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她麵上還強裝著鎮定。
“南曦啊,這麼大一筆錢,可得放好了。”
“是啊,”薑南曦轉過身,一臉“單純”。
“就先放這兒吧,反正家裡也沒外人。”
她特意加重了“外人”兩個字。
薑母的臉皮抽動了一下,趕緊笑著附和:“對對對,都是自家人。”
又坐了一會兒,說了些不痛不癢的廢話,薑母就坐不住了,找了個借口起身告辭。
“行了,看你好好的,娘就放心了。家裡還有活兒,我先回去了。”
“娘慢走。”
薑南曦把她送到門口,連多餘的客套都沒有。
看著薑母匆匆離去的背影,薑南曦臉上的“單純”瞬間褪去,隻剩下一片冰冷的笑意。
她關上院門,轉身回到屋裡。
牧牧正安安靜靜地坐在小凳子上,看著她。
薑南曦走過去,蹲下身,與兒子平視。
她放柔了聲音,認真地問:“寶寶,告訴娘,剛才外祖母的頭頂是不是又變成黑紅色了?”
牧牧用力地點了點頭。
薑南曦看著兒子用力點頭的模樣,心中最後一點猶豫,也化作了冰冷的堅鐵。
她笑了。
不是往日那種溫暖和煦的笑,而是一種帶著鋒芒,淬了寒冰的笑。
“好孩子。”她揉了揉牧牧的頭發,“娘知道了。”
接下來的兩天,日子過得和往常沒什麼兩樣。
薑南曦依舊天不亮就起床,做好早飯,然後背上背簍,牽著牧牧的小手上山采藥。
臨出門前,她總會若有若無地看一眼倚在門框上,裝作“送彆”的趙亦行。
趙亦行回她一個“放心”的眼神,然後捂著胸口,弱不禁風地咳嗽兩聲。
“娘子,早些回來。”
薑南曦懶得理他,帶著牧牧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山林小徑的儘頭。
小院裡,隻剩下趙亦行一人。
果然,第三天上午,就在薑南曦和牧牧上山一個時辰後,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現在了小院門口。
是薑母。
她探頭探腦地往裡瞧了瞧,確定院子裡沒人,便推開虛掩的院門溜了進去。
屋門也沒鎖。
薑母心中一陣狂喜,然後直奔臥室,目標明確——那個大衣櫃。
拉開櫃門,一股淡淡的皂角香傳來。
她不耐煩地在裡麵翻找著,很快,就摸到了一件洗得發白的舊衣服。
手往口袋裡一伸,一個沉甸甸的布袋子,被她掏了出來。
薑母的手都在抖。
她迫不及待地打開錢袋,裡麵那五張的銀票,晃得她眼睛都花了。
五十兩!
真的是五十兩!
她激動得臉頰漲紅,手忙腳亂地將錢袋往自己懷裡最深處塞。
塞了一半,她忽然覺得背後一涼。
好像……有人在看她?
薑母僵硬地轉過身。
門口,薑南曦正靜靜地站著,臉上沒什麼表情。
而在她身後,還跟著村裡最愛說長道短的王家嬸子、李家大娘,還有趙家嫂子。
四個人,八隻眼睛,齊刷刷地看著她,以及她那還沒來得及完全塞進懷裡的錢袋上。
薑母的腦子“嗡”的一聲,一片空白。
她怎麼回來了?!
她不是上山了嗎?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