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明白。”禿鷲舔了舔乾裂的嘴唇,手指微微收緊,預壓著扳機。他調整著呼吸,努力排除那混亂能量光暈帶來的乾擾,將十字線穩穩地套在目標可能移動的下肢區域。
就在這時——
破洞內的火光似乎猛地搖曳了一下!目標身上那混亂的藍金與冰藍光芒驟然變得凝實!在禿鷲夜視鏡的視野裡,清晰地看到目標抬起了焦黑的右臂,掌心……竟然“噗”地燃起了一小簇藍金色的、穩定的火焰!
“目標……目標右手出現可控火焰!重複,可控火焰!”禿鷲的聲音瞬間拔高,帶著難以置信的驚駭!這比失控的怪物更可怕!這意味著對方在適應那力量!
幾乎在他彙報的同時!夜視鏡的視野裡,目標似乎感知到了什麼,覆蓋冰霜的左手猛地朝著自身右側一揮!
滋啦——!
一麵閃爍著純淨冰藍色寒光、邊緣鋒利的菱形小冰盾,瞬間在目標右臂外側凝聚成型!雖然隻有巴掌大小,卻散發著絕對的寒意!
就在冰盾成型的刹那!禿鷲的瞳孔驟然收縮!他看到了機會!也感到了巨大的威脅!目標的注意力似乎被體內的變化吸引,防禦出現了瞬間的空檔!而凝聚冰盾的動作,讓目標的右腿微微暴露在破洞火光的邊緣!
“開火!”血狼親信的命令在對講機裡炸響!
禿鷲的食指如同被燙到般猛地扣下扳機!多年的殺戮本能壓倒了內心的驚駭!
砰——!!!
一聲沉悶的槍響撕裂了黎明前的死寂!加裝了簡易消音器的槍口噴出一小團火光!一枚特製的、帶有倒鉤撕裂槽的鋼芯穿甲彈,旋轉著撕裂冰冷的空氣,帶著刺耳的尖嘯,直射糧倉破洞!目標——封野暴露的右腿膝蓋!
子彈的速度遠超音速!幾乎在槍響的同時,子彈就已經飛臨破洞口!
然而,封野那剛剛獲得一絲掌控力的、被冰火能量淬煉過的神經反應速度,同樣遠超常人!在子彈破空聲傳入耳中的前零點幾秒,那致命的危機感如同冰錐刺入他的腦海!
“危險!”本能超越了思考!他那剛剛凝聚冰盾的左手,幾乎是憑借著肌肉記憶和殘存的能量感應,猛地向身體右側、子彈襲來的方向狠狠一推!同時,體內那兩枚被意誌強行壓製的核心,在生死危機下,本能地順著剛剛被“打通”的路徑,爆發出最後一股力量!
嗡!!!
那麵剛剛凝聚成型、隻有巴掌大小的冰藍色菱形小盾,瞬間暴漲一倍!盾麵變得更加凝實厚重,邊緣甚至凝結出細密的冰刺!冰盾在封野意念的強行驅使下,如同擁有生命般,險之又險地橫移半尺,精準地擋在了子彈襲來的路徑上!
鐺——!!!哢嚓!!!
刺耳到令人牙酸的金屬撞擊與冰晶爆裂聲同時炸響!
鋼芯穿甲彈狠狠撞在冰盾中央!狂暴的動能瞬間釋放!足以洞穿輕型裝甲的彈頭,在絕對零度般的冰寒和驟然爆發的冰係能量防禦下,竟被硬生生阻滯了!堅硬的彈頭扭曲變形!冰盾中央被擊中的位置,瞬間炸開一個碗口大的窟窿,無數蛛網般的裂痕瘋狂蔓延至整個盾麵!細碎的、帶著寒氣的冰晶如同霰彈般四散激射!
噗嗤!
雖然冰盾抵消了大部分動能,但變形的彈頭依舊帶著殘餘的力量,撕裂了冰盾的阻擋,狠狠擦過封野右腿外側!帶起一溜刺目的血花!一股鑽心的劇痛傳來!
“呃!”封野悶哼一聲,身體因劇痛和巨大的衝擊力猛地一晃,單膝跪倒在地!右掌心那簇剛剛點燃的火焰瞬間熄滅!左手的冰係能量也如同潮水般退去,隻剩下刺骨的麻木!強行催動力量的代價是巨大的,經脈撕裂的劇痛如同海嘯般席卷全身,眼前陣陣發黑,喉嚨裡湧上濃重的血腥味。
但,他擋住了!用這剛剛領悟、生澀無比的力量,擋住了致命的狙擊!
糧倉內瞬間大亂!驚呼聲、哭喊聲響成一片!
“狙擊手!外麵有狙擊手!”
“封哥中槍了!”
“血狼幫要殺進來了!”
石堅的反應最快!在槍響的瞬間,他枯瘦的身影就如同鬼魅般撲到破洞旁,手中的獸骨長矛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,狠狠擲向子彈襲來的大致方向!同時,他魁梧的身體如同最堅實的盾牌,死死擋在了半跪在地的封野身前!
“隱蔽——!!!”石堅的怒吼如同驚雷。
“打中了!但……被冰盾擋了!目標右腿擦傷!未被廢掉!重複,目標未被廢掉!”禿鷲的聲音在對講機裡充滿了驚駭和難以置信,“他……他用冰擋住了子彈!那冰盾……強度超乎想象!”
距離狙擊點數百米外,血狼站在廢墟製高點,手中的望遠鏡死死鎖定著糧倉破洞。他清晰地看到了那麵瞬間凝聚、擋住了致命一擊的冰藍色盾牌,看到了盾牌炸裂時四濺的冰晶,也看到了目標中槍跪地、卻又頑強挺住的瞬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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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冰……盾?”血狼銅鈴般的眼睛裡,之前因毒牙重傷和久攻不下而產生的暴戾與煩躁瞬間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、如同餓狼盯上稀世珍寶般的極致貪婪和興奮!他魁梧的身軀因激動而微微顫抖,粗大的手指幾乎要將望遠鏡的金屬筒身捏變形!
“活捉!必須活捉!”血狼的聲音如同受傷野獸的低吼,充滿了不容置疑的狂熱,“給老子盯緊了!不許再開槍!耗!給老子耗死他們!沒水沒糧,看他們能撐多久!那小子……和他身上的秘密……老子要定了!”他仿佛已經看到自己掌控那冰火本源、君臨廢墟的輝煌景象。
糧倉內,混亂暫時平息。
封野被眾人七手八腳地拖到更安全的角落,右腿外側的傷口被林薇用僅存的止血粉和臟布條草草包紮,鮮血依舊在不斷滲出。劇痛和透支讓他陷入了半昏迷狀態,但呼吸卻比之前平穩了一些,胸口的吊墜光芒黯淡,裂痕刺眼,卻依舊維持著最低限度的平衡。
大壯拄著鋼管,如同門神般守在旁邊,獨眼中燃燒著冰冷的怒火,死死盯著破洞外的黑暗。
老算盤佝僂著背,悄無聲息地移動到石堅身邊。老獵人剛剛擲出的長矛並未奏效,他正沉默地檢查著矛尖的磨損。老算盤湊近,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極低聲音,將老爹的命令和計劃快速說了一遍。
石堅布滿皺紋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,渾濁的目光掃過糧倉內絕望的人群,掃過昏迷的老爹,最後落在角落裡被捆成粽子、眼神怨毒的疤臉強身上。他沉默地點了點頭,枯瘦的手伸進懷裡,摸出一個用油布包裹得嚴嚴實實的、巴掌大小的硬物——正是昨夜他塞給封野的那種硫磺硝石混合物。
他沒有交給老算盤,而是自己緊緊攥住。然後,他極其隱晦地指了指糧倉深處那個被雜物半掩的通風管道口,又朝老算盤做了個“等待”的手勢。
“煙起時……”石堅的聲音沙啞得如同砂紙摩擦,隻有口型,沒有聲音,“……走。”
老算盤看著石堅那雙渾濁卻如同磐石般堅定的眼睛,用力地點了點頭,心臟卻沉到了穀底。他知道,石堅這是要獨自去執行最危險的開路任務了。
石堅不再多言,如同融入了陰影的獵豹,悄無聲息地退入糧倉深處堆積如山的雜物和麻袋之後,身影迅速消失不見。
老算盤深吸了一口混雜著血腥、硝煙和絕望的空氣,強迫自己冷靜下來。他看向角落裡的封野,看著對方即使在昏迷中,那龜裂焦黑的右手指尖,依舊無意識地微微蜷曲著,仿佛還在試圖抓住那一閃而逝的火焰。一絲微弱的、連他自己都覺得荒謬的希冀,如同風中殘燭,在他心底悄然燃起。
風暴隻是暫息。糧倉如同暴風雨中最後的孤舟,傷痕累累,內憂外患。退路已指明,但前路,依舊被血狼幫的槍口和未知的黑暗死死封鎖。所有人的命運,都懸於一線,維係在那個在毀滅邊緣掙紮、掌心曾短暫燃起微光的青年身上。黎明前的黑暗,最為深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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