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保勝訥訥不敢接話,不知道後麵藏著什麼。
“就說你,跑山販運,不也是為了多吃一口,討生活嘛,不寒磣。”張翻譯官放下茶杯,盯著趙保勝看。
趙保勝抬眼皮,和張翻譯官目光一碰,立刻垂眼,心裡打鼓,這特麼到底要乾啥啊?!
見他不吭聲,張翻譯官又開口:“讀書人,為生活操持賤業,就算古時候,都不丟人。”
啥意思?趙保勝徹底懵了。
“把你右手放到桌子上來!”
趙保勝背上汗毛直豎,冷汗一下子沁了出來,他瞬間明白了:手指老繭!
老繭,又叫胼胝pianzhi),長時間拿筆,中指第一節,會有一個,這個基本洗不脫。
他這個年紀的人,即便識字,也是用毛筆的多,老繭位置不一樣,隻有用硬筆的老繭在中指……
前段時間跟著小紅纓重新學習繁體字,趙保勝拿筆練習的不少。
沒想到這麼個細節,和趙保勝的偽裝身份不符!
細節決定生死!
趙保勝腦子裡飛快盤算,他在琢磨怎麼弄死這姓張的,弄死了能不能跑得脫!
身上什麼家夥事都沒有,趙保勝掃了一眼辦公桌,台燈,電話,本子,鋼筆,茶杯,以及張翻譯官的右手……三個手指輪流敲擊桌麵…他沒打算掏槍?!
飛快抬眼皮,趙保勝掃了一眼張翻譯官,目光再次相撞……垂下眼簾…嗯?他好像在笑?!
輕籲一口氣,趙保勝收斂心神,強行鎮定下來。
他準備試試。
萬一試錯了,直接翻桌子過去,按著他的臉,朝他身後的牆撞上去!
自己這一百多斤,可能今天就扔在這兒了!
可惜,穿過來什麼大事都沒乾成呢!
趙保勝抬屁股把椅子往後推了一些,坐正,雙手放到書桌上,抬眼和對麵的張翻譯官對視:“這不是沒辦法嘛,家裡老老小小的都張著嘴呢!”
“嗯,從你口音,我聽出來你從北邊來。”這狗日的竟然沒翻臉?!
天大的誤會啊!咱就是習慣了普通話,然後短視頻刷多了學的南腔北調的太雜,哪兒來的北方口音?!
莫不是和胡義呆久了說話有東北味兒?
趙保勝不確定,這特麼又耍什麼花招?小心翼翼地問:“我尋思我也妹啥口音啊?”
張翻譯官盯著趙保勝看,忽然就笑起來,舉杯子喝水,放下杯子問:“來梅縣多久了?”
“半年多了,北平不安穩,就往南走了。”既然他認為,那就順著他的意思嘛,趙保勝在這上麵從不糾結,既然他沒掏槍沒喊人,先糊弄糊弄,看看他到底想乾啥。
“嗯,老家哪兒的?家裡還有什麼人?”
煩不煩啊?怎麼漢奸還問?
趙保勝有些不耐煩,想著現編,壓著性子回:“生在旅順口,小時候爹媽給帶到沈陽做小買賣,然後九一八逃進關內,家裡還剩下一個孩子了,其他人都特麼死在路上了。”
趙保勝說完覺得這個編的身份,應該恨漢奸,鎖著眉頭瞪著張翻譯官。
張翻譯官沒在意他的態度,摸摸下巴,皺眉頭想了想,問:“對梅縣熟嗎?縣城和外麵的情況,包括山裡……放心,知道你…不喜歡日本人,不會讓你做什麼違背良心的事。”
趙保勝皺眉,這特麼什麼意思?收自己當小弟?
好像聽他意思,還不算漢奸?
又打聽梅縣的事……偽軍高層有想法?
看出趙保勝的猶豫懷疑,張翻譯官又說:“昨晚你的事,一大早就有人和我說了,我說你是我的人。”
強行捆綁?
還沒答應你呢,用這話把我綁定……
怪不得今天老有人莫名其妙打招呼呢!
這要是不答應,他都不用做什麼,隻說一句話,那些和和氣氣打招呼的人,就能把我踩進泥裡,讓我在縣城混不下去!
趙保勝還是想不明白他這麼做的用意,賴上自己,有什麼用?或者有什麼好處?外地人,縣城內外熟悉,不做漢奸……就光跑腿?
沉默了一會兒,趙保勝決定先答應下來,能有這個靠山,做事會非常順手,具體他要求的事兒要怎麼做,看能不能糊弄,或者回頭問問蘇青。
“我不做漢奸。”
“不會讓你為難的,事不多,除了偶爾跑腿,就……找一個人。”
“找人?問警隊的也行啊,找我做什麼?縣城我還算熟悉,但人…我就不認識幾個。”
趙保勝開始腦補這姓張的想找的人,走散的初戀帶孩子?逃婚的老婆?帶球跑?
這三十多的老帥哥,玩挺花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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