譚繼之的出現,並沒有影響薑南曦的生活。
不管他是誰,抱著什麼目的,她都要過日子。
而且,如果人家真的找麻煩,以她的能力,大概率也不太好抗。
既然如此,還去想那些乾嘛?
之後的三天,薑南曦一直在家裡畫圖紙。
第四天,她起了個大早,拿著畫好的新花樣,帶著牧牧出了門。
馬車一路搖搖晃晃,往孟德的窯廠趕。
剛路過城郊的一片民房,就聽見前麵一陣哭天搶地。
嗩呐聲吹得震天響。
紙錢漫天飛舞,落在馬車頂上。
“晦氣!”
張晗在前頭趕車,揮著鞭子把紙錢抽飛。
“這是哪家死人了?陣仗這麼大。”
路邊圍了一圈看熱鬨的村民,正指指點點。
薑南曦掀開簾子一角。
隻見那掛著白幡的門口,赫然寫著一個大大的“沈”字。
幾個穿著麻衣的婦人正在門口嚎喪。
人群裡,有人小聲議論。
“這老沈頭也是可憐啊。”
“可不是嘛,一輩子為了那個女兒,又是找關係又是送錢的。”
“結果呢?”
“女兒把家裡的錢卷得一乾二淨,跟人跑了!”
“聽說老沈頭家裡天天都有人上門鬨事,說他一個教書的,卻養出這樣的女兒。沒幾天他就氣得吐了血,這不,才過去半個月人就沒了。”
“那沈宛瑤也是心狠,親爹死了都不回來露個麵。”
“什麼書香門第,我看就是狼心狗肺!”
薑南曦聽得一愣。
沈家?
那個總是鼻孔朝天,自詡高貴的沈正則?
薑南曦搖了搖頭。
這沈宛瑤也是個人才,為了那所謂的榮華富貴,連親爹的命都能搭上。
“走了。”
薑南曦放下簾子,聲音有些冷。
“這種熱鬨,不看也罷。”
人各有命。
沈父雖然可憐,但教出這麼個女兒,也是他的報應。
到了窯廠,孟德正帶著幾個徒弟在搬泥胚。
見到薑南曦,他連忙擦著手迎上來。
“薑、薑掌櫃……您來了。”
孟德看著老實巴交,但這幾天為了趕這批貨,眼底全是紅血絲。
“這批雲霧盤……還要兩天……就能出窯了。”
薑南曦點點頭,繞著窯爐走了一圈。
突然,她腳步一頓。
眼角的餘光掃過窯廠外圍的那片小樹林。
樹影婆娑間,似乎有人影晃動。
那種被窺視的感覺,就像是被一條陰冷的毒蛇盯上了。
薑南曦沒回頭。
她伸手理了理牧牧的衣領,壓低了聲音。
“張晗。”
“在。”
“有人盯著咱們。”
薑南曦不動聲色地拿起一個泥胚。
“看來,咱們的生意太紅火,有人眼紅了。”
張晗早就發現了那人。
隻不過看他身手太差,並沒有放在眼裡罷了。
見薑南曦問起,張晗右手握上了腰間的斷刃。
“屬下去解決了他?”
“不必。”
薑南曦嘴角勾起一抹壞笑。
“既然他們想玩,那咱們就陪他們好好玩玩。”
“孟師傅。”
孟德趕緊湊過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