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鮑裡斯公爵說得對!”
“千裡外,把那麼巨大的東西扔過來?還扔得那麼準?”
“這怎麼可能?這不符合常理!”
“他們的鋼鐵軍隊都被我們的冬天困住了!”
“他們怎麼可能擁有這種神一樣的武器?這一定是騙局!”
“我們羅斯的勇士,絕不能被這種低劣的謊言嚇倒!”
“我們應該集結所有力量,為大公報仇!”
質疑的聲音,成為了此刻羅斯高層內部的主流。
絕大部分人都不願意相信這件事,因為承認這件事,就等於承認自己所麵對的,是一個自己永遠無法戰勝的、神明般的敵人。
這種認知上的崩塌,比單純的死亡更讓他們恐懼。
人類。
總是拒絕相信自己無法理解的事情。
然而,並非所有人都如此盲目。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臣,也是奧列格大公的叔父,伊凡親王,顫巍巍地拄著拐杖站了起來。
他的雙眼中,滿是洞悉世事的睿智與深深的憂慮。
“諸位,請冷靜。
”他嘶啞的聲音不大,卻讓嘈雜的會議室安靜了下來。
“大夏人為什麼要撤軍?”
“如果他們隻是想虛張聲勢,為什麼要把好不容易占領的諾夫哥羅德讓出來?”
“他們完全可以一邊圍城,一邊散播謠言。”
“還有,那個廣播。他們報出的坐標,精確到了我們蘇茲達爾城的廣場!”
“如果不是他們自己設定的目標,他們如何能知曉得如此清晰?”
伊凡親王的話。
如同一盆冰水,澆在了那些狂熱者的頭上。
是啊,這說不通。
大夏軍隊的行動,充滿了詭異。
先是付出巨大代價攻城,然後又毫不猶豫地棄城,緊接著。
“神罰”降臨,最後是這則精準得可怕的最後通牒。
這一切串聯起來。
指向了一個令人不寒而栗的可能性——大夏人說的,都是真的。
“伊凡親王,您的意思是……”
鮑裡斯公爵的臉色有些發白。
“我的意思是,我們不能拿整個羅斯的命運去賭一個微乎其微的可能性。”
伊凡親告誡道。
“我們應該立刻派人去驗證,同時,向大夏人傳達我們願意談判的意向,至少先穩住他們!”
可惜,
鮑裡斯公爵此刻正被權力的欲望衝昏了頭腦。
他認為這是一個確立自己威信的絕佳機會。
如果他能戳穿大夏的“謊言”,那他就能順理成章地成為羅斯的新主人。
“不!絕不!”
“向一群騙子低頭,是對羅斯精神的侮辱!”
“我們什麼都不做,就在這裡等著!”
“三天後,如果蘇茲達爾安然無恙,就證明他們是在撒謊!”
“到那時,就是我們吹響反攻號角的時候!”
鮑裡斯強硬的決定,壓下了所有的異議。
於是,
整個羅斯帝國,就在這種混雜著僥幸、懷疑與恐懼的詭異氣氛中,開始了長達三日的等待。
時間。
在煎熬中一分一秒地流逝。
第一天,風平浪靜。鮑裡斯公爵的聲望開始上升,越來越多的人相信,這果然隻是大夏人的詭計。
第二天,依舊毫無動靜。
羅斯臨時的指揮部內,甚至已經有人開始討論,等謊言被戳穿後,該如何劃分戰利品了。
隻有伊凡親王,臉上的憂色越來越重。
第三天,淩晨。
蘇茲達爾市。
這座城市因為遠離前線,並未受到戰爭的直接波及。
市民們雖然也聽說了都城毀滅的恐怖傳聞,以及大夏人的通牒,但在鮑裡斯公爵“那隻是謊言”的安撫下,大部分人還是選擇了相信。
生活似乎並未受到太大影響。
淩晨兩點五十九分。
城市了望塔上的哨兵,打了個哈欠,揉了揉惺忪的睡眼,準備迎接黎明的到來。
突然,他的瞳孔猛地收縮。
在東北方的天際線上,一個微小的、明亮的紅點,一閃而過。
“那……那是什麼?”
他喃喃自語。
還沒等他想明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