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紅纓穿著改小的灰軍裝,挎著水壺挎包,紮著牛皮鐵扣的外腰帶,黑布鞋灰綁腿,正了正軍帽。
她向團長政委敬禮時,激動得都有點顫抖。
這是趙保勝所不能理解的。
團裡好些老人兒都能理解。
這個父母犧牲在長征路上的孩子,跟著部隊輾轉萬裡,現在又跟來敵後根據地,寄托了多少人的期望啊。
現在,她終於成為了一名八路軍戰士,圓了她的夢,也圓了多少人的夢。
激動過後,小丫頭覺得自己威風得不行,挎著行頭,叉著腰,出團部院門。
結果就遇到倒黴的流鼻涕,非在她的大日子裡鬨團部!這能忍?
好你個流鼻涕!不是說好我實控九班的嗎?你這是給我上眼藥,那能讓你得逞?
拽著劉堅強的腰帶,連哄帶騙,給拉了回去。
丁政委覺得這是用對了,小馬駒子套上籠頭,就會成為馬群的一員,會自覺維護馬群的秩序,哪怕她套籠頭之前也是個無法無天的野馬。
至於吃瓜群眾嘴裡的‘禍害’,‘拴上’,‘老資曆’,小紅纓隻當耳旁風,老趙說得對,你說歸你說,我又不掉塊肉,按她以前的脾性,早衝上去杠起來了。
到了小院,小紅纓咋咋呼呼安排這安排那,把馬良和劉堅強指使得團團轉,看看不滿意,又召集九班開會。
趙保勝還在研究硝糖火箭,比例確定一比三到一比四,可自己提純的土硝純度還是不穩定,純度上下差的有點多,聽小丫頭喊開會,頭都沒抬:
“我說丫頭,這院兒是我租的,你和團裡提了嗎?九班的住宿得解決吧?不能老蹭我的。”
啞火。
劉堅強和趙保勝接觸不多,但知道老趙是個有本事的,見小紅纓被懟,捂嘴笑。
哼,真以為我怕了你!老趙跟著九班行動,團裡都知道,偏偏你瞞著我,活該你被他治。
馬良把行李搬過來,正在曬被子,老趙這話一出口,馬上停下,看小紅纓。
“流鼻涕,你是班長,你去找政委!”
幸災樂禍的劉堅強傻眼:“不是,我這班長你不是說架空的嗎?”
院子裡正曬著太陽的胡義,瞧一眼亂哄哄的院子,翻個白眼,老趙說得對,這九班,就是個‘幼兒園’。
吵的腦袋疼,胡義起身,去練爬山,昨天趙保勝竟然比他快,這不能忍。
小紅纓看胡義起身,喊:“走,去訓練!”
幾個人跟著出門,趙保勝沒動。
劉堅強滯後一步,想和老趙套套近乎,等來的是,老趙屁股都沒抬一下,擺擺手,不去。
也許老趙年紀大了?劉堅強沒有多問,自己給他找了個理由。
等他趕到操場,訓練熱火朝天的操場,竟然找不到九班的蹤跡了。
瞧瞧!這盤散沙!訓練都不知道躲哪兒去了。
這就是團長政委寄予厚望的九班!
趙保勝等幾個人出去了,才轉回屋子,翻出手機,前兩天伏擊鬼子通信兵,竟然得了流量,他一點都不知道,手機自動開機,等他發現,已經快沒電了。
愁啊。
梅縣都沒市電,充電寶幾乎隻剩一半,手機充電不解決,即便下載了電子書,也抄不成啊。
好在得了個鬼子通信兵的萬用表,看能不能想辦法改充電寶,接汽車電瓶充電。
電瓶嘛,接上汽車發動機帶的那個小發電機就能充,下次記得留意,發報機配的那種手搖發電機,弄個回來,反正九班幾個牛馬閒著出幺蛾子,不如幫他搖著充電。
其實上次手搖電話機裡也有個小發電機,隻是功率太小,沒要。
早知道買個太陽能發電板帶著穿越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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操場上,二連的拚刺訓練最是標準,殺氣騰騰,刺刀閃亮。
高一刀很滿意,但仍板著個臉,壓力是最好的動力,手裡這些兵,見血的少,得多練,上了戰場才不會哆嗦。
操場旁,村裡孩子圍觀,大人都開始準備忙春種,已經極少圍觀獨立團訓練了。
高一刀眼尖,瞧見了劉堅強。
這個兵是個好兵,他很喜歡他的那種倔,要在他手裡,能敲打出一把好刀,可惜,進了那個笑話一樣的九班。
操場上沒有九班的身影,隻一個劉堅強在操場邊悶悶不樂。
高一刀招手,他的二連人數單數,缺個人對練,喊劉堅強來湊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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胡義帶著小紅纓和馬良,在東山頂上,練習挖單兵掩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