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子裡遭炮……擲彈筒打的風險不大,鬼子又不傻,曲射武器對付這種零散掩體不劃算,除非這裡是機槍。
但不得不防。
安排好,高一刀才問胡義:“我想試試,九班能不能幫忙?”
“幫你什麼?”
“幫我貼近村子……挖過去!”
“你想打巷戰?”胡義非常驚訝,已經給他說過,巷戰交換比不劃算,不到萬不得已,胡義是不會打巷戰的。
“就這麼在村外對射,怎麼造成敵人大量傷亡?怎麼逼他們出來?”
胡義閉嘴了,瘋子!他要拿命換命,逼敵人跟著他一起付出重大傷亡!
趙保勝在旁邊聽得清清楚楚,他看不清高一刀的臉,但他聽出來高一刀的懇切與堅定,這是個純粹的軍人。
“我想貼上去試試,能行,就攻進去,不能行,就貼著村子轉,抵近了手榴彈攻擊,總比對射劃算。”高一刀還在動員胡義。
“三百發七九子彈,我們替你搞定。”胡義語氣淡泊,仿佛在說一件和他無關的事情。
“……”高一刀還打算勸,結果胡雜碎給了這麼個條件……他咬咬牙,點頭:“行,我去拿!”
高一刀轉身離開,小紅纓蹦躂:“狐狸你咋不多要?這麼爽脆就答應了,要少了!他二連昨天打援繳獲的肯定不止這點兒!”
“多了有什麼用?三百發,能打出去就不錯了。”胡義依然淡淡地,趙保勝感覺他有些和往常不一樣。
胡義轉頭,對羅富貴幾個:“石頭,富貴,準備挖土,給我把壕溝向西推進三十米!”
趙保勝知道攔不住,說:“丫頭,幫我找昨天做的標記,我來架擲彈筒!”
胡義一伸手:“不急,還早呢,等敵人擲彈筒開火了再說。”
話還沒落,淩頭村南北方向都有擲彈筒榴彈爆炸聲響起。
吳嚴一連的機槍才打了兩個點射,就遭了擲彈筒……鬼子這麼精確的嗎?夜裡也瞄得這麼準?
三連的境遇差不多,他們的歪把子機槍剛剛和村北敵人機槍展開對射,就遭了擲彈筒。
二連的通訊員趕到一連和三連,傳了高一刀的話,敵人可能有準備,所有適合機槍的位置都被標定過,二連到現在都沒開火,是準備貼上去。
同樣,南北兩邊的遭遇,被通訊員帶回來,高一刀慶幸沒有著急開火。
胡義也知道了,正想通知羅富貴幾個,趙保勝拋下手裡正在作射擊準備的擲彈筒:“我去,我知道意思,不能按原來的路數來了。”
周邊合適的位置都被標定,中間開闊地上的壕溝必定也是被標定了的,再挖就得調整,到現在鬼子都沒打照明彈,說明鬼子可能也不多……胡義的主意就是在合適的位置挖橫向戰壕,他帶機槍去吸引敵人擲彈筒,那機槍位就不能太規則。
趙保勝趕到前麵,嘿,不用調整,羅富貴已經把向西延伸的交通壕給轉了個折角,整個壕溝已經向前推進十來米了,彎彎曲曲,完全沒規律。
東西向的壕溝相當於交通壕,窄一些,淺一些,這樣挖起來更快,趙保勝加入進去,和吳石頭一組,羅富貴和劉堅強一組,兩組人輪換,人歇工具不歇,掘進速度快了一截。
稍後差不多到位置,開始橫向挖,也同樣是折線形,機槍位還單獨凸出去一些,這樣除非命中,擲彈筒打進壕溝都傷不到胡義。
趙保勝還在戰壕側壁上扒出來幾個凹洞,作為防炮洞來用。
時間過去兩個小時,淩頭村內外的交火還是不溫不火,鬼子一點出來的意思都沒有,似乎連東西兩邊出來包抄的想法也沒有。
高一刀的子彈已經交給胡義,胡義正在整理彈匣,連趙保勝手裡的兩個,九班現在有七個二十發彈匣,留一個給老趙的機槍,其餘都往挎包裡裝,高一刀看得眼皮直跳,這是要乾啥?
胡義又抽出備用槍管檢查,高一刀看出來是要用上了,問:“挖溝而已,你這要乾嘛?”
胡義瞥他一眼:“再往前,村裡就該聽見挖土聲了,我得替他們先吸引火力,讓鬼子消耗消耗。”
吳嚴重新安置好部隊,溜到二連這邊來,打算勸高一刀不要莽撞,被懟了:你們這麼打了兩三個鐘頭了,打死幾個鬼子?鬼子出來了嗎?
還打算再勸,九班幾個從前方返回,黑咕隆咚隻聽老趙喊:“高連長!讓二連同誌們散開!不要在這附近,讓開三十……五十米!”
吳嚴納悶,九班又裹在裡麵有什麼事?
趙保勝繼續:“富貴兒,去林子中間找掩體,記住,樹下,一梭子打完就藏!馬良劉堅強,往兩邊去,上樹!注意安全!把位置記下來!不要急,得讓鬼子多消耗一點。”
“石頭和小紅纓跟我來,咱們準備著。”老趙一轉身,帶著倆小的又沒了影。
吳嚴問高一刀:“咋回事?九班這是乾嘛呢?”
高一刀安排完了部下,拉吳嚴蹲到土坎後麵:“等著看!老子花三百發子彈,請九班給我掃條路出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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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騾子!”老趙喊。
羅富貴顧不得老趙喊他綽號,拽著老趙的槍,穩穩卡住肩,對著淩頭村東麵就摟火,“噠噠噠噠噠”……“噠噠噠噠噠”
高一刀眼皮直跳,這一通火力,什麼東西都打不到,隻是吸引敵人開槍,要這麼猛乾啥?
羅富貴憑借記憶,對村東合適架槍的位置就是一輪輸出,短打連,兩個短點射合成一個長點射,四次乾完,乾完就拖槍縮回土坎後麵,橫移到一棵樹下,側身臥倒抱頭,老趙說,鬼子榴彈打不到樹下,不知道真假。
一直毫無動靜的淩頭村村東,忽然就和被捅了的馬蜂窩一樣,爆發出數個火力點,房頂和院牆上的歪把子機槍開始朝村東樹林射擊,由於羅富貴打完早縮了,敵人抓不到目標,四散的子彈如飛蝗漫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