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通,試過了,一開始會有點倒煙,但通,炕那邊封住會好很多,你說的,這會兒反正不燒炕,但入冬前你得找人重掏一下炕洞。”
“入冬我還找你唄。”
老劉直起腰,摘了嘴上的煙頭彈了煙灰:“你這是咱最後一個活兒,家裡都收拾好了,完活兒我們就回老家。”
“誒,那可惜了,要我說,你爺倆的活兒,是真不錯。”
“掙的不夠那幫狗日的刮,還不如回去種地。”
趙保勝沒細問誰刮,但八九不離十,和縣城的‘新生態’有關,背後總有新掌權的漢奸的影子。
有人會嗤之以鼻,就這點沒多少油水的行業,漢奸也能看上?漢奸還有他們自己的關係嘛,親戚朋友什麼的,喝點湯嘛,不嫌油水少。
有漢奸撐腰,陡然爬上去的會刮得更狠,縣城原有的人也會站隊,聽話的喝粥,不聽話餓死,和後世換掌權的…嗯,一樣。
看來想往這些行業裡插一腳,還得費點功夫。
“跑啥啊,你這兒跟著提價,乾這個比種地輕鬆,”趙保勝小聲說,“鄉下也不好活,g…日本人收糧食收的也狠…”
“城裡也狠啊,”老劉抬下巴,點點南邊的吉田商社倉庫,“五天的活兒,一分錢都沒有,就每天給幾個窩頭。”
“那你…動手腳了?”
“沒……隻是該小心的地方我都馬虎著弄的,不碰沒事,釘子省一半。”
要不說不要小看屬於底層人民的智慧呢,今天不問,趙保勝貿然爬上去,指不定就踩塌屋頂掉下去!
“那不是害人呢?你跑回去了,下回誰被抓來修屋頂,可不就倒黴了嗎?”
“胡先生,咱老百姓有老百姓的活法,真內行來了,一瞧就懂……瞧見東邊圍牆了沒?靠那邊三尺範圍,都是好的,”老劉還有些得意,“圍牆邊上,下雨容易漏,不好好弄,半年就漏,南邊門臉兒要掛招牌什麼的,也結實……”
嘿!趙保勝不得不服氣。
今天的活兒差不多了,明天再來一趟,修好門窗,就結束,淘井的人老劉一起約過來。
趙保勝今晚必須做完他要做的事,要不還得想辦法弄個梯子,不難,但麻煩。
可約了偽軍郝連長晚上喝酒……唉,趕緊的吧!
就兩天,趙保勝已經覺得夠夠的了。
潛伏,真的不容易啊,要應付周邊的人,要兼顧生活,要掙錢,要開拓情報源,這還是沒怎麼費勁和外麵聯係呢!
真要潛伏在滬市那種大城市,整天混跡在魔窟,隨時得繃緊神經,老趙覺得要不了倆月,自己就得瘋——真真的得佩服‘深海’同誌!
拎著打包的熟菜和兩瓶酒,趙保勝晃悠著去找郝連長,這狗東西不知道想啥呢,晚上隨便應付兩下得了。
這一天天混著,真不如在九班跟著一起爬山累成狗呢。
九班,這會兒又在跟著三連上課呢。
胡義感慨頗深,教一群之前還在土裡刨食的人,學認字學算術,還教道理……自己都覺著很有道理的道理,八路軍的底氣,就全在這些還懵懂的人身上啊。
二連的絕活也很多,除了老趙強調過的泡腳,胡義還從‘快腿’那看到了一個特殊工具,用來夜間行軍的!
東西很簡單,就是一個竹筒。
裡麵插根線香,點燃,夜裡行軍隊列領頭的人綁在肩頭,後麵的人能看到紅亮的香頭……
………………
到地方敲門,一個不認識的偽軍開門,請趙保勝進去,沒見著郝連長的相好,屋子中間一張八仙桌,小碳爐砂鍋架著,郝連長正在往裡撇羊肉卷。
反過來請自己吃肉?這特麼又有事兒啊。
坐下開酒,拿錫壺溫上,吃菜喝酒,一般應酬。
趙保勝不提任何和酒桌無關的事兒,郝連長倒是憋不住了。
“老胡,有掙錢路子沒?那天你說生藥……”
“顧不上了,”趙保勝叼著煙卷兒歎氣,“你說那個張翻譯官是咋回事兒啊?老盯著我乾啥?”
一句話,郝連長和他那個姓侯的跟班,臉色都變了,恨不得馬上掏槍。
趙保勝裝看不見,筷子攪一攪,撈塊肉,說:“邪了門兒了,就買我兩條黨參,今天給送去,給錢,還讓我給他弄黃芪,說泡水喝。我這成他跑腿的了?!”
確實有點奇怪哦,郝連長問:“沒問啥?”
“問了啊,問我見著山裡八路了沒,”趙保勝沾醬,把肉裹進嘴,肉不錯,醬不行,“我肯定說沒見著啊,老子又不傻,兩家打仗,咱老百姓往上湊個啥?一槍子兒給咱崩了,上哪兒吃肉去?”
郝連長咂麼筷子沉思,特麼…趙保勝覺得這鍋不能吃了……
姓侯的偽軍問:“那你見著了沒有?抓到八路賞錢高著呢!”
趙保勝夾塊鹵肉,斜眼瞧侯三:“特麼有命拿,沒命花,我嫌自己命長?”嚼兩口,鹵得不錯,有機會帶點給丫頭嘗嘗,比上次的那家好,“遠遠見著,等回來報告,早跑完了,等著吃太君耳光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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