討公道要說法,當然得去團部。
劉堅強在趙保勝的陪同下,往團部去。
一開始被趙保勝忽悠,劉堅強還信心滿滿,越走越心虛,哪有這樣的啊?跟團裡要說法?瘋了吧?
革命戰士服從命令聽指揮,這一條,從劉堅強入伍就刻在他骨子裡了,現在和老趙去團部……這算啥?
老趙明顯就和刺兒頭一樣,真要跟著他去團部討說法?!
劉堅強的猶豫被趙保勝看出來了,老趙給他鼓勁:“你之前不是去團部鬨著要恢複九連的嗎?這回不要個說法,九班就得散了!還班長呢,不敢為戰友出頭,誰會聽你的?”
劉堅強又反向猶豫。
看他磨蹭,老趙又忽悠:“安心啦,團長政委聰明著呢,又不是要你去哭,你隻要彙報情況,他們自然知道咱想乾嘛。”
趙保勝步步緊逼的目的是什麼,其實不難猜。
新加入一個團體,首先得讓他們知道你有能力,這一點,前幾次的收獲可以看到,你能夠為團體帶來利益。
其次,對內展示你的肌肉,證明你不是軟柿子,得在團體內獲得你的話語權。
本來還在想怎麼展示,這場和二連的架,打的正是時候。
當然,還有更穩妥的辦法,那就是不斷給團體帶來利益,把其他人都比下去,自然獲得話語權。
九班體量小,甚至在一些人眼裡,就是個哄孩子的幼兒園,幾次獲得的勝利在他們眼裡屬於投機取巧,上不得台麵。
獲得話語權就更難。
那就不妨打一架。
軍隊是暴力組織,血勇不是劣勢,反而能讓彆人更看重你,獲得更大的尊重,話語權自然而來。
反過來看九班內部,包括劉堅強在內,並沒有多大凝聚力,這一場架就能看出來,趙保勝想趁機把九班內部捏合得更好。
一個小團體,內部還鬆散,靠幾場仗,自然能捏合好,打仗是需要付出代價的,九班太小,誰作為代價,都是不行的。
趙保勝想清楚了這些,不由得歎氣,給這群活爹當爹呢,太難了,本來這些該領導考慮,九班呢?指望流鼻涕?或者小丫頭?彆開玩笑了。
至於逼得劉堅強去團裡討說法,討說法不是重點,逼劉堅強才是,你打架的時候沒出力,打完了都不回九班,不讓你出頭去討說法,以後你在九班怎麼混?
趙保勝不希望九班孤立誰,他知道,有凝聚力才有戰鬥力,九班強,他跟著混,才自在。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獨立團團部,兩位當家的正在愁,中午的事,太難了,還沒商量出解法。
兩個當事人都還沒醒,二連傷了好幾個。
他們都沒預料到,趙保勝除了當場給出了難題,這會兒正在考慮要話語權,要利益,還得讓九班內部更緊密。
劉堅強到團部,進屋彙報九班目前情況,其實也沒啥好彙報,胡義還沒醒,身上沒大傷,兩個人伺候著。
趙保勝就在院子裡等劉堅強。
丁政委看到趙保勝,回過味兒來了:劉堅強才是九班班長,這特麼是來討說法的!
小劉好糊弄,趙保勝可不是善茬。
和劉堅強談,繞不過去趙保勝,那還不如直接和趙保勝談,丁政委到門口,喊趙保勝進屋。
老趙也是老演員了,進屋先敬禮,甭管他是不是正版八路軍,給上級足夠的尊敬,那是應該的。
陸團長看見他就牙疼,撇開頭,丁政委倒是認真回禮。
喊進來,咋說啊?大眼瞪小眼。
趙保勝開口了,不能老不給領導台階下:“報告團長和政委同誌,我跟著劉班長來,是想問問中午的事怎麼處理的。”
“你們的意見呢?”丁政委這個台階踩得舒服。
“我們的意見不重要!全聽領導的。”皮球?踢回去。
“……”丁政委暗罵老趙不上路子,理都站你那邊了,還說這種話,提醒我不要拉偏架不是?“兩個人都沒醒,等他們醒了再聽聽他們本人的意見。”
“報告政委,胡義可能在淞滬戰場被炮擊震過腦袋,說叫什麼戰場綜合症,他發瘋和昏過去估計和那有關。”趙保勝又拋出個理由,這個不適合在公開場合說,“我估計他快醒了,應該沒啥事。”
啥?意思是說胡義本身還有傷?丁政委不知道說什麼好了。
沉默。
劉堅強覺得莫名其妙,自己就說了幾句情況,然後都是老趙和丁政委說,他這個班長就是個幌子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