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猛地從懷裡動作牽扯到傷口,疼得他一陣抽搐)掏出一小塊染血的、邊緣鋒利的獸皮碎片——那是他昨夜混亂中從自己衣服上撕下的,上麵用炭筆潦草地畫了幾道線,根本不成圖形,但在絕望的人群眼中,這已經足夠“確鑿”。
“證據!這就是證據!”疤臉強揮舞著那破布片,如同舉著正義的旗幟,“這是我昨晚在指揮部廢墟裡……在老爹遇襲的地方……拚死搶出來的!是封野和血狼勾結的信物!是營地布防圖的殘片!”他聲嘶力竭,唾沫混合著血絲噴濺,“他早就和血狼勾搭上了!他那個鬼鬼祟祟的車庫,就是他們接頭的地方!他故意引狼入室!想用我們所有人的命,換他一個人的榮華富貴!他體內那怪物般的力量,就是血狼給他的報酬!是惡魔的契約!”
“轟!”
糧倉內瞬間炸開了鍋!絕望和恐懼瞬間找到了宣泄的出口,轉化成了滔天的怒火和怨恨!
“什麼?!是他?!”
“怪不得!怪不得血狼幫來得這麼巧!”
“怪物!果然是災星!引來了血狼幫!”
“殺了他!把這個叛徒怪物丟出去!”
“都是他害的!我男人死了!我兒子也快渴死了!都是因為他!”
……
群情激憤!無數道充滿仇恨和恐懼的目光如同實質的利箭,狠狠射向昏迷中的封野。幾個失去親人的漢子更是紅著眼睛,喘著粗氣,就要衝過去。
“放屁!”一聲如同受傷雄獅般的怒吼猛地炸響!拄著一根鏽蝕鋼管、右腿包裹著厚厚滲血繃帶的大壯,單腿猛地一蹬,如同炮彈般撞開人群,擋在了封野身前!他臉色慘白,豆大的汗珠因劇痛和憤怒滾滾而下,但那雙眼睛卻燃燒著熊熊怒火,死死瞪著疤臉強!
“疤臉強!你他媽血口噴人!”大壯的聲音因為激動和虛弱而嘶啞,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決絕,“昨夜!是誰在西牆根鬼鬼祟祟?是誰在通道裡布下毒蒺藜坑害自己人?!又是誰帶著血狼幫的雜種去砸武器庫閘門?!老子這條腿!就是替你擋了你潑向封哥的腐蝕毒液才廢的!你他媽才是叛徒!是內鬼!是血狼幫的狗!”
大壯的怒吼如同一盆冷水,讓激憤的人群稍微冷靜了一些。眾人驚疑不定地看著狀若瘋虎的大壯,又看看一臉“悲憤”、傷口崩裂的疤臉強,再看看角落裡那個氣息奄奄、怎麼看都像快死透了的封野,一時間陷入了混亂的沉默。
疤臉強眼底閃過一絲陰毒,臉上卻露出更加悲愴和被“汙蔑”的憤怒:“大壯!我知道你跟封野是兄弟!你被他蒙蔽了!你這條腿……唉!”他捶胸頓足,仿佛痛心疾首,“那是意外!是血狼幫的毒計!他們就是想讓我們兄弟相殘啊!你想想!如果不是封野引來血狼幫,你怎麼會受傷?營地怎麼會變成這樣?他救你?那是他心虛!是他想收買人心!他是在演戲!”
他的話語極具煽動性,將一切災難的根源都巧妙地引向了封野這個無法辯駁的“怪物”。恐懼和絕望再次占據了上風,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,便瘋狂滋長。
“對!就是他引來的!”
“把他扔出去!血狼幫要的是他!”
“扔出去換條活路!”
“怪物!滾出去!”
……
憤怒的聲浪再次高漲,比之前更加洶湧!幾個壯漢推開猶豫的同伴,紅著眼睛,手裡抓著斷裂的金屬棍和石塊,一步步逼向大壯和封野。大壯死死握著鋼管,獨腿因用力而顫抖,但眼神沒有絲毫退縮,如同守護幼崽的孤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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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薇早已停止了采樣,抱著她的數據箱退到了一邊,清冷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,仿佛眼前這場決定生死的指控與她無關,她隻在乎她的實驗體是否還有研究價值。角落裡的老算盤看著這失控的一幕,急得直跺腳,卻無力阻止。
就在那幾個壯漢即將動手的刹那——
“都——給——老——子——住——手!!!”
一聲如同驚雷炸響、又如同破舊風箱拉扯般的嘶啞咆哮,猛地從糧倉深處傳來!這聲音蘊含著無邊的怒火和一種積蓄已久的威嚴,瞬間壓過了所有的喧囂!
人群如同被按下了暫停鍵,齊刷刷地回頭。
隻見老爹在石堅的攙扶下,竟然顫巍巍地站了起來!他那肥胖的身軀搖搖欲墜,蠟黃的臉上青筋暴跳,胸口滲血的繃帶劇烈起伏,渾濁的眼睛裡燃燒著如同回光返照般的駭人精光!石堅枯瘦卻穩如磐石的手臂支撐著他,渾濁的老眼如同鷹隼般掃過全場,帶著冰冷的審視。
“老……老爹……”疤臉強臉色瞬間煞白,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惶。
老爹沒有看疤臉強,他那如同實質般的憤怒目光死死鎖定那幾個手持凶器、逼近封野的壯漢,聲音如同從九幽地獄刮出的寒風:“誰……敢動他……一根手指頭……老子……現在就……斃了他!”他顫抖著,竟真的從破爛的衣襟下,摸出了一把隻剩一顆子彈的、鏽跡斑斑的老式左輪手槍!黑洞洞的槍口,顫抖著,卻無比堅定地指向了那幾人!
糧倉內,死一般的寂靜。隻有老爹破風箱般的喘息聲和傷員的呻吟在回蕩。餘燼之間,信任的基石已然崩塌,猜忌的毒火熊熊燃燒,將磐石營地最後的孤島,燒灼得搖搖欲墜。而糧倉外,無數雙屬於血狼幫的、貪婪而殘忍的眼睛,正透過廢墟的縫隙,死死盯著這座絕望的堡壘,等待著裡麵的“怪物”炸開,或者……裡麵的人自相殘殺殆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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