,在混亂中被踩踏、踢散,如同無數淬毒的毒蛇尖牙,隱藏在血汙和滑膩之下,不斷製造著新的慘叫和傷亡。
石堅,如同定海神針般釘在通道最狹窄的咽喉處。他背靠著一根粗大的混凝土承重柱,渾濁的老眼此刻銳利如鷹。那根頂端綁著尖銳獸骨的長矛,在他手中化作死神的鐮刀。
噗!噗!噗!
每一次刺出,都精準、迅捷、致命!矛尖撕裂空氣,發出短促的尖嘯,如同毒蛇吐信,瞬間沒入試圖衝進來的匪徒咽喉、眼眶或心臟!他動作並不華麗,甚至帶著一種老農插秧般的沉穩,但每一次出手都帶著千錘百煉的簡潔和高效,沒有一絲多餘的動作。
一個臉上帶著刀疤、凶悍異常的血狼幫頭目,揮舞著一柄沉重的鏈枷,試圖強行突破。“老東西!給老子死開!”鏈枷帶著惡風砸向石堅頭顱!
石堅渾濁的眼中沒有絲毫波動。他身體極其輕微地向後一縮,鏈枷呼嘯著擦著他額前花白的發梢掠過,重重砸在混凝土牆壁上,火星四濺!就在鏈枷砸空、匪徒舊力已儘新力未生的瞬間,石堅動了!長矛如同蓄勢已久的毒龍,以一個刁鑽到不可思議的角度,自下而上,閃電般刺出!
噗嗤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