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默感到頭皮發麻,這些記憶不是被動記錄,而是主動複製。
他按下播放鍵。
白噪音從改裝設備中爆發,呈環形擴散。第一波聲浪掃過,蟑螂背甲影像開始剝落,如同老電影膠片被火焰吞噬。
一隻蟲體突然炸裂,碎片化作光點消散。但緊接著,兩隻新的蟑螂從裂縫中爬出,背甲重新加載影像。
“分裂了。”秦月聲音發緊。
陳默迅速調整頻率,將聲波調至與地脈共振的臨界點。他將紅繩纏在設備導線上,利用母親遺物的微弱靈性增幅信號。
第二波白噪音釋放,聲波不再是直線傳播,而是形成螺旋波紋,精準切入每一隻蟑螂的腦波同步節點。
蟲群開始混亂。背甲影像逐一剝離,化作碎片懸浮空中。陳默將錄音機對準空中殘片,啟動錄製。
磁帶緩緩轉動,捕捉到一段完整音頻——1987年刑警隊最後的通話記錄。
“……周懷安已啟動儀式,我們被鎖在地下室……鏡柱充能,溫度異常……請求支援……不,彆靠近!鏡子在吸人……林隊,你的眼睛——”
聲音戛然而止。
錄音結束瞬間,所有蟑螂靜止不動。它們背甲同時反光,鏡麵效應層層疊加,最終融合成一麵巨大的鏡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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鏡中映出一座湖心亭,四周霧氣彌漫,亭下水麵泛著青灰色光澤。
陳默用單片眼鏡切換頻譜模式,掃描鏡麵反射。數據流快速跳動,最終鎖定坐標:城市西北角的舊療養院人工湖。那是母親當年常去散步的地方,也是林小棠妹妹溺亡的地點。
林小棠盯著鏡中湖麵,右手鱗片突然開始片狀脫落。新生皮膚蒼白,卻泛著微弱的光。她抬起手,發現掌心殘留的血跡正被皮膚吸收。
秦月的設備突然亮起,自動回放錄音最後一句。聲音經過鏡麵反射,變得扭曲而清晰:
“林小棠……不是意外……是替身。”
畫麵定格在湖麵坐標,隨即黑屏。
陳默收起錄音機,磁帶已完全變黑。他看向林小棠,她正凝視著鏡中的湖心亭,嘴唇微動,卻未出聲。
蘇明遠上前一步,想說什麼,卻被陳默抬手製止。他蹲下,用匕首尖在鏡麵地麵上劃出一道痕跡。地麵沒有留下劃痕,反而浮現出一串數字:0428。
那是蘇明遠的警號。
鏡麵開始龜裂,裂縫中滲出微弱的光。林小棠的右手最後一片鱗片脫落,新生皮膚下,隱約浮現出一道細小的紋路,形狀與父親筆記中的陣法圖一角完全吻合。
陳默站起身,將測靈儀收回風衣內袋。他看向管道入口,那裡已無退路。
秦月的設備屏幕再次亮起,但這次沒有畫麵,隻有一行不斷閃爍的文字:
“第七位見證者,已確認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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