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宛瑤的臉漲成了豬肝色。
她看著薑南曦那張雲淡風輕的臉,隻覺得胸口像是堵了一團棉花。
“好……好你個薑南曦!”
“你給我等著!”
沈宛瑤狠狠跺了跺腳,覺得沒臉再待下去了。
“相公,我們走!”
她拉著薑東亮就要走。
薑東亮卻沒動。
他一直站在旁邊沒說話,眼神複雜地看著薑南曦。
剛才縣令對薑南曦的態度,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。
他是個讀書人,最是看重仕途。
這幾年,他考取功名屢屢受挫,隻能在私塾當個教書先生。
若是能得到縣令的賞識……
薑東亮掙脫了沈宛瑤的手。
“宛瑤,你先回去吧。”
“我有話跟姐姐說。”
沈宛瑤氣得直翻白眼。
“你跟她有什麼好說的?”
“她都跟家裡斷絕關係了!”
“婦道人家懂什麼!”
薑東亮嗬斥了一句。
沈宛瑤氣得一甩手絹,扭頭就跑了。
店裡終於清淨了不少。
薑東亮理了理衣冠,擺出一副兄友弟恭的架勢。
走到了薑南曦麵前。
“姐姐。”
薑南曦隻覺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。
“打住。”
她抬起手。
“薑秀才,咱倆不熟。”
“斷親書可是按了手印的,衙門都有備案。”
“彆亂攀親戚。”
薑東亮臉上閃過一絲尷尬,但很快又恢複了那副讀書人的清高模樣。
“姐姐,你這又是何必呢?”
“血濃於水,打斷骨頭連著筋啊。”
“爹娘是有不對的地方,但他們畢竟生養了你。”
“況且,爹爹為了你,連命都丟了。”
“如今你日子過好了,就連親弟弟都不認了嗎?”
薑南曦冷笑一聲。
這道德綁架玩得挺溜啊。
“薑秀才,這時候想起血濃於水了?”
“那天爹要賣牧牧的時候,你在哪兒?”
“娘逼著我乾活,把我當牲口使喚的時候,你在哪兒?”
“現在看我跟縣令說得上話了,就想起來我是你姐姐了?”
薑東亮被戳穿了心思,臉色有些掛不住。
但他還是硬著頭皮說道。
“姐姐,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。”
“我是家裡的獨子,是薑家的希望。”
“若是我能謀個一官半職,你臉上也有光啊。”
“剛才我看縣令大人對你頗為客氣……”
“你就幫我在大人麵前美言幾句,舉薦一二。”
“這對你來說,不過是舉手之勞。”
薑東亮越說越覺得自己有道理。
甚至還帶上了幾分理所當然。
薑南曦簡直要被氣笑了。
她見過不要臉的,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。
“舉手之勞?”
薑南曦往前走了一步,逼視著薑東亮。
“薑東亮,你讀了這麼多年的聖賢書,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?”
“你爹娘乾那些缺德事的時候,你就在旁邊看著,一聲不吭。”
“那時候你怎麼不說你是讀書人?怎麼不說禮義廉恥?”
“現在想走後門了,就把聖賢書那一套拿出來壓我?”
“你也配?”
薑東亮被薑南曦的氣勢逼得連連後退。
臉漲得通紅。
“你……你不可理喻!”
“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!”
薑南曦冷哼一聲。
“比起你這種披著人皮的狼,我更願意當個潑婦。”
“滾!”
薑南曦指著門口。
“彆在這兒惡心我。”
薑東亮氣得渾身發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