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亦行被她那句“賣去小倌館”驚得一嗆,咳得撕心裂肺,俊美的臉龐上浮現出一抹病態的潮紅。
他抬起眼,那雙深邃的眸子裡,三分震驚,三分錯愕,還有四分……難以言喻的荒謬。
這女人,是魔鬼嗎?
薑南曦卻好整以暇地拍了拍他的背,一副“為你著想”的賢惠模樣。
“彆激動,激動傷身。”
“你看,這也是條出路嘛,總比讓牧牧去抵債強。”
趙亦行:“……”
他深吸一口氣,決定暫時不跟這個腦回路清奇的女人計較。
“藥……”他沙啞地開口,主動將話題引開。
“對對對,喝藥!”薑南曦立刻把碗又遞了過去,“良藥苦口,喝了病才好得快,好得快才能……賺錢還債。”
三句話不離錢。
趙亦行默默地閉上眼,將那碗苦澀的藥汁一飲而儘。
罷了。
人在屋簷下,不得不低頭。
這個仇,他記下了。
屋裡多了個“吞金獸”,每天光是湯藥就要耗費不少。
之前賣人參靈芝的錢,還了薑家七兩,救“趙前”花了二百兩,裡裡外外一折騰,三百兩銀子已經快要見底了。
剩下的錢,要撐起一個家,還要還那“二百八十兩”的巨債,簡直是天方夜譚。
坐吃山空可不是薑南曦的風格。
第二天,天還沒亮透,她就背上了背簍,牽著牧牧的小手,再次往臨山深處走去。
“好大兒,今天咱們的業績,就全靠你了。”
牧牧似懂非懂地點點頭,黑葡萄似的大眼睛亮晶晶的,小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,又拍了拍胸脯。
包在我身上!
有了牧牧這個“人形尋寶儀”,薑南曦簡直如虎添翼。
“停!”
牧牧小手一指。
薑南曦扒開草叢,眼睛一亮:“謔,一窩金銀花,品相不錯!”
挖。
“停!”
牧牧又一指。
薑南曦撥開藤蔓,驚喜道:“天南星?這個值錢!”
挖挖挖!
母子倆配合默契,效率極高,不一會兒,背簍就裝了小半。
就在薑南曦準備向更深處進發時,身後突然傳來一陣“嘩啦啦”的腳步聲。
“誰?!”
薑南曦瞬間警惕起來,一把將牧牧護在身後,手裡緊緊攥住了藥鋤。
草叢晃動,幾個人高馬大的身影鑽了出來。
為首的,正是村霸王富。
他身邊還跟著幾個平日裡遊手好閒的“狐朋狗友”。
“喲,是南曦妹子啊。”王富看到是她,愣了一下,臉上那股子凶悍氣收斂了不少。
他身後的一個小弟吹了聲口哨:“行啊王哥,這都能碰上?”
薑南曦心裡咯噔一下,麵上卻不動聲色:“王大哥,這麼巧,你們也上山?”
“閒著沒事,帶兄弟們來弄點野味。”王富的目光落在她的背簍上,有些好奇,“你這一大早的,采這麼多草乾啥?”
薑南曦心頭一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