縣令是被賭坊掌櫃請來的。
賭坊的掌櫃每月都會孝敬他一千兩銀子,聽說有人在賭坊鬨事,縣令立刻就帶著人來了。
誰知,剛到門口,他還沒來得及擺官威,一打眼,正好對上趙亦行的眼睛。
趙亦行沒說話,隻是漫不經心地理了理袖口,露出腰間那一塊成色極好的玉佩一角。
雖然隻是一瞬,但縣令還是下意識打了個激靈。
他隻覺得天靈蓋一涼,撲通一聲就跪下了。
“下……下官……”
趙亦行微微抬手,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。
“大人既然來了,就斷個案吧。”
他指了指地上的爛賭鬼和被綁著的白語薇。
“逼良為娼,買賣人口,還要把債務強加於婦孺。”
“大人覺得,該當何罪?”
縣令擦了擦額頭的冷汗,腦子轉得飛快。
這可是太子爺親自過問的案子,這要是斷不好,自己這烏紗帽怕是要保不住了。
他立馬站起來,指著那個爛賭鬼怒喝一聲。
“大膽刁民!竟敢做出如此喪儘天良之事!”
“來人啊!給我拖下去,重打五十大板!”
“這婚,離!立馬離!”
“至於這一百兩的賭債……”
縣令偷偷瞄了一眼趙亦行。
趙亦行正剝著手裡的烤紅薯,仿佛沒聽見。
“賭債由這刁民一人承擔!若是還不上,就去礦山挖煤抵債!”
那爛賭鬼一聽要去挖煤,嚇得當場尿了褲子,哭爹喊娘地被衙役拖走了。
賭坊掌櫃的一看這架勢,雖然不明情況,但他太了解縣令的尿性。
若不是真碰到了惹不起的人,縣令怎麼可能是這副嘴臉?
當下也顧不得要錢,縮在角落裡裝鵪鶉。
白家姐妹倆抱頭痛哭,然後齊齊跪在薑南曦和趙亦行麵前。
“恩公!多謝恩公救命之恩!”
“砰!砰!砰!”
那是實打實地磕響頭啊。
薑南曦趕緊把人扶起來。
“行了行了,彆磕了,再磕就把地磚磕壞了。”
“以後好好過日子。”
白語薇抬起頭,眼神茫然。
“日子……哪裡還有日子過啊。”
“家裡的房子被那個畜生輸掉了,我們姐妹倆……無處可去了。”
雨還在下。
薑南曦歎了口氣,心腸還是軟了。
“得,既然救人救到底,送佛送到西。”
“跟我回家吧。”
“先說好啊,我家可不養閒人,得乾活。”
白語珊一聽,眼睛亮了。
“我們能乾活!什麼都能乾!洗衣做飯掃地,就算是當牛做馬也行!”
回到薑南曦的小院,天已經黑透了。
雖然淋成了落湯雞,但屋裡卻很暖和。
白家姐妹一進門,那叫一個局促。
手腳都不知往哪兒放,生怕弄臟了這乾淨的屋子。
“彆傻站著了,去洗個熱水澡,把濕衣服換了。”
薑南曦找了兩套自己的舊衣服扔給她們。
等兩人洗漱完出來,就開始搶著乾活。
白語薇拿起抹布就要擦桌子,白語珊搶過掃把就要掃地。
連趙亦行想要去倒杯水,都被白語珊截胡了。
“公子您歇著!讓我來吧!這種粗活怎麼能讓您乾!”
趙亦行手裡拿著空杯子,一臉懵逼。
薑南曦看不下去了,一巴掌拍在桌子上。
“都給我坐下!”
“我帶你們回來是當人的,不是當陀螺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