幾天下來,趙亦行身體的虛弱好了大半,演技卻越發精湛。
“南曦,我是不是很沒用?”
他躺在床上,幽幽地歎了口氣。
“連喝口水,都要你喂。”
薑南曦正在給他換藥的手一頓,頭也不抬地回道。
“知道自己沒用,就快點好起來。”
趙亦行似乎沒料到她會這麼說,噎了一下。
他換了個路數,聲音更低了。
“我是不是……給你添了很多麻煩?”
“南曦,辛苦你了。”
他這一聲“辛苦”,說得情真意切,尾音還帶著一絲微不可查的顫抖。
薑南曦的心,又不爭氣地軟了。
她抬起頭,對上他那雙寫滿了“我很愧疚但我沒辦法我就是這麼脆弱”的眼睛,敗下陣來。
“不辛苦。”
她幾乎是咬著後槽牙說。
“你是我病人,照顧你是應該的。”
“再說了……你這毒,也是因為幫我查案才……”
她沒說下去。
其實,她心裡跟明鏡似的。
這家夥,就是揣著明白裝糊塗,仗著自己生病,仗著她心裡那點小九九,肆無忌憚地博取同情。
可她能怎麼辦呢?
吃人嘴軟,拿人手短。
她現在是“非禮”了人家,理虧啊!
隻能受著。
趙亦行看著她一副“氣得要死但又拿我沒辦法”的可愛模樣,垂下的眼眸裡,閃過一絲得逞的笑意。
他覺得,這毒,中得太值了。
不僅找到了解藥,還順便……把人也找到了。
一個會為他緊張,為他操心,笨拙地照顧他,甚至還會酒後對他“動手動腳”的女人。
還有一個會像個小大人一樣,一臉嚴肅地守著他上茅房的小家夥。
這樣的日子,比在東宮裡當那個高高在上的太子,要有趣得多。
也……溫暖得多。
趙亦行這邊剛上演完一出“柔弱不能自理”。
靜瞿酒樓那邊,就真的出事了。
自打靜瞿酒樓開業以來,生意那叫一個紅火。
流水傳菜台跟個稀罕玩意兒似的,引得全城的人都想來開開眼。
會員卡製度更是套牢了一大批回頭客。
隔壁桌的菜還沒上,這邊的會員已經吃完抹嘴走人了,翻台率高得嚇人。
高小瞿每天數著銀子,嘴巴都快咧到耳後根了。
“南曦,你真是個天才!”
“照這個勢頭下去,彆說一個月,我看十天就能完成對賭!”
薑南曦卻沒他那麼樂觀。
她指了指街對麵。
“看見沒?”
高小瞿順著她的手指望過去。
對麵,就是“悅來樓”。
往日裡門庭若市,如今卻是門可羅雀,店小二倚著門框打哈欠,蒼蠅飛進去都能被當成貴客。
“看見了啊,他家生意差,那是他家菜品不行,服務跟不上,活該!”高小瞿不以為然。
薑南曦搖了搖頭。
“生意場上,沒人會覺得自己活該。咱們斷了人家的財路,那就是生死大仇。小心點,彆被人背後捅刀子。”
高小瞿心裡一凜,臉上的笑容也收斂了。
“我會盯緊後廚和采買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