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振才真正感受到了李世民輿論攻勢的恐怖。
幾乎每隔百步,
就能看到牆上張貼著嶄新的皇榜邸報。上麵用最嚴厲的措辭。
將他們一行人定為“通敵叛國”之罪,並“揭露”了黔州的“真相”。
——苛政、暴虐、民不聊生。
所謂的富足平等,
不過是李承乾為籠絡人心而編造的彌天大謊。
他走進一家茶館,
裡麵座無虛席,說書先生正唾沫橫飛地講著“王振賣國記”。
故事裡,
他被黔州的妖女所惑,收受了數不清的金銀珠寶,這才昧著良心,為逆賊張目。
他甚至還聽到鄰桌的幾個商販在竊竊私語。
“聽說了嗎?”
“那王振一家老小的性命,都被李承乾拿捏著呢,不聽話就得滿門抄斬!”
“可不是嘛!”
“我三舅姥爺的遠房侄子就從黔州逃出來的,說那裡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,男人當牛做馬,女人......唉,不堪入目啊!”
謊言編造得有鼻子有眼。
細節豐富,
甚至連“人證”都準備好了。
這張由皇權親手編織的天羅地網,已經將他們徹底籠罩。
並且死死地釘在了曆史的恥辱柱上。
“嗬嗬......真是好手段啊,大唐皇帝。”
王振站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,聽著耳邊種種不堪入耳的議論,口中發出了一聲冰冷的輕笑。
他沒有憤怒,
隻有一種棋逢對手的戰栗。
他終於明白,
李世民選擇的戰場,不在前線,也不在廟堂,而是在這人心之間。
這位千古一帝,
用他最擅長的權謀之術,不動聲色地給了自己一記致命的悶棍。
弄清楚了一切,
王振不再逗留,悄然返回了客棧。
當他將自己的所見所聞,原原本本地告訴所有人時。
剛剛才平複下去的眾人,
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。
“完了......這下徹底完了......”
“連人證都有了......我們就算渾身是嘴,也說不清了。”
“明天到了長安,我們就是人人喊打的叛徒,等待我們的,隻有刑場......”
絕望的情緒,比剛才更加濃鬱。
然而,
就在這片絕望的死寂之中,王振卻忽然笑了起來。
“諸位,”
他環視著眾人,臉上的笑容自信而從容,“既然我們已經知道了問題的症結所在,那麼想要解決它,就簡單多了。”
說著,
在所有人不解的目光中。
他緩緩地從自己貼身的衣袋裡,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一份被折疊得整整齊齊的紙張。
那是一份報紙。
與大唐粗糙的紙張不同,這份報紙紙質細膩光滑。
上麵的字跡是用一種奇特的黑色油墨印刷而成,清晰無比,排版整齊。
這,就是黔州最新一期的《黔州日報》。
王振將報紙緩緩展開,平鋪在桌麵上。
一個巨大而醒目的標題,瞬間攫住了所有人的眼球。
——快遞,使命必達!
我軍對吐蕃王都實施外科手術式打擊,鬆讚乾布無條件投降!
標題之下,
是一張占據了近半個版麵的圖片。
雖然圖像有些模糊。
但依舊能清晰地看到,在一片連綿的雪山之間,一朵巨大無比的蘑菇雲,正翻騰著升上天空。
那毀天滅地的威勢,
哪怕隻是透過一張靜態的圖片,也足以讓人心膽俱裂!
而在圖片的旁邊,
還附有一張小圖,赫然是吐蕃讚普鬆讚乾布親筆署名,並蓋上了王印的國書。
——一份措辭卑微到極致的......
投降書!
“這!這是......”
所有人都圍了上來,死死地盯著那份報紙,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。
他們離開黔州時,
並沒有了解黔州和吐蕃的進展。
萬萬沒想到,
黔州竟然已經用這種神鬼莫測的手段,將一個縱橫高原的強大王國,徹底打殘。
逼其俯首稱臣!
“大唐皇帝以為,我們是在說謊。”
王振的手指,
輕輕點在那朵蘑菇雲的圖片上,聲音平靜卻帶著雷霆萬鈞的力量。
“他以為,我們口中的黔州,是他可以隨意用筆墨來抹黑、來定義的。”
“他以為,這場戰爭的主動權,還握在他的手裡。”
“他錯了。”
王振抬起頭,
目光灼灼地看著他的同僚們,一字一句地說道:
“李世民可以動用整個帝國的力量來編織謊言,但我們,隻需要一樣東西就夠了。”
“那就是——事實!”
“這份報紙,就是我們反擊的利器!是戳破他所有謊言的最鋒利的矛!”
他的聲音充滿了感染力。
讓原本心如死灰的眾人,眼中重新燃起了火焰。
“他們說我們騙人,我們就把吐蕃的投降國書拍在他們臉上!”
“他們說黔州外強中乾,我們就讓他們看看這神罰般的蘑菇雲!”
“他們說我們是井底之蛙,我們就讓他們知道,我們所站的高度,是他們永遠無法想象的!”
“李世民最大的問題,就是信息堵塞!”
“他根本不知道黔州這一個月發生了什麼,更不知道元首的手段已經到了何種地步!”
“他還以為,我們最大的依仗,僅僅是那個叫‘乘風’的武器。”
王振拿起那份報紙。
如同舉起一麵戰旗。
“他想打信息戰,那我們就陪他玩到底!”
“明日入長安,就是我們吹響反攻號角的時刻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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