薑南曦的院子乾淨整潔,牆角掛著風乾的肉條,屋簷下曬著處理好的藥材,空氣裡還飄著一股淡淡的肉湯香。
哪有半點“苦命”的樣子!
薑母的眼睛都快紅了。
薑南曦心中冷笑,麵上卻不動聲色。
她不點破,也不拒絕,反而順著她的話往下說。
“是啊,確實不容易,我這每天忙得腳不沾地,家裡都快顧不上了。”
她接過那籃子野菜,看也沒看就放到一邊,然後拉著薑母的手,一臉“感動”。
“娘,您能來幫我,真是太好了!”
薑母一聽,心裡樂開了花,嘴上還假意推辭:“哎呀,我這老胳膊老腿的,能幫你乾點啥……”
“能的能的!”薑南曦笑得格外“真誠”。
她指著院子角落那個味道有些上頭的雞窩。
“娘,你看,那雞糞都積了好幾天了,我一直沒空收拾。這活兒又臟又累,我本來是不想讓您乾的,可實在騰不出手……”
薑母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。
讓她去掏雞糞?
她這輩子都沒乾過這麼埋汰的活!
可轉念一想,為了博取女兒的信任,為了摸清她賺錢的門道,掏一次雞糞算什麼!
她一咬牙,拍著胸脯道:“多大點事兒!交給娘!”
於是,接下來的一幕,讓正在“指導”牧牧練拳的趙亦行都差點破了功。
隻見薑母捏著鼻子,一臉嫌惡地拿著小鏟子,在雞窩裡奮鬥。
那表情,比吃了一斤黃連還苦。
薑南曦則搬了個小凳子,坐在不遠處,一邊曬草藥,一邊“關切”地叮囑。
“娘,您慢點,彆累著。”
“娘,要不要喝口水?剛燒的。”
薑母埋頭苦乾,心裡把薑南曦罵了千百遍,嘴上還得應著:“不累,不累,女兒家裡的活,娘乾著高興。”
好不容易清理完雞糞,薑母累得直不起腰,以為能歇歇了。
薑南曦又端出了一大盆衣服。
“娘,您真是我的好娘親!快來歇會兒,洗洗衣服就不累了。”
盆裡,最上麵那件,赫然是趙亦行換下來的中衣,上麵還帶著已經乾涸的暗紅色血跡。
薑母的臉都綠了。
“這……這是那個病秧子的?”
“是啊,”薑南曦一臉理所當然,“他是我相公,他的衣服自然是我洗。不過今天娘來了,我正好要給相公熬藥,隻能辛苦娘了。”
薑母忍著惡心,把那件衣服拎出來,心裡又開始盤算。
一個大男人,還吐血?看來真是個藥罐子。
南曦肯定在他身上花了不少錢!
那些錢,到底是從哪來的?
她一邊洗,一邊眼珠子亂轉,把院子裡的每一寸地方都掃了個遍,企圖找出藏錢的地方。
一連七天。
薑南曦都強製薑母把“慈愛母親”這個角色扮演到了極致。
她每天都給薑母安排得明明白白。
第一天,掏雞糞,洗全家積攢的臟衣服。
第二天,去後山撿一大捆柴,再用一把鈍得能當錘子使的斧頭,把柴劈開。
第三天,把後院那塊荒了許久的菜地,給我翻一遍。
第四天……
好處,薑南曦絕口不提。
但在吃食上,她卻半點沒虧待薑母。
頓頓有乾有稀,有菜有肉,油水足足的,比薑母在自己家吃得好上百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