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刻,
他更多的是從政治層麵感到了棘手。
“陛下,日有所思,夜有所夢。”
“夢境之言,豈可當真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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長孫無忌勸慰道,“李公子雖有足疾,但身子骨尚算康健,不至於此。”
“是啊……”
李世民喃喃道,像是在回答,又像是在自問。
“道理朕都懂。”
“可朕這顆心,就是定不下來。”
他將茶盞重重地放在案幾上,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。
“朕總覺得,黔州那邊,出事了。”
“一年半,整整一年半,音訊斷絕。”
“一個州,就這麼在朕的眼皮子底下,成了一片迷霧。”
“這若是戰時,朕丟的就不是一個兒子,可能是一整個江山!”
帝王之怒,雖未宣之於口。
卻已化作實質般的壓力,充斥著整個偏殿。
李治更是大氣都不敢出。
他從未見過父皇因為一個夢,而如此失態。
那份隱藏在帝王威嚴之下的父愛,讓他感到了一種莫名的恐慌。
偏殿之內,
陷入了長久的沉默。
皇帝的煩憂,
如同一塊巨石,壓在每個人的心頭。
長孫無忌與房玄齡都在急速思索著對策,既要安撫帝心,又不能動搖朝局。
就在這凝滯的氣氛中。
一直沒怎麼說話的尉遲敬德,突然一拍自己的大腿。
發出“啪”的一聲脆響,
把旁邊正襟危坐的李治都嚇了一跳。
“嗨呀!陛下!”
尉遲敬德的大嗓門在安靜的殿中顯得格外響亮。
“想這些有的沒的做什麼!”
“既然心裡惦記著,咱們派人去看看不就結了!”
他似乎覺得“派人去”還不夠,又補充道:
“不!派彆人去咱也不放心,乾脆,咱們自己去看看不就得了!”
這話一出,石破天驚。
長孫無忌和房玄齡臉色同時一變。
皇帝親離京師,
前往千裡之外的蠻荒之地,探望一個廢太子?
這簡直是聞所未聞!
然而,
李世民的眼睛,卻在那一瞬間,猛地亮了起來。
是啊!
去看看!
這個最簡單、最直接的念頭,像一道閃電,劈開了他心中所有的迷霧和煩躁。
尉遲敬德這個莽夫,
有時候卻總能說出最合他心意的話。
那種開疆拓土、
快意恩仇的豪情,似乎又在他胸中複蘇了。
李治的心猛地一沉,
他幾乎是立刻就意識到了這個提議對自己的威脅。
父皇若真的去了黔州,見到了大哥,萬一……
萬一舊情複燃,
那他這個太子,又當如何自處?
他不能讓這件事發生。
“父皇!”
李治急忙出列,躬身行禮,言辭懇切,“父皇乃萬金之軀,係天下安危於一身。”
“黔州路途遙遠,瘴癘橫行,況且,您若遠離朝綱,恐對國政有所影響。”
“此事,怕是……不妥。”
他這番話說得有理有據,既表現了對父親身體的關懷,又站在了國家大義的高度。
李世民剛剛亮起的眸光,果然又黯淡了幾分。
李治說得對,
他是皇帝,不是一個可以隨心所欲的父親。
他的一舉一動,
都牽動著整個帝國的神經。
看到皇帝猶豫,尉遲敬德急了。
他本就看不慣朝堂上那些文官的拐彎抹角,此刻見太子也如此,更是憋不住。
“有啥影響不好的!”
他站起身,對著李世民一抱拳,聲如洪鐘。
“陛下,如今天下太平,四海臣服,誰敢在您眼皮子底下動亂?”
“咱們又不是去遊山玩水,就當是去巡視南疆,微服私訪,看看地方吏治,體察民間疾苦,這不是件天大的好事嗎!”
他撓了撓頭,又道:“再說了,咱們快馬加鞭,又不是去打仗,帶上最好的護衛,能有甚危險?”
“俺老黑這條命,隨時都能給陛下擋刀子!”
尉遲敬德這番粗中有細的話,像是一把鑰匙,瞬間打開了李世民心中的最後一絲顧慮。
微服私訪!
這四個字,給了他一個完美的理由,一個足以向天下臣民交代的理由。
既能滿足他作為父親的私心,又能全了他作為君王的公義。
李世民的目光,重新變得銳利而堅定。
他緩緩站起身,
走到尉遲敬德身邊,用力拍了拍他堅實的臂膀。
“敬德,知我者,莫若你啊。”
他轉過身,
目光掃過長孫無忌、房玄齡,最後落在了臉色微微發白的李治身上。
那目光中,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。
他走回輿圖前,
粗糲的手指在從長安到黔州的路線上重重一劃。
“就這麼定了。”
他一字一頓,
聲音在殿中回響。
“明日,輕車簡從,啟程前往黔州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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